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血被怪物吸走不少,身体头重脚轻,眼睛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不过这样的消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运功调息一番便能恢复过来。
黑翼想让夏猫帮我恢复,可那姑娘的精血也被吸走了大半,此刻躺在克莉丝怀里昏迷不醒,恐怕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罗格斯军队把怪物围住的同时,也把炮口对准了我们几个,他们的态度很明显,不仅仅是我,跟我一起行动关系暧昧不清的人,统统都上了嫌疑人名单。
但玫瑰社的人非常耿直,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对方的行为也不符合国际公法,便嚷嚷着要联系华夏大使馆,要求行使他国侨民权力。
可我能看出来,罗格斯方面压根没把国际公法放在眼里,他们派出一名军官对我们喊话,要我们乖乖配合不要做无谓抵抗,他们会按照章法办事,有能力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
这种话骗骗小孩子可以,我是不信的,圣堡教堂变成一片废墟,半个圣堡市更是变成满目疮痍的焦土,一夜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这场恐怖袭击中。这样的损失不论是罗格斯还是教廷,都无法容忍,为了查出真相他们会不惜任何代价。特别是教廷,这群自称光明神代言人的神棍,都是满脑子宗教主义的疯批,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我拉住准备走到前面的黑翼,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黑翼,你去劝劝老箫他们几个,千万不要冲动,只要配合对方的行动,对方在明面上不敢做出格的事。然后你利用你情监部干员的身份跑出去,去找华夏方面的人,只要华夏方面知道这件事,他们几个就是安全的。”
黑翼明显不想按照我的想法办事,“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你被他们像绑犯人一样绑走吗?开玩笑,老黑我岂是抛弃兄弟的人?”
这家伙,平时的精明都跑哪去了,到了关键时刻却犯糊涂。
“你这个二货能不能动动脑子,我又没让你自己走,你亮明身份,说已经掌握了关键情报,但此时关系重大,需要通知华夏方面确认情报来源是否可靠。这样一来,不论是罗格斯还是教廷,都会变得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我一个人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们在这反而会成为我的累赘。”
黑翼瞪着眼睛很认真地看着我,“阿雪,你居然会主动关心别人,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少在那自作多情,哥们可不是想关心他们几个,只是不想沾上他们的因果罢了。行了,别墨迹了,赶紧去!我还要运功恢复,等会恐怕还有场恶战。”
黑翼转过身,丢给冷锋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兄弟,交给你了。”
冷锋微微一笑,“放心,这里有我呢。”
我双腿盘叠漂浮在半空,运功调息恢复刚才消耗掉的大量真元,然而行功之际,却觉察到一丝异样——
真元流过经脉时,总在几处关窍出现微不可察的凝滞,宛若清溪遇暗礁;神魂深处更是传来阵阵极细微的撕裂之痛,虽不剧烈,却让功法运转难以圆融。原本平静的识海,现已变得暗流涌动。
我始终心神不宁,内心一直徘徊着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奇怪,难道刚才被那怪物抓住的时候中毒了?可是我已经从里到外检查过自己的身体了,除了被怪物吸走大量精血外,并没有留下暗伤或者毒患。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心悸的感觉?
我压下纷乱心绪,取出一枚疗伤灵丹服下,加速催动功法。那怪物虽未得逞,却吸食了包括我在内众多修士的精血,实力必然大涨,容不得半分懈怠。
我抬起眼帘,遥望远处被罗格斯部队集火的怪物,它愤怒地咆哮,张牙舞爪地示威,甩出鞭子般的利爪将逼近的机甲狠狠拍飞,口中喷吐的高能射线接连击落盘旋的飞空艇。
硬抗数枚导弹轰击后,它蓦地转身,那张没有眼鼻的脸正对着我的方向,那一刻,怪物的嘴角弯曲出一条诡异可怖的弧度。明明只是一只怪物,却透出人性化的贪婪与占有欲,毛骨悚然的感觉令我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它在得意!?
我的感觉没有出错,那东西在得意,它不仅把我当成了猎物,还把我当成了玩物!
该死的混蛋玩意!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恢复过来,定要将那东西抽魂炼魄,挫骨扬灰!
突然间,两道流转着神圣辉光的金色圆环,毫无预兆地在我身侧浮现。它们围着我徐徐旋转,光芒温润却隐隐透出不容忽视的威压。我心头一凛,察觉其中暗藏玄机,当即催动真元,将灵能护盾加固数层,同时凝神戒备,目光紧紧锁定这两道来历不明的光圈。
未待我思忖出应对之策,那两道金环陡然加速,快得撕裂音障,杀气腾腾朝我猛扑过来。灵能护盾一戳即破,只见金光闪烁,腕上倏地一凉,那两道金环已化作一对纹样繁复、造型精致的鎏金手环,紧紧扣住双腕。
我心头剧震,背脊窜过丝丝寒意,不禁在脸上露出自嘲冷笑。
这手环绝非俗物,竟能瞬息突破我特意布下的灵能防御,其品阶定然超乎想象。而能够驾驭如此法器之人,其修为境界,恐怕也远非寻常修士能够比拟的。
就在手环扣上手腕的刹那,一股无形的禁锢之力顺着经脉急速蔓延,经脉被困锁真元被冰封,再也无法正常运转。更令我心悸的是,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已然将我笼罩,彻底切断了我与天地间的联系——如同身陷深渊,五感俱在,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磅礴无边的自然灵能。
然而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困住?
