第六十七章  深陷泥沼

邱枫皱紧了眉头，他看了看穆羽。

“我叫方乐莹，家是方霖县的，我是跟着村里的亲戚来这里找工作，他说云姚市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不挑学历，收入还多， 没想到，他拿了我的身份证，就把我扣在了这里。”说到这里，方乐莹低着头，默默地擦着眼泪。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穆羽看着姑娘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看监控，她不确定这监控是不是有收音效果，把音乐的声音调大了些，但又觉得这样就听不到说话的声音了。

“二位可以点我，把我带到外面去。”姑娘很急切地看着他们。

“你等等。”邱枫本来也就是想从这姑娘口中问点关于袁少杰的事情，不管这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先得把她带出去再说。

“您好，您需要点什么？”邱枫按响呼叫铃之后，服务生很快就跑了进来。

“这姑娘一小时多少钱？我要点她，要带她出场，你们这边太嘈杂了，影响我的心情。”邱枫显得很不耐烦。

“她便宜，五百一小时，您确定就要她？要不我给您换个好的。”服务生看起来有些为难。

“怎么了？我出钱你还这么多事儿？我就看上她了，怎么了？”邱枫顺势把姑娘搂进怀里。

“好的，好的，那我和我们经理说一下。”服务生见遇到一个财大气粗的，自己惹不过，只能是和雷经理说一下了。

“雷经理，客人想带方乐莹出台，您看这个。”服务生出了门，用对讲和雷经理报告。

“方乐莹没有反抗？”雷经理有些惊讶，这个姑娘已经惹得好几位客人不高兴了，如果不是看在她长得漂亮，他早就想把她卖到更低级的地方，让她去做个洗头妹什么的。

“没有反抗啊，看来这姑娘也是喜欢年轻帅气的。”服务生想了想，大概就是这么个理。

“好的，那就让他带走吧，记得把一晚上的钱都从卡里扣了。”雷经理想了想，不管怎么说，这个姑娘总算是给自己带来点收益了，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邱枫揽着方乐莹的肩膀，穆羽走在他斜后方，三个人就这么离开了KTV。

“警官先生，您放开我吧，您女朋友要生气了。”方乐莹想脱离开邱枫的手臂，这样她很不自在。

“啊，她不是我女朋友啊，她是我师父，你可别乱说。”邱枫怎么可能让她挣脱开，然后又用劲儿揽住，还将大部分体重都依靠在方乐莹身上，显得他有些微醺，重心不稳。“别动，他们肯定派人盯着看呢，做戏要做足了。”邱枫附在她耳边说话，这样的画面显得非常暧昧。

穆羽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坐在了前排座，她示意邱枫和方乐莹坐在后座。

“三位去哪儿啊？”司机师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方乐莹的打扮，然后又看到了两个人的姿势，又看了看前排非常镇定的穆羽，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去城西区的时光咖啡。”穆羽报出了一个地名。

邱枫想问那是什么地方，被穆羽制止了，他就只能继续和方乐莹装亲密。

出租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就来到了一个很古朴典雅的咖啡馆。

“这咖啡馆我和卿泉经常来，人不多，还有包间，这个点更是没什么人了，我喜欢在这里思考案子，她喜欢在这里发呆。”穆羽看到出租车开走了，确认了并没有人跟踪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邱枫也赶忙把胳膊从方乐莹肩膀上拿下来，这么一路，他觉得胳膊都已经麻了，他经常在大街上看到那些能揽着女朋友走很久的男生，心里由衷地敬佩他们。

“真的谢谢你们。”方乐莹瞥了一眼揉着胳膊的邱枫。

“这种事情，哪怕是普通老百姓都得管，更何况我们是人民警察，那是责无旁贷的。”邱枫笑嘻嘻地看着穆羽，丝毫没有看到旁边姑娘的眼神，感激中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走吧，我们站在这儿也是很扎眼的。”穆羽示意他们进咖啡馆再说话。

“你说吧，骗你来这里的人叫什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穆羽拿出笔记本，邱枫则是去吧台点饮料去了。

