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西大抵是忘了我们曾经的约定。
他那天和我拉过勾,“上过吊”,不兑现承诺会变成小狗狗,他一点儿都不记得。
继姐过了二十分钟才回复我:“没有。我没去。你这个白痴。”
我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因为我的问题问的太傻了。
她可是张妍嫣。
走到哪儿都光彩夺目,能瞬间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张妍嫣。
她要是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就像肖白宇穿着普通的篮球服戴着普通的白色发带,出现在一大堆拿着篮球的高个子帅哥里,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他。
校草嘛。
单独授予容貌的殊荣,不能一眼看出来算怎么回事儿?
他在的地方根本就容不下第二个人。
也就只有我死死盯着罗西,感觉他才是会发光的那一个。
既然继姐都骂我白痴了,我没兴趣继续和她聊下去,嘴太臭了。
我只能答应她:“ok。”
其实只要播报的内容不违法法律法规,不违反校规,念一首诗和一篇文章又有什么区别?放一首普通话版本的歌和放一首翻唱的粤语歌都不会奇怪。
广播站告白是建校以来每年都会出现一两次的惯例了。
如果肖白宇那天没有在学校庆祝生日,如果他其实没有女朋友,如果我没有多嘴一问继姐喜欢的人是谁。
我被打一顿就可以找那些人赔钱。
事实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哪儿知道肖白宇有女朋友,我哪儿知道他那天过生日。
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红口白牙说敢帮这个忙。
歌放到一半的时候,自称任繁诗姐妹的人就赶过来了。
二话不说就揪我的头发。
我还在整理明天的稿子,什么都不知道,处于懵逼状态。
她们怒气冲冲的进来就给我一顿乱打,把我从凳子上扯到地上,用脚踹我的肚子。
我的惨叫声传遍整个校园,慢半拍的站友这才想起来关广播。
那些人打完我就走了,弄得跟黑社会一样,老师后来帮我进行了调查,查到了监控摄像头里的五个女生,把她们全部叫去了校长办公室。
她们义愤填膺一般控诉我的罪行——指名道姓是我在勾 引有女朋友的男人,插足人家的关系。
我百口莫辩,我只是在念公众号留言区的听众投稿。
她们怒斥我:“行啊,我们把留言区都翻了一个遍了,你好好说说这首诗和这首歌的留言究竟在哪儿?”
我生气的点开继姐的朋友圈,发现她居然删除了。
难道我的冤屈还洗不清了?
我又调出聊天记录:
“你在我们学校有喜欢的人吗?”
“肖白宇。”
“桃桃。你帮我会有好处的。”
……
那五个女生七嘴八舌:“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只能告诉她们不是我们学校的。
“是你认识的人吧?都聊这种话题了,别装了。”
“是我的姐姐。”
“这不就结了?你姐想勾 引有妇之夫,你作为妹妹会不知道吗?你是帮凶!打你是因为你有连带责任,是你应该的。”
广播站的老师头疼的想为我说话:“这件事陶桃桃同学是不知情的。你们动手打人是很恶劣的行为,必须向她道歉。”
五个女生不服:“老师你这么说话很明显偏心,聊天记录里都说了她收了她姐的好处故意这么做的。我们不能接受道歉。”
“那你们是想威胁老师还是想挨处分呢?学校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
我的辅导员表情阴沉的直视那五个女生。
她们不依不饶:“我们也可以找我们辅导员过来。”
广播站老师在旁边气得半死,和我的辅导员吐槽:“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学生。可以,现在就把你们辅导员叫过来,计算机系的张xx老师是吧?以为老师们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调解和争执这件事才终于尘埃落定——我和那五个女生都要受到处分,双方各自出示道歉信,我只用写一份,而她们一共要写五份。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无妄之灾。
我打电话和继姐讲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她丝毫不在意,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气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反复想这件事情应该去x大找她当面说清楚。
没想到我还没动身,反而有其他人联系我了,直接就给我发来“问候”的短信:“你就是那个学校广播站的站长是吧?”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看见对方自报姓名:“我是肖白宇。我女朋友是任繁诗。”
我问他:“所以呢?”
肖白宇显然被我的态度惹到:“……所以?你得来医院和我女朋友道歉,把这件事和她讲清楚。就明天。”
我一看见这种自以为是的命令语气就能联想到一直坑我的继姐。
我拿起手机强硬的回复:“你们找错人了,我都说了不是我在表白,是我的姐姐。”
“我知道。”
肖白宇居然说他知道:“你是张妍嫣的妹妹。那个煞笔敢这么整我的人,我会好好对待她,但是你……”
他话锋一转:“你也跑不了。同伙知道吧?一样得过来先给我道歉。”
我忍了好久才忍住没骂他,想起一个月之前我在篮球场上被人用球砸倒,那么多人都在的场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丢下比赛来扶我。
他绝对不认识我,那么扶我起来是出于他的本性。这个人不坏。至少比漠视我的那群人要好。
我努力平复语气回复他:“我可以去看望你的女朋友,也可以把这件事讲清楚。但是我绝对不会道歉。我不是同伙。”
肖白宇回复我:“烦死了。我管你是不是同伙,反正你明天得给我过来。我派人去接你,你住几栋?”
“不麻烦了,我可以自己过来。”
我问肖白宇要了医院的定位,他居然转给我50块钱——“打车费。”
看来他清楚我是被冤枉的,但还是为了女朋友打算欺负一个无辜的人。
我有点想收回我之前对他的评价。
这个人虽然不坏,但一定是个恋爱脑。
他过了五分钟又威胁我:“敢放鸽子你就死定了。”
我回他一个“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