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茗杉:“她擅入王府惊扰母妃在前,你出手重伤她在后,她又因伤处偶然洞察了铜鼎的隐秘,这便是因缘际会。更何况,她小小年纪便已习得这般武艺,定是游走江湖所迫。若她不愿说就罢了,毕竟铜鼎一事……功,已远胜于过。”
柏寒梧闻言深以为然:“姐姐说的对,是我急躁了。”
洛茗杉将手指点到了弟弟的心口处:“哪里是急躁,你分明是对其上了心。”
柏寒梧反驳道:“不过才相处一日,何来上心一说。”
洛茗杉:“你若不上心,为何令光霁向夜啼风讨药酒呢?卓颜可都看见了,光霁一次就取走了两瓶!”
柏寒梧尴尬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洛茗杉已有许久未曾见弟弟如此了,遂将手移向他的肩头:“寒梧,听为姐的一句劝,沈仙儿再好,终究已不在人世。如今你心弦已动,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若等到母后颁发懿旨为你赐婚的那一刻,你再后悔可就迟了!”
柏寒梧点头道:“我明白。”
远处,光霁的身形由小变大。他一路行至天台,向二人行礼后来到主子跟前:“殿下,玉二公子有事求见,现已在王府等候。”
柏寒梧:“知道了。”
出了长公主府,柏寒梧神情严肃的上了车辇。
说玉无咎有事只是个借口,昨夜他已经和其在七岔口客栈照过面,他现在要做的是:去确认一件事。
按照玉无咎的说法,柳廉明替思延湛看诊后发现:他伤口处的毒是由淬了毒的箭锋所染,但其体内还有另一种毒与之相抗,为寒毒,却不知此毒从何而来。
提及寒毒,柏寒梧立马想到了思念将寒气吸入掌心的情景。
他自己悄然试过,即便是铜鼎中有成堆的冰块,以他的武学修为都无法将寒气凝结成柱纳入身体。这是否说明,她本身学过这类汲取寒气的内功心法?
再者,早在铜鼎之事以前,她的手就冰凉没有温度,这是否又说明,她自己就是个自带寒毒的载体?
宫中的御医个个堪称国手,就算他们鲜有江湖医者解毒的经验,但总归能够找到可行的法子来降低毒发的频率。
他记得玉无咎曾经说过:思松镜身为当朝丞相,次子为戍边大将,长女尊为帝妃,次女贵为郡王妃。如此门庭,面对好不容易拖着一口气的思延湛,御医们怎么也得使出浑身解数力争成为思府的恩人。
玉无咎认为,使得御医们束手无策的主要原因是:他们只知有毒,却不知为何毒?换句话说,思延湛从一开始,就刻意隐瞒毒之溯源。
既然这一路都是思念在照顾其兄长,何不仔细问过她?
医者自有让患者说实话的本事,但柏寒梧不确定,自己能否有让思念吐露实情的能耐。
汀王府。
柏寒梧回府后,按例去荣太妃处问安。
荣太妃将韩氏等人来府上谢恩之事说于他听。
柏寒梧含笑点头。
尤嬷嬷见状道:“殿下心情不错,可是因为太妃娘娘将思小姐留下的缘故?”
柏寒梧接过尤嬷嬷端过来的茶水,笑而不答。
荣太妃觉得此时氛围刚好:“今儿在园中遇到了化儿,念念说的一番话真真叫人暖心。这样好的孩子,哀家当然要将她留下。”
一语双关的话柏寒梧又岂会听不懂:“母妃的心意儿臣都明白。只是婚姻嫁娶讲求的是两情相悦,儿臣以为还是要先问过她的意思方才妥当。”
看儿子破天荒的主动提及,荣太妃不禁眼笑眉舒:“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