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将军府派人送来了一盒东西说是给公主您的,您快看看!”
孟欢长急忙打开锦盒,竟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公主,这是何意?怎会什么都没有?”
“没事,或许是曦紫姐姐想念我,跟我开了个玩笑罢了!你先去忙吧!”
入夜后,孟欢长找借口将婻荞支了出去,独自一人留在寝殿内,果然她等的人如期而至!
“你终于来了!”
“怎么?你不想我嘛?那我可走了!”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孟欢长一把抱住了男子的腰,来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达俚俚。
“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看我?不要跟我说宫中守卫森严,那根本挡不住你!”
“我,其实是来向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里?回瓯越吗?”
“是,狄胡前来求亲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你要离开与狄胡有关?”
“你入宫后狄胡王子曾秘密与我相商,想要完全脱离蜀国的掌控取得真正的独立,蜀帝近些年大有将我们彻底吞并之势,若再不做打算,怕是来不及了!”
“可完全脱离蜀国的掌控并不是件易事,需要时间细细部署,更需要合适的机会与蜀帝谈判!”
“我也不再瞒你了,其实狄胡老王去世已有月余了,但狄胡内乱,王子刚刚平定内乱,实力大有削弱,恐防此时蜀国偷袭才选择封锁消息秘不发丧,此次狄胡就是专程为了夙仪公主而来的,狄胡王子要的就是对蜀帝来说能够起到牵制作用的人,才会以继王妃的身份诱之,王子知道狄胡老王继王妃这个位置对蜀帝来说大有吸引力,他断不会放过这个控制狄胡的机会。”
“那夙仪嫁过去岂不是成了狄胡的人质?”
“不仅仅是人质!”
“什么意思?难道狄胡会杀了她?可他们已经答应了不会让夙仪殉葬!”
“夙仪若不死,高氏怎会与蜀帝反目?”
“那我岂不是做了帮凶!你怎的事先不知会我一声?”
“如果我事先将狄胡的计划告诉你,你还会极力促成夙仪一事吗?我了解你,你心地善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即便她那样羞辱你,你还是要在蜀帝面前为她求得一条生路,若你提前知晓这其中的秘密,你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这门婚事!”
“那又怎样?那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那我们瓯越枉死的百姓就不无辜?我的妹妹就不无辜?狄胡和西犁那些为了保卫部族而牺牲的勇士就不无辜?还有整个柔然部族和你的生母就不无辜?这不是一条人命可以抵偿的!”
“偷袭瓯越的人是马秋桓,欺压狄胡与西犁的是蜀帝,害死我族人的是齐舜筠,冤有头债有主,你怎能让不相干的人为此搭上性命!”
“那夙仪公主也是蜀帝亲选的,你心中有数,若不是蜀帝心怀不轨,怎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拱手相送?况且他也不是顾念亲情之人,这点你是最深有体会的!”
“可是我之所以再度返回宫中为的就是要替我的族人报仇,我怎可再行害人之举?”
“丫头,你可知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那夙仪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否则后宫怎会无一人替她求情,你何苦因为她而愧疚!”
“你怎会变成这样?你还是不是我恋慕的那个正义感十足的黎山王?”
“我一直都是,但我要瓯越强大,我要做你最坚强的靠山,我不要你为了复仇而委曲求全的留在别的男人身边,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爱慕的黎山王为人光明磊落,恩怨分明,是一心为族人拼命的英雄,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
“你怎能如此想我?我以为只有你是真正懂我的人!”
“你现在已经陷我于不义了,你要我怎样懂你?你我本是夫妻,有何事不能与我共同商议!”
“我与你商议,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
“那我有何必要与你商议,你既已将我视作伪君子,我还有何可分辩的!看来我今日不该来见你,我先走了,等你气消了我们再谈吧!”
“好啊!你走吧!反正你只会一走了之,你走了就不要再来,我再也不想见你!”
想不到久不见面的二人本是一心惦记着彼此却因为是非观不同而吵得不可开交,不欢而散,孟欢长为了复仇可以忍受任何屈辱但绝不能容许自己做出害人之举!
孟欢长被达俚俚气的一夜未眠,同时她也想要阻止这装婚事,却又不知如何能即让达俚俚与此事撇清关系又能让夙仪保住性命,直至天亮她都未想出一良策。
“公主,大王急召公主,说有关于夙仪公主出嫁之事与您共同商议!”
“与我商议?夙仪出嫁之事,父王与高家商议即可,与我何甘?”
“婢子不知,您快梳妆吧!莫要大王等急了!”
孟欢长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不妙。
“清和,你可知父王为何急着找你商议夙仪出嫁之事?”
“女儿不知,请父王明示!”
蜀帝特意选在内庭召见孟欢长,又无宫人在侧,想必是有不可告人的事。
“你可知父王为何要将夙仪嫁往狄胡?”
“自然是因为夙仪公主身份贵重,美貌与才情并重,定能替父王达成收复狄胡之心愿!”
“你果然深得朕心,夙仪自然是宫中最有份量的公主,但你可知狄胡老王早已仙逝?”
孟欢长心中一颤,蜀帝看似昏庸,可居然不动声色便已知晓狄胡的野心!
“女儿不知,女儿不明狄胡老王即已不在,为何还要替他求娶继王妃?”
“那不过是狄胡的借口罢了,他们早已将夙仪当做目标,且深知寡人选定的公主必是夙仪,求娶夙仪不过是为了挑起寡人与高氏一族的矛盾,最后再杀了夙仪,高氏族人定会将这笔账记在寡人的头上,伺机报复,只待蜀国内乱,他们便趁机分得一杯羹!”
孟欢长惊讶于蜀帝的狡猾,他竟然对狄胡的计划如此了然于胸,狄胡中定有蜀国的细作。
“父王所得消息是否准确?”
“准确无误!”
“父王思虑周全,想必定是在狄胡中按插了心腹之人,女儿佩服!”
“寡人的心腹并不在狄胡,而是在瓯越!”
孟欢长听到蜀帝的话一下便慌了神,想不到瓯越中居然有蜀帝的人,能得知如此机密之事的定是达俚俚身边的人,不好!蜀帝即已知晓这其中的秘密,定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达俚俚此行恐有危险,一定要想办法通知他才行。
“父王即已知晓狄胡的诡计,又为何将计就计?”
“寡人已有了万全之策,此次定能一举将瓯越,狄胡与西犁全部歼灭,一并收归蜀国。”
原来蜀帝不仅志在狄胡,还想将瓯越与西犁一网打尽!这可怎么是好!怎样才能将讯息传递给达俚俚。
“父王将事情原委告知女儿,可是女儿有何可相助之处?”
“你应该知晓,大将军是你母后的人,他现在虽重病在身,却无人敢动他,皆是因为他手中的达令军,就连王后也无权调动达令军,我要你设法取得兵符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号令达令军为我所用,助我一举拿下瓯越狄胡与西犁,你能否做到?”
“女儿愿意一试!”
“好,不愧是寡人的女儿,事成之后寡人定会助你脱离将军府,不再为那将死之人守活寡,替你另觅贤婿!”
孟欢长没想到那个对王后唯命是从的蜀帝竟如此老谋深算,他之所以封自己为升平公主,不仅是为了表彰平定疫情之功,他更看重的是自己大将军夫人的身份,看来他早已成竹在胸,达俚俚此次定无胜算,想要救达俚俚,兵符她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