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居和确实没有跟过去，毕竟两个都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路边的小酒馆虽然简陋，却很受江湖客的欢迎，这里聚集着不少人，他们都认得小鱼崇拜小鱼。
小鱼很冷漠，无论他们怎么沸腾，他都不理人，他要了些酒便拉着萧沉到了角落，其他江湖客也算识趣没有继续沸腾。
阳光照不进这里，只有角落里那个缝隙照着桌子，照出了一条分界线但那没必要，它是无形的挡不住人，小鱼跟萧沉的隔阂也是无形的。
——那也挡不住人，那是表面的东西。
小二：“少侠要的酒，这个是我们小店的招牌，送两位少侠尝尝，虽然都是些下水……”
小鱼：“好，别说了，下去。”
小二端上来的是一盘满是红油的鸭肠，酒也是好酒，小鱼倒了两碗酒，一碗给了萧沉，萧沉有些慌张。
江湖客们在等小鱼的反应，他们大部分都参与了那场荒唐的赌局，正期待着小鱼能一剑刺死萧沉，这样他们大多人就能拿到一笔不菲的银子。
“捕快挣钱蛮多的，顶上种地的一年挣得，如果可以我也去当捕快，干。”
他拿起酒碗一饮而尽，萧沉见他跟喝水没区别便放下警惕一饮而尽，酒的辣味瞬间从嘴里涌进胃里。
萧沉：“咳，那就去做啊。”
小鱼：“我怕。”
萧沉：“你还有怕的事情？”
小鱼：“亲爹就是当捕快死的，我能不怕？”
此话一出萧沉就没继续接了，小鱼也没继续说话，而是一碗一碗喝着闷酒，顺便也给萧沉灌点。
他当然知道萧沉不会喝酒。
“我想请你做我的帮手，你肯定不想看见一对孤儿就连亲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我…我不想去…我还没解决完我的事…”
“你的事马上就能解决了，来，再喝点，箭是我射出去引你来的，我等的就是你。”
萧沉始终不答应，小鱼便缠到了黄昏，直至天有些要黑了小鱼才肯不情愿地带萧沉回客栈。
他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萧沉在夜色里行走，路上他似乎还想跟萧沉商量。
刚走了一段时间小鱼就后悔了，他是真没想到喝醉的人这么重，走了一半就开始气喘吁吁，他很想让萧沉清醒清醒自己回去。
小鱼：“自作孽，喂！你给我清醒一点！”
萧沉：“你还知道是自作孽啊…撒手我坐会…”
或许只有在同龄人身边，少年们才敢释放天性，萧沉跟小鱼随便坐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看着更夫走过喊着那句千古不变的话，看着月亮升起繁星挂起。
小鱼掏出酒壶猛的来了一口，他顺势起身将酒壶远远抛出。
萧沉：“怎么了？”
小鱼：“不回去了，我压根不想复仇！我比谁都清楚，我根本不是那家人的孩子。”
萧沉扶额起身靠在墙上燥热让他开始衣衫不整。
萧沉：“怎么说？”
小鱼：“上官美你认识吗？那是我娘，但是前几天有个乞丐跟我说上官美是三年前给那个捕快生的孩子，姐姐认养我的时候一直告诉我，我是上官美跟那个男人的私生子。”
上官美……
这个名字一出现萧沉瞬间醒了一大半，上官美，那个三年前在客栈自杀的女人！如果一定要这么说，恐怕姐姐也不是姐姐。
“自从那个乞丐来过之后，我就感觉在姐姐身边很闷。”
萧沉没有回答小鱼，他很难受，难受得靠在一旁呕吐，吐完便随便一擦，笑道：“醉的也不是很难受，我帮你。”
“怎么突然又想帮了？”
“喝蒙了。”
二人忍不住相视大笑。
石子飞过湖面荡起一片片水花，
萧沉：“这么说那些箭都是你射的？”
小鱼：“你真的闯人家女子闺房了？我可是听清居和说什么正人君子！”
萧沉：“谁让你不说的？而且我可没动手动脚！”
小鱼：“我去了，分明是你太晚了！”
小鱼奋力扔出一块石子，石子溅起了不小的动静，一晃就是一夜，二人彻夜未归。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再度出现在大众眼里。
萧沉回客栈想跟清居和说一下真相，但清居和却不知去了哪儿，他留了张纸条就准备先离开京城。
这天天气还好，但运气却不是那么好一直租不到能从京城快速赶回华山的马车，这种马也确实难找，大多不会去拉车。
一天下来只能借到两匹一般的马，以这种马的速度回华山指不定要走多久。
黑夜降临，打更人再度出现，但今日他没有喊话而是警惕的溜了几圈，神情也格外诡异。
萧沉跟小鱼正坐在路边郁闷，萧沉骑来的马也是要花上很久才能到华山，中途换马倒是个好办法，但不能保证每个地方都能换到马。
萧沉：“你看那个打更人是不是古怪，我记得昨晚他是不是喊什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鱼：“我也感觉有点怪，还有点眼熟，有没有可能他不是打更人？”
萧沉：“不可能吧，刚刚该打第一声了吗？我怎么感觉太早了点？”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熟悉的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缓缓从路上走过，但他身上没有那种古怪的感觉。
小鱼：“喂！更夫，这是第一声？”
更夫：“当然是第一声，莫非你是个聋子？”
小鱼：“刚刚过去那个是谁？看着也像个更夫。”
更夫：“黑灯瞎火的看谁不都一样？”
更夫不耐烦的跑了。
二人同时皱眉看向刚刚那个人去的方向，他们想了想更夫的话，黑灯瞎火看谁不都一样，顿时也没那么怕了。
“我也好奇你们是谁。”
此话一出二人背后顿时直冒冷汗，但萧沉又突然反应过来，扭头一看……
身后并不是什么鬼，是张逆山！有他的地方肯定也会有陆不道，小鱼见萧沉没声音了，便担忧的转身，他显然是认识张逆山。
在一片漆黑中还能靠五官分辨出的人恐怕就是张逆山了，他真的很别致，浑身散发着阴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