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一番寒暄后,了凡大师首先道明来意。
本来,他是伏在城外的,但陈五和陈七一顿操作,直接惊动了城里的那些弟子,也就是所谓的“游方和尚”们。不得已,为探个究竟,他只好亲自进城,顺便来问问赵友他们的进展。
“大师,陈守忠有变,此时尚在都督府里,不知结果如何,此间事,待在下细细与你说来!”
赵友行了个礼,又耐心地将丐帮弟子与陈守忠接洽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了凡大师一听完,是再也耐不住高僧的庄严了,木鱼一放,大声说道:“若是这般,莫不如我们先行下手,除掉这陈守忠和徐云长再说!这样,让他们群龙无首,也免得影响梁将军的举义大计!”
“呵呵,大师一身侠骨,吴某佩服!若真是大事已泄,说不得咱们就干它一场吧!”
一旁的吴长老也起座附和。
如今这情势,他们着实不清楚事情的走向。若是陈守忠此去是向都督府告密,那事情就非常不妙了。说不好,这件事便办不成了。办不成都算了,但背后,必然是尸山血海,多少兄弟将为此丧命。
“还是等那边兄弟的消息来了再说吧!”
赵友也没什么好计策,情势不明,可不敢贸然出手。如今,他们冲出了总兵府,陈守忠若是回来看到,必定会大肆搜捕,先藏起来才是正理。
时间,渐渐地在过去。
一个时辰后,外面响起了连续三下的敲门声。
“来了!”
赵友嘴角露出了笑意,立有人出去开门。
果然,正是伏在都督府的两个弟子。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可思议,这一路跑来,更是一头大汗。
“报吴长老、赵堂主,陈守忠进都督府后,就没再出来。陈七带人想冲进都督府,被里面的人堵住,两边一顿厮杀后,陈七身中几刀,在几名卫士的保护,死命逃脱,府内的情形,却是不甚明了。”
一名弟子抹了把汉,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这一说,赵友等均是面现惊讶之色。
“如此说来,陈守忠是与徐云长发生了内讧,保不齐,这陈守忠已是凶多吉少了。”
吴长老很快做出判断。
“阿弥陀佛,如此,却又该如何做?”
了凡大师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变局,一时没了主意。这消息,要说呢,也不是太坏的消息,可下一步,梁将军的计划,只怕要付诸东流了。
“唉,若是双方火并,陈守忠多半已被徐云长拿下,只是不知道梁将军的事,他是不是已经吐露了出来?”
赵友更担心的是这件事。
“顾不得了,起事就在这两天,来人,速回登封,向梁将军告知此处的变故,请他速做出布置!”
吴长老猛地一拍掌,迅速做出决断。
“诺!”
立有一人抱了抱拳,飞快地离去。
“了凡大师,赵堂主,咱们要做些准备了,城内的人手一个都不要撤,严密监视都督府和总兵府的动静,伺机干掉徐云长!另外,要想法子寻找陈七的下落,陈守忠在军营中威信很高,从前面他密召将官议事可知,只怕他早已有所绸缪,陈七不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再,要注意天听卫的动向,我估计,这一切,恐怕都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只不知,这背后,究是谁人在操纵?”
接着,吴长老又提出自己的想法。
了凡大师和赵友一听,均是点了点头,当下,或许只能如此计议了。
……
洛阳城,陷入了十分诡谲的局面中。
徐云长和古老桐出了都督府后,立马带着天听卫和麾下兵马,直赴洛阳陈守忠所部的大营。
对于二人来说,真个是时间就是生命,若是陈守忠还有后手,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万幸的是,陈守忠事先没料到他徐云长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所以,大营这边,并没有做什么布置。
徐云长和古老桐联袂踏进大营时,一众将官都不知发生了何事。而毕竟,蛇无头不行,随着徐云长摆出帅印,随着古老桐阴阳怪气地一番威吓,大部分将官们都立时跪地表忠。
因为,之前陈守忠对他们说的,并不是要与朝廷对着干,而是说要送一桩大富贵给大家,请大家配合他的行动,听他的号令行事。具体的什么事,知道的人却没得几个。所以,你都督府大帅作为最高军事长官都发话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必须表示效忠啊!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梁齐想跟朝廷对着干,咱们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本帅在此宣谕,尔等若是随本帅共除逆贼,一律官升三级,赏金三百!”
徐云长很快也拿出了自己的价码,这让大多数将官都眼中一亮。
只有少数一些具有质疑精神的陈守忠心腹,却仍然将信将疑,对于徐云长,他们的好感并不多,这个时常克扣将士军饷的家伙,实在不值得信任。
而此时,离大营不远处的山包上,一片树丛里,陈七捂着伤口,恨得咬牙切齿。
在都督府前的交手,他带去的人,实在没讨得了好去。徐云长老谋深算,早有布置,害得兄弟们丢了性命,若不是身边这几位兄弟舍死相救,只怕,他也得殒身于此。
至此,他心中的希望渐灭,仇恨更生。叔父和五哥必然是已经遇害,他只觉得天地茫茫,自己突然失去了方向。
“徐云长,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他狠狠地发着誓,伤口又一次被扯动,血,染红了一地。
“七哥,徐云长进了大营许久,营外,更布着数千大军,只怕,将士们已被他蛊惑了。”
身边,一个兄弟小声提醒。
对!
陈七猛地一惊,如果徐云长收服了他们,那报仇,岂不更是无望了!
“罢了,冒险从后营进去,去找陈三将军,告诉他们真相,趁着徐云长还没走,干掉他!”
陈七用力地束紧伤口,提着刀就往下奔去。
他们小心地溜下山包,很快,便已靠近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