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袁木来到了唐府。林啸玉刚从玄境天回来,正准备歇中觉。丫鬟将袁木带进了后院,得到允许后,进了卧房。
“林姑娘,女王来了。云少爷已经被带走了。”
“女王在哪儿?”
“在神钺船上,船头立着林姑娘给的神钺!”
“我知道了。你要不要随我去?用你的口才说服女王?”
“我……怕是很难……我也见过女王,知道她是一个固执难听人言的人。如果她一定要杀云少爷,我说服不了。”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林啸玉看他迟疑,又追问。
“我去。我没理由怕她,是怕神钺。”
“虎神像不在我手里,我可能没法遏制神钺的力量,你不去我也理解。”
“去!”
“好。”
林啸玉背上柳絮,转瞬间带着袁木闪到了神钺船的船头。一堆侍卫立马亮出兵器对准了她。
“我来拜见女王!”
“都退下!”公孙夜戎走了过来,走到林啸玉身边嘀咕道,“林姑娘,你忒大胆了点。女王正歇息,你突然出现,会惹得她勃然大怒。”
“是我无礼,云楚良被押来没有?”
“喏,在小船上等着呢。”
林啸玉转身往下看了看,云楚良被捆绑着站在船头,鲁修鸿和罗五都在。
“我这么大动静,也没惊醒女王。她不像是忧虑我抢了她的百姓的人。”
“青姑闹了一阵,说要见你,被女王打了。她正陪青姑睡呢。”
“又打青姑!”林啸玉很想脱口而出“我不允许”,转念又把话咽下去了。
“女王担心你带走青姑才这样。”
“理解。这是袁木,和你说起过,他来救云楚良。”随着林啸玉的话,袁木向公孙夜戎施了礼。
“救他,那可难。云穿山可是犯的谋反的大罪,云少爷恐怕很难……”
“让神异公主进来!”
奚煜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公孙夜戎的话。林啸玉听出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劳累所致。
“是!”
林啸玉带着柳絮跟着公孙夜戎进了船舱。衣着华丽的奚煜正端坐在一张凤椅上。两个侍女正斟茶。
“林姑娘坐!柳絮也坐!”奚煜勉强笑了一下说。
“女王身体欠安,多歇息才是!”
“近来是劳碌了一些。林姑娘突然而至,想必是为云楚良而来?”
“女王来了,我自然要拜见。云楚良不值一提。”
“我也算了解你,你必然是为他而来。当初你让我杀他,如今我真要杀他了,你又想救他。他父亲云穿山要杀我,我不能让他活着,以防他找我报仇。”
“我没想救他,也不当说客。有个人专门为云楚良而来,就在外边。”
“让他进来。我倒想听听他要说什么歪理!”
“是。”公孙夜戎出去了,将袁木带了进来。
“叩见女王。”袁木嘴上说叩见,并没有下跪,只拱手施了礼。
“够大胆,除了林姑娘,见寡人没有不跪拜的。看你长得仙风道骨,想必也是高人,寡人就不计较了。”
“谢女王。女王没有必要杀云楚良。”
“噢,你说说看为何没必要?”
“云楚良和他父亲云穿山并不一样。他懂礼节,知荣辱。当初选择奚寿害了人,也是一时糊涂。他从京师出来变卖了大部分东西,一路散尽家财,扶危济困。这样的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他父亲谋反杀了他,那多少有些可惜。”
“关于云楚良,寡人多少也了解一点。他的确如你所说,可这谋反的大罪,寡人不杀他,岂不是震慑不了其他想反叛的人。”
“女王,自古以来,帝王诛九族、诛三族是震慑了人,可也留下了恶名。当时的百姓听到这事,恐怕都会颤栗。百姓明面上不说帝王的恶,私下里恶名已经四处传扬了。”
“后世人会揪着这点事咒骂君王?寡人的先祖奚世就曾做过这样的事,可如今谁说他坏,都是说他治国安邦的好。诛灭九族这样的事,在他身上,连污点都算不上。”
“可云楚良是实实在在的人才。”袁木看了一眼林啸玉,继续说,“我还有话要说,林姑娘在此,不便说出来。”
“我出去!”林啸玉有点惊讶,立马站了起来。
“也好。”
奚煜答应了一声,林啸玉带着柳絮出了船舱,公孙夜戎也出来了。
过了一时半刻,袁木笑着走了出来,公孙夜戎走了进去。
“林姑娘,云楚良暂时不会有事,女王今日身体抱恙,让你自行回城。”
“好。”林啸玉看了看一旁的袁木道,“你走不走?”
“不走了,女王让我待在云楚良身边。”袁木不敢看林啸玉,低声回答。
“好。”
林啸玉没细问,没多想,带着柳絮回到了唐府。
过了一日,云楚良出现在大街上,身边跟着袁木、罗五、李鸣岚还有许多侍卫。
他穿着官服,骑着马,不但没罪了,还有了官职。
任池在药铺里看到他,立马回唐府找到了林啸玉。
“云楚良招摇过市,你去看看!”
“我看什么,他只是为了活命,你不要瞎掺和。”
“他前边还有熊世东和梅铁成呢,重复宣传着昨日的禁令。”
“他俩不是被迫的,不过我也不想管他们。他们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
“不说他俩,云楚良要和你作对,你还能忍下去?”
“他什么都没做呢,你不要预设立场。他为了活命,跟着女王,我也理解。”
“以前就选择奚寿,现在又选择女王。我以为他改变了,其实没变。”
“什么都没发生,不要污蔑他!”
任池正要回嘴,刘布头跑了过来。
“林姑娘,云大人、罗统帅、李大人进了居养院。”
“有什么话说?”
“说是居养院脏乱差,明日之后必须关门,所有人都要赶出去。”
“这是谁给女王出的鬼主意,竟然打居养院的算盘。多少无家可归的人在这里,将他们赶出去,那可糟糕得很。我们去看看。”林啸玉走到唐府外院门口,看了看身边的任池说,“你就不要去了,鲁修鸿在那里。”
“我还要躲着他?他算什么!”
“我是怕他看见你,心生歹念,做恶事。你在巷口待着。”
“好吧。”
任池留在了楚禾巷口。
“让开!让开!”
街上围观的人很多,刘布头走在最前头开路。沉默不语的人们看到林啸玉都让开了。
这时候,林啸玉看到居养院门口躺着一个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她身边站着熊世东、梅铁成、罗五、鲁修鸿、云楚良和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