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北面的韩其武一口吞了甘肃北路联军，挥师向南。到了宁夏中宁地界的时候，高双成、马鸿宾共约一万多骑兵向东而去，韩其武自率边防军第2师向南杀往兰州。

11月24日，韩其武占领了宁夏进入兰州道的第一个县城景泰。

同一天，河州镇守使裴建准公开通电，支持李志行武力统一甘肃。也是同一天，河州发生动乱。

动乱由回民区开始。

起因是马廷勷、马麒的家族联合起来，找马福祥的家族要说法！因为他们觉得是因为马鸿宾临阵倒戈，才导致了甘肃北路联军大败！也间接导致了三少君马廷勷的死亡，还有马璘的被俘。不过因为马璘的家族在东乡，没参与进来，马麒家族的人加入进来替大家讨说法。

马福祥的家族现在出了一个都统、一个镇守使，正是兴旺的时候，自然也不怯场，就撇着嘴说：战场上的事我们管不了，你们有本事就去找我们二老爷和两位少爷算账去！

这分明是奚落自己！

马廷勷、马麒的家族一听大怒！仗着两家联合起来人多，就动起手来。

这几个家族家家有私兵，家家有枪支，结果就演变为枪战。

裴建准得知消息后大惊，急忙派人去调节，让几家停战。

但此时马廷勷、马麒两家人多，正占上风，这两家就觉得裴建准有拉偏架的嫌疑！同时，裴的通电也引起了他们的愤怒！这些人平时根本不把裴建准这个镇守使放在眼里，结果就杀了去调节的人，又纠集了不少人去攻打裴的镇守使府。

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以前，裴建准估计就凉了！但最近却出现了点新情况。

首先，自甘肃北路联军在乌海大败后，就有不少甘肃本地的小武装陆续来投奔裴建准，裴的武装力量已经由原来的约1000人增长到2000多人。

这些人为什么来？那是因为有人建议的。

其次，裴建准是甘肃军阀里唯一下力气救灾的一个。他在河州城设了很多粥棚，这里聚集了各族饥民近万人，让这些人先在河州吃几天饭续命，然后再往陕西走。因为裴镇守使能力有限，灾民们要是留在这里天天吃，这粥棚就开不下去了！