华夏修士与西方修士最大的区别,就是丝毫不惧任何禁能手段,就算不幸身中禁能法术,也能依靠真元化气秘术打破僵局——将自身真元转化为灵气,借此施展法术寻得一线生机,只不过这样的秘术不能长久罢了。
就在我准备真元化气大闹一场的时候,两只手一左一右按在我的肩膀上。
“小伙子,不要反抗,乖乖跟我们走,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海因莱因站在我的左侧,大量的魔力从他的手上发出,宛若锁链般将我紧紧捆绑。
“我们不会滥杀无辜,但也绝不对恶徒放任不管,你就跟着我们走一趟,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一查便知。”班站在我的右侧,发出的魔力形成坚固的牢笼,将我完全笼罩在内。
冷锋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发现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旁边,神色大变,阴冷的杀意从身上散发出来,手腕一转就要拔剑出鞘。
我暗中传音给冷锋让他稍安勿躁,接着嘿嘿一笑,“瞧二位老先生紧张的样子,难道我比那怪物还可怕吗?”
海因莱因沉声道:“我很清楚你的实力,你很强,但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修行等级,这里能够做你对手的人恐怕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为了完成自己的职责,我必须小心应对。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不要试图做傻事,那样只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糟。”
“海因莱因,你这样说不对吧?他明明是咱们两人一起抓到的,你怎么能说是你自己抓到的?”
班作为教廷主教,跟海因莱因一样迫切想要知道案件的真相,他一直在跟对方暗中较劲,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拿到案件有关的线索。当下面的人报告说罗格斯部队发现了一位嫌疑人时,他便暗中有了心思,关于此次案件的调查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进去。
班接着说道:“为避免节外生枝,咱们把此人带到贵国的海明威堡军事基地,我跟你一起审问,争取在对短时间内挖出有用的线索...”
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海因莱因强行打断,他刚刚把与教廷协商的结果汇报给总统,现在班作为教廷代表之一,商量好的事说变就变,这摆明了是不尊重罗格斯。
“班·杰明主教阁下,我记得在两个小时前的联合会紧急会议上,我们普林总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此次案件发生在我国,属于我国内部政务,应由我们罗格斯全权负责处理,你们教廷可以提供情报,但不能插手或者干预,若有人试图从中作梗,便是对我国主权的挑衅,将严重违反联合会盟约,你难道都忘了吗?”
班当然知道教皇是怎么说的,可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获取主动权。
“我当然记得贵国总统在紧急会议上的发言,但随后教皇陛下的发言说的很清楚,神圣教廷的教堂是光明神降下福泽的神之圣地,是教廷重要的属地,在教堂工作的神官和修女更是神之代行者,圣地和代行者神圣不可侵犯。但此次恐怖袭击摧毁圣堡教堂,杀害神职人员,不仅是对教廷的亵渎,更是对光明神的亵渎,幕后黑手必须付出代价!而罗格斯作为圣地运营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调查事件真相,为了还死伤者一个公道,教廷有责任,有理由站出来,也必须站出来,将案件追查到底。眼下,贵国的行动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困难,我们教廷不能坐视不理,更应该出手相助。”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的事我们可以搞定,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可贵国的现实情况不容乐观啊,眼看半个圣堡市都没了,我们作为光明神的代行者,不出手帮忙说不过去。”
“我说老伙计,你不好好躺在床上养伤,跟着出来做什么?就你这身老骨头,别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海因莱因手持魔杖,身上的法袍无风自动,磅礴的魔力在周身环绕几乎要凝成实体。
班表面上保持优雅微笑,一副轻松闲谈的模样,但他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中,已经做好释放高阶魔法的准备,“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明明伤的比我重还要逞强,可千万别死在这里,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你放心,你若是死了,我每年都会给你送花圈。”
“呵呵,咱们彼此彼此。”
两个老头间的一番斗嘴把我给看乐了,虽然两位老者各奉其主,但他们是同一所修行院校毕业的旧相识,只不过因为信仰不同,没在一起共事。
他们俩一个假正经一个假慈悲,站在旁边大声密谋要怎么怎么样,丝毫没有估计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难道我看上去像是个能被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吗?
切!别说这俩老头,就是飘在天上的两个圣贤者,都不可能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把我强行带走。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我一边运功疗伤,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只待伤势稍缓,便立刻着手筹划脱身之计。谁知就在下一刻,一股极其诡异的能量波动蓦然出现。
漫天暴雨骤然凝滞,奔腾的闪电僵在半空,狂风的嘶吼也戛然而止。悬停空中的雨流被定格成千奇百怪的模样,数枚从头顶掠过的导弹,保持在机动变轨的瞬间。原本空气中澎湃流转的灵能,竟如坠冰窟,在这诡谲波动中彻底凝结。
耳边的交谈声陡然中断,身旁三人仿佛化作石像,僵立不动,脸上神色各异,却无一例外地凝固在方才那一刹那。
我心脏狂跳,警兆如潮水般涌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利刃贯穿全身。
领域之力...
这是能够影响世界物质的领域之力!
是那只怪物!那只怪物发动了领域之力!
危急关头,我来不及思考对策,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反应,体内停滞的真元瞬间化作波涛汹涌的灵气!
「道法·真元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