“他叫邵明飞，是我们村的，早几年就离开村子来云姚市发展了，每次回去都是出手十分阔绰，很快他就开上了小轿车，车还是一年一换，每次他都和大家吹嘘自己在云姚市发展的多好，说城市里遍地是黄金，他就想带乡亲们一起来城里淘金。”方乐莹回忆着当时这个邵明飞是怎么忽悠大家的。

“那没有人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的？”穆羽很奇怪。

这时候邱枫端着咖啡进来了。

“师父，给你的，少糖多奶。”邱枫将一杯拿铁递给穆羽。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少糖多奶？”穆羽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和邱枫喝过几次咖啡，他怎知道自己的喜好？

“喝过一次就记住了啊，师父的习惯，我得牢牢记住呢。”

方乐莹的眼光暗淡了下去，邱枫虽然说这姑娘不是他女朋友，是他师父，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话，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现在两个人大概都很迟钝。她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眼前的这一对人，是别人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的，只是他们还都没有开窍，没有认清自己的真心。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怕你喝不惯咖啡，就给你要了杯柠檬水。”邱枫很礼貌地把饮料递给了她。

“谢谢。”方乐莹伸手要去邱枫手里接，但邱枫已经将柠檬水放在了桌子上。

“继续刚才的问题吧，那个邵明飞有没有说过他是做什么的、”穆羽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她怕邱枫这么一打岔，方乐莹忘了刚才的问题。

“没有说过呢，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什么的。”方乐莹想了想，他们好像都不知道自己这个老乡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就没有人问么？”邱枫也很奇怪，如果要跟着他来云姚市赚钱，那总得问问这赚钱的门道是什么样的吧？

“问了，他就说他是干中介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他都会帮着去找，只需要给他些中介费就行。”

“那有没有男人跟他出来？”穆羽想了想，如果是做中介介绍工作，那想必也有很多男人有这种心思。

“有，我们邻居就有几个大哥跟着他到云姚市了，然后被介绍到工地上和酒店当服务生，回来以后他们都和我们说过的，所以我爹娘才会方下心来，让我跟着他来这里。”方乐莹想起来都很后悔，自己就这么跟着一个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后被扣押了身份证和身上的钱财，被迫出来给一群老男人陪酒。

“那就没有别的被拐卖的光和你说过这件事儿？”穆羽沉思了一下，这村里恐怕不止乐莹一个女人被拐出来，她们回到村里就不会去揭发他么？

“有一些年纪大点的大嫂们，到城里真的是做正经工作呢，比如去做保姆，或者去餐厅里当服务员。那些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姑娘们，离开了就没有回来过。邵明飞的说辞是，她们都已经在城市里挣大钱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等在云姚市站稳脚跟，就会把她们的爹娘也接到城市里去。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她们做了这一行，是没有脸再回去了，而且她们恐怕也是身不由己，身无分文，又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怎么可能再回到家乡呢。”方乐莹低着头，摆弄着衣服上的一根线头。

“她们也不想着去报警？那邵明飞就是个拉皮条的，金沙滩就是拐卖妇女的淫窝。”邱枫一下将水杯猛地放在桌子上，杯子里的咖啡洒出来一些，咖啡店的店员朝这边看了看，发现自家店里的咖啡杯没什么问题，就继续坐下去看电视剧去了。

“这金沙滩上头有人啊，那天有一个老头点了我，听说是什么省里的大领导，他喝多了，就要摸我，我一着急，就用酒泼了他一身，他当即就解开皮带，狠狠地抽了我几下。”方乐莹撩起袖子，上面果然是有几道红色痕迹。

邱枫突然转过头去看着穆羽，她从邱枫的眼中明白了他想要说的，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在这个姑娘面前多说什么。

“那你六月十七日晚上，有没有见过三个少年和两个中年男人？其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应该是出手很阔绰的那种。”穆羽没有再看邱枫，她还是想着先搞定袁少杰这件案子。

“我记得，我记忆太深刻了，那天晚上就是那个男孩儿点的我，在包厢里那两个中年男人还想轻薄我，但是被那个男孩儿给制止了，接着他就说要带我去包间，我当时太惊讶了，那个男孩儿大概还没有成年吧，我很害怕他要求我和他发生点什么。”说到这儿，方乐莹羞红了脸。

“那你们到底。”穆羽没想到这件事儿竟然这么巧。

“我们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到是他，专门在避孕套里留下了自己的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