所以这些饥民很敬重裴建准，一者因为裴的赈灾行为，二者吴本身名声一直很好。

话说马廷勷、马麒两家的“马家军”牛气冲天，去攻打裴建准。

但裴建准自当了这个河州镇守使，一直就防备着这些人打他，所以他的府衙修建的就像城堡，周围竟然还修了护城河！

马廷勷、马麒两家的人马对着裴的东城门猛打，一时却也打不下来。

裴现在手里有了兵马，更重要的是心里有了底气！就分了一半人从南门出去突然攻击“马家军”的侧翼，结果“马家军”没防备，就被打乱了。

这时饥民里有人大喊“裴大人是好官！我们去帮裴大人一把！”，这些饥民就抄起各式各样的武器，涌向慌乱的“马家军”。

结果 “马家军”大败！就往家里跑。裴的队伍和那些饥民就追着打。

马福祥的族人趁机反攻。

这一天，河州城大乱！

第二天，吴桐仁利用夺取的武器紧急在饥民中招募了近千人维护秩序，出榜安民，河州城才安定了下来。

此时，甘肃八镇中已有一半为我所有。

我们再说陇东和陇南的情况。

先说这个陇东镇守使张兆钾。自收到北路联军在乌海大败的消息后，张兆钾就感觉不妙！

不料又有手下来报，说昨天夜里又有两百多人带着枪逃走了！估计是投奔了高峻。

张兆钾一听就开始痛骂，打算拿着马鞭去收拾那些逃走了部下的营长、团长。

他的一个手下急忙将他拦住，说万万使不得！不要连那些团长、营长也被打跑了！

张兆钾一听方才止住，坐在那里破口大骂，连那些逃难的老百姓一块骂！

原因是张兆钾的部队最近一直有人逃跑，或三五成伙，或十几个人，一般都等到晚上趁着夜黑出城，奔彬州方向去了。有个别的，白天竟然也跑，这些都是在阵地前沿放哨的。

因为最近军营里流传一首歌，是这么唱的：

民国是十三年整

庄稼没得成

高粱面刷糊糊呀么
三天上喝两顿
呀么哎哎呦

可怜是实就可怜

可怜男人被抓去当了兵
牵走家里一头驴

临走还把面瓮都倒空

可怜我如今没（嘞）有钱
卖了房子换下二斗皮荞麦呀么

没推下二斤面
呀么哎哎呦

逃荒是也不就行

当官的挡住不叫行
守家那更（嘞）不成
思前想后无法办呀么
骨肉分离下决心
呀么哎哎呦

大的是七八九岁
二的是五（嘞）六岁
搁下那个怀抱抱呀么
谁要就卖给谁

叫声“娃他大”，你莫怨我哎

你当兵，不发饷

如今一家人都活不成

呀么哎哎呦

等我饿死后

娃他大你去把儿寻

大的卖向西

二的卖向东

还剩下一个怀抱抱哎，

跟我躺在土坑里头

呀么哎哎呦

这歌唱得恓惶，说的是丈夫被抓去当兵，不但不发饷，还要自带干粮，如今家里遭了灾，逃难陕西又被挡着过不去，一家人快饿死了！只好卖儿卖女，让丈夫莫怪，这样孩子还能活下去。等自己和最小的饿死后，让丈夫去寻被卖了的孩子。

这首歌起初在难民里唱，后来传到了军营里，士兵们唱得都抹眼泪。

而对面的高峻却让人天天在对面喊“弟兄们快过来呀！来吃大白馒头！带枪过来每人5块银元！保证能把钱送到你家里。快来！别把家里的老婆娃娃饿死了！”

所以，张的部下就劝他不如带队伍平凉守家，免得都跑光了！

张兆钾想想也对！但这家伙还不走。

原来张兆钾这家伙贪鄙又残暴，他还想把长武县城抢劫一空，房屋烧掉，然后再退回老窝平凉去防守。

这个主意部下中没有一个人同意。原因很简单，现在只怕要败，那谁还敢做这事？不怕被李志行扒了皮！

但是，张兆钾这货还硬是在长武抢劫了一番，趁黑带队伍撤退了，不过房子没有烧。

张兆钾一撤，原本前来相助的陆洪涛一个旅就走华亭撤往兰州防守去了。

张兆钾趁黑逃跑，高峻并没有发现。等第二天一早大批灾民到来时，才知道张兆钾已经跑了！于是赶快整理队伍就追。

却说张兆钾往平凉跑，途径崇信，直接将守城的一个团也带走，并在崇信县又抢掠了一番。

崇信本是他的地盘，如今怎么连自己的地盘也抢！

因为张兆钾觉得，高峻发现他撤兵后必尾追而来，留给高峻抢，还不如他先抢。

妈的！这家伙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张狼”！

张兆钾一连抢了两个县，可谓“硕果累累”，带领人马直奔平凉。

岂料到了平凉城下，不见开门，城上就是一阵排枪。

张兆钾没搞明白，让将自己的轿子抬到城前，下轿大声骂到“妈的！我是张兆钾！快开城门！”

这时城头闪出一人，肩上将星熠熠，向张兆钾一指，大喊“张兆钾！你还不跪下投降？”

张兆钾再一看，城头闪出很多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士兵！这他妈是西北边防军！

立刻轿子也不要了，掉头就跑，便跑边喊“撤！快撤！”

撤？你真开玩笑！高双成在城外布了8000骑兵，你往哪里撤？

随即就是枪声响起，杀声震天！

马鸿宾带了人马亲自在城外厮杀！不过几十分钟，张兆钾的数千人马就降了一多半！

张兆钾夺了一匹马，带了几百人马掉头就跑！

正被高峻大军兜头拦住，结果无一漏网。

张兆钾被押进平凉城镇守府，见之前城头那名将领正坐在自己惯常坐的的虎皮椅子上，拿着他收藏的一个汝窑美人觚在看，就愤怒地问道“你是哪个？”

“我是高双成。”

“妈的！原来是你这丧门星！你一个区区的旅长，坐我的镇守使位置，你也配？”张兆钾虽然被绑着胳膊，但仍挣着骂道。

高双成闻言大怒，“啪”的一声将那个美人觚扔在地上，大骂道“张兆钾，你竟敢纵兵连抢两县！你的死期到了！推出去毙了！”

张兆钾一听又是痛骂！

一旁的高峻忙说“双成，要不要请示一下督军大人？”

