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友等人,被陈守忠安排在了总兵府的后院里,同时,却又加派了近百军士在院子四周,隐隐地竟似成了合围之势。
赵友来之前,已经有些心理准备,见此情形,只是心中冷笑,心知这陈总兵,多半已是靠不住。
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被软禁于此,谁能将消息报将出去呢?
果然,几个弟子试着以各种名义想要出去,都被军士们挡了下来。虽是和颜悦色,然而,谁都看得出,这其中暗藏杀机。
“赵堂主,该如何做?”
一弟子心焦,问赵友。
赵友摇了摇头,还没到撕破面皮的时候,他也是无计可施。现在,陈守忠根本就不露面,他要想见,亦是见不着,更别谈什么想出府了。
“大伙儿都小心着点,夜里别睡太沉。这陈总兵,用心难测。我来之前,已与吴长老约定,若是两日后没有动静,就说明我们可能遇到危险了。而若是陈总兵想拿我等开刀,我便放出信号,令吴长老知晓,如此,或有机会逃将出去。”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却是丐帮用来传递信号的号筒。
“我等生死事小,梁将军那边事泄是大。等不得好久,我丐帮兄弟就将齐聚登封,兴师举旗,只在近日!唉,我等就是拼却一死,也不能让梁将军的计划付之东流。”
“诺!我等一定谨遵赵堂主之命,生死何惧!”
一众兄弟沉声应道。
赵友点点头,表情在凝重中,透出一丝欣慰。
……
与此同时,总兵府正厅,陈守忠高坐于上,微笑着接待来自都督府的家将。
“徐大帅可是好了些?”
那家将,是徐云长的侄子徐江,素来机警,与陈守忠在平日里也多有交道。
“多谢陈将军关心,我家叔父骤发风疾,一时头晕脚麻,意识不清,幸得症状不重,得洛阳范神医施术救治,昨夜便已大好。故,今日念着军中之事,欲与将军相商,特命小人前来相请!”
徐江笑着,镇定地表达了来意。
“哦?”
陈守忠微作讶异,心中却在犯嘀咕,这徐云长多日来与天听卫过从甚密,前些日子更似是有意冷落于我,今日却如此煞有介事地来请我过府议事,这其中,难道会有什么蹊跷不成?
见他如此,徐江知他城府深,向来谨慎,便又笑道:“呵呵,陈将军,实不相瞒,今日叔父相邀,还另有要事。不久前,天青楼与丐帮暗中勾结,反抗朝廷,令端王十分震怒。故此次特派来天听卫古大总管,欲与您商讨如何清剿咱这洛阳城里的丐帮余党。”
说完,他又抱了抱拳。
这一说,倒让陈守忠不好拒绝了。要知道,他可以得罪徐云长,却不能得罪天听卫。天听卫,那可是端王最锋利的一把剑。而且,他想谋的这件事,若是有天听卫相助,只怕会更便宜些。
“既如此,徐将军,且待我收拾一下,备些薄礼,咱们再一同前去拜谒徐大帅和古总管!”
“好的,陈将军,我但在这里等着便是。”
徐江心中甚喜,喜这陈守忠要堕入彀中,但面上仍是稳稳的不动声色。
陈守忠下了座,笑着看了他一眼,没觉得有什么异处,便径自向内堂而去。
“将军,宴无好宴,你真的要去吗?”
内堂里,陈七有些不放心,提醒陈守忠。
“这大白天的,他徐云长又能拿我如何?再说,我正愁与天听卫搭不上线,这不正好吗?”
陈守忠倒不以为然。
“将军,还是小心些为好。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陈七又劝道。
“嗯,你的提醒也有道理,这样,我带你五哥同去,你且带人随后过来,若是我一个时辰内没有出来,你就吵着打将进去!”
陈守忠想了想,小心总无大错,真要是徐云长搞名堂,自己也得留一手才行。
……
不多时,在徐江的带领下,陈守忠带着陈五一行六人,前往都督府。
等他们一离开,已是有人先行一步,往都督府里打报告去了。
“报,报大帅,总管,陈,陈总兵来了!”
这人很激动,差点语无伦次。
当然,这个消息,让徐云长和古老桐眼前一亮。
“哈哈!”
两人得意的相视一笑。
网,很快地张开了。
而这时,陈守忠的行踪,以及随后陈七的行动,也已落入了总兵府外丐帮弟子的眼里,这个消息,便亦迅速地传到了吴长老耳朵里。
“这倒是很有意思了。陈守忠这番前去都督府,定有不寻常的事,而据潜在都督府附近的兄弟说,都督府也是有些异常,似乎也是调了不少人马进去。莫非,是他们之间不和?”
吴长老说完,自己又摇了摇头,表示费解。
但看现在这个情形,若不是徐云长和陈守忠之间有问题,那陈七随后带人跟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长老,咱们人手不够,赵堂主又在总兵府一直未出,若真有什么情况发生,又该如何做呢?”
一名弟子问道。
“这倒是个问题。这样,让都督府那边的兄弟撤回来,留一二人即可。现在总兵府既已空虚,咱们不妨派人探个究竟,若是赵堂主等在里面有危险,咱们就干它一把,救他们出来!”
吴长老也只能当机立断了。都督府那边会发生什么,现在是顾不着了。赵友他们生死不明,此际反而是个机会。
其他众弟子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均是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也开始行动了。
……
没多会儿,陈守忠已到了都督府前。此时,徐云长正满面含笑,与古老桐一道迎将出来。
“陈将军,几日不见,您是越发精神了,来,请!”
陈守忠身为下属,自然也得装作受宠若惊。
“让大帅带病出迎,守忠之罪过也!”
言毕,竟欲趋拜下去。
徐云长眼疾,一把搀住。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套!”
陈守忠这才立起身子,笑着与徐云长牵起手来。
但这么近距离之下,陈守忠心中却猛地一惊。
你道为何?
原来,陈守忠一眼便看出徐云长并无半分病态,看来徐江所言的风疾,多半不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