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章
从女佣兵团长塞尔娜的营地离开后,女刺客立刻折返回卡林堡。当天夜里,像“猫”一样安静的她翻过城墙,避开卫兵的视线,又一次潜入了罗森领主的府邸。
因为昨夜的骚乱,领主府增加了不少守卫,经过她的调查,今晚一共有二十名护兵、两名佣兵在保护着维克·加登的安全,即使到了深夜,也有一半人醒着。
当然,就算他们此刻全都醒着,也发现不了这个属于黑夜的精灵,夜晚的领主府里,有足够多的阴影供她藏身。
猫咪原本打算以最小的伤亡来完成这次的任务,她尽可能躲开每一个巡逻的护兵,绕过守在门口的佣兵,通过半开的窗户摸进领主维克·加登的寝室,然后悄无声息地挥下匕首,再带着割下的人头原路返回。但是,当她按部就班地做完前面几步,来到维克·加登的寝室,看到了床上那番场景后,被勾起不悦记忆的猫刺客马上就改了主意。
现在,她想要以一种血腥的方式来结束这次的委托,她要让罗森领主的近卫走狗们全部去死,她要让维克·加登在死之前切切实实地体会到降临在他府邸内的厄运。
于是,瞪着一双凶目的女刺客又顺着窗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室……
杀气腾腾的半猫女先来到护兵休息室,轮岗的护兵们全都在里面呼呼大睡。
还有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被用绳子捆住手脚丢在地上,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的她们也在睡着,直到下一批换岗的护兵回来前,她们还可以睡着,然后她们就会被扯着头发弄醒,在下流肮脏的言语哄笑声中被拉回到床上供人蹂躏。
心情格外不爽的半猫女不打算让这种不幸发生。
冷酷的半猫瘟神从休息室的入口开始,从休息室的入口结束,睡梦中的十名护兵没吭一声就死了,三个年轻女人身上的绳索被割断了,而且没有被吵醒。
然后,猫咪又回到了走廊。
在一楼巡逻的四名护兵两两一组围着走廊转,他们此刻更多的是在同自身不断涌出的倦意在做着斗争,上眼皮不断和下眼皮在打架,对周遭的环境越来越不留神,但就算他们冷静又机警,也无法听见背后软足发出的细微脚步声。
一团灰白色的云团悄悄遮住月亮,忽然暗下来的夜色吸引了门卫的注意,就在他抬头望向天空的时候,身后的大门似乎响了一下,他警惕地回身,发现大门并没有什么异常,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他,突然发现和自己一起站岗的同伴不见了踪影,没等他发声示警,嘴巴就被一只从背后伸出的手捂住……
皎月再次突出云块的包围,洒下洁白的月光,照在重回平静的大门上面。
半猫女弓着身子,紧盯着二楼的护栏,聆听、计算着巡逻护兵的脚步,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当二楼的四名护兵走到合适的位置后,优雅的大猫轻轻一弹,就把自己送上了二楼,然后那里也只剩下死人了。
“太安静了,楼下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守在三楼的两位佣兵,经验明显比楼下的护兵要丰富得多,护兵们的脚步声突然消失,让他们立刻警觉起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扭转不了半猫女不久前就在其眼皮底下潜入了领主寝室,而他却毫无察觉的事实,也改变不了自己注定见不到早晨太阳的悲惨结局。
其中一个准备下楼看看护兵情况的佣兵,他刚走下两节楼梯,就听到三楼那边传来一声闷响。
意识到中计的他,立刻反射性地抽出武器冲回三楼,借着火把的光照,他看到自己的佣兵同伴已经无声无息地扑倒在了门口,一滩他再熟悉不过的红色液体正顺着他的脖颈向外扩散。
还没等他细看,手中的火把突然就莫名地熄灭了,四周骤然一暗,最后的佣兵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握剑的手心里不断渗出冷汗,紧张的脖颈发硬,两眼发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来自黑暗之中的恐惧。
“叫吧。”阴森森的,带着奇特口音的猫叫声,在佣兵的耳边响起。
听话的佣兵张开嘴,发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悲痛绝望的呼叫。
尽管确信自己已经处在了在护兵的重重保护之下,但维克·加登还是无法安心入眠,于是,他又一口气挑选了五名女奴侍寝,因为他觉得只有躺在这种温柔乡里才能忘掉所有的不快与不安……
事实上,他今晚确实睡得比较安稳,甚至还做了个不错的春梦,直到被门外的那一声惨叫惊醒!
梦中的全部春色哗地一下,飞散掉了!贪婪好色的铁公鸡突然惊醒,并完全恢复了神志!
“出了什么事?来人!”还抱有一丝幻想的他,壮着胆子召唤着外面的护兵。
房门发着令人胆寒的吱扭声,不知道被谁缓缓推开了一道缝,接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被从门外甩进来,不明所以的维克·加登下意识地将它接在了怀里,然后他马上就后悔了。被丢进来的不是别的,正是守在门外的佣兵那颗刚刚被割下来的人头!
沾上了一身血的罗森领主吓得张大了嘴直喘粗气,这种从内向外的灭顶恐惧反倒让他行动的速度比平常快了许多,他从床上跳下来,身上什么都没有穿,这头浑身油腻的肥猪居然几步就跑到门口,一下子就把门完全拉开。他刚一冲出来就被门口的尸体绊了个跟头,一头栽进血泊之中,短暂的愣神之后,染成红色的肉团发着歇斯底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继续向前滚动起来。
冷酷的杀手轻轻跳在护栏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丑态,跟在肉球的后面冷眼看着他一步步滚向地狱,路过寝室门的时候,终于从迷离恍惚的睡梦中醒来,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女奴们也开始了尖叫。不过,半猫女没有杀她们灭口的意思,她只是当着这些可怜女人的面,轻轻磕了磕自己的软足,然后就再没搭理她们,而是追上已经滚到楼梯边的肉团,对着他的肥臀恨踹了一脚!
其中一个女奴最先停止了尖叫,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脚踝上的镣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而且不止是她一个,所有女奴脚上的镣铐都被打开了。此刻,她们意识到自己有了比尖叫更重要的事情可做……
最后一个女奴逃出领主府,奔向自由的时候,浑身布满伤口的维克·加登也只剩下了半条命,看着自己软足下的杰作,半猫女杀手露出狰狞的微笑,吹着轻松的口哨,用匕首一点一点,缓慢且残忍地割着他的脖子,抹掉了维克·加登那毫无意义的微弱的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