高双成说“对这种豺狼之徒，督军大人恨不得他早死！”，随即将张兆钾押到街上，亲手枪毙。

然后高双成对着观刑的民众说“张兆钾这种人，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恶贯满盈！往日里仗着有几杆枪，没人敢动他。我今天就毙了他！我告诉大家，以后有李志行大人给大家做主，任何人再敢鱼肉百姓，这就是下场！”

人群里纷纷叫起好来！

然后高峻留下镇守平凉及收取周围各县，高双成和马鸿宾率骑兵大军，向南杀往孔繁锦的老巢天水。

却说陇南镇守使孔繁锦“孔督办”最近相当郁闷。

首先，他本是甘肃八镇里的翘楚，气势汹汹，兴兵两万余人，欲“先入关中为王”。岂不料连一个小小的平木镇都没过去！使了一招让马家兄弟偷袭的妙计，不料又被打了回来，而马家兄弟因为损失惨重，再也不勇往直前。而后，李志行与张作霖在海拉尔空中大战，武力煊赫的张大帅竟然败了！然后，以甘肃督军陆洪涛为首的北路联军又几乎被韩其武一口吞了！

他这才意识到，在直奉大战中打了败仗的那是吴佩孚，而李志行的实力仍丝毫未损。他的行为，简直就是在摸老虎屁股！

孔繁锦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他一个人坐在指挥部内，听着外面唱歌，唱的也是那首在张兆钾军营里流传的那首《卖娃娃》。

他的士兵也在逃跑，但他并没有阻止。

甘肃民众苦唻！这个他知道，所以这些年他设法兴办工厂，兴修水利，振兴教育……，他也做了很多。天水算是甘肃发展比较好的地方了。

现在看来，其实还不够。甘肃的饥民每天源源不断地涌向陕西，不少就是他治下的民众。但他已经没有能力了，他觉得自己真是老了……。

昨天，马步芳、马步青两兄弟来向他辞行。这两人对攻入关中已经失去了信心，想带还剩下的一半人马回青海去。

孔繁锦神色寂寥地送走了马家兄弟。

他在想，当初要是不听信吴桐仁的话就好了！当什么陕西督军？当什么陕西省长？其实以他的能力，能将陇南治理好就不错了。

现在，他也想退兵。

孔繁锦正拿起一本书要看，忽然手下进来报告“督办，李志行的飞机来了！”

孔繁锦百无聊赖地回答“哪天不来？他想看就让他看罢。”

自开战没多久，李志行的侦察机每天都在自己队伍的上空飞来飞去，但始终没扔炸弹。后来孔繁锦猜想，估计是与张作霖飞机大战去了！所以他并不在意。

可那名手下说“督办，和以前不一样，这回来了十几架呢！”

孔繁锦一听“噌”地站了起来，大喊“通知队伍分散！小心敌人的扔炸弹！”

可已经迟了，巨大的爆炸声已经响起，正是前面阵地的方向。

李志行原本在陕西留了十几架轰炸机一直没用，今天全用上了。

“通知各部加强戒备！小心敌人大规模进攻！”孔繁锦带上人就往外跑。

但此时前方的炮声已经“隆隆”响起，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是的，杨虎城发起了总攻，集合了60门意大利炮在猛轰孔繁锦的阵地！密集的炮弹几乎将孔繁锦的工事削平。

孔繁锦想到阵地去看一看，但被副官死死拦住，因为此刻太危险！

大炮轰击了25分钟，所有的防御要点几乎都被摧毁了。这是因为偷跑到陕西那边的不光有士兵，还有一些知道防御情况的军官。

随后漫山遍野都是杨虎城的士兵！步兵开始冲锋。

孔繁锦的军队消极抵抗，阵地连连丢失。

一会，大军开始溃退，根本拦不住。

孔繁锦知道败了，但连想找个军队留下断后都找不到，人人都想先逃！孔繁锦只好在警卫营的护送下，裹挟在乱军中往天水方向后退。

不料退了距离天水约20里地的潘集寨，忽然被大队的骑兵挡住去路。

这些骑兵一见孔繁锦的败军就开始冲锋过来！

孔繁锦急忙布置防守，自己带了手下站到高处去看，只见原野上密密麻麻都是骑兵，估计足有上万人！这么多骑兵聚在这里，想来是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因为此处开阔，正便于骑兵冲锋。

有眼力好的，认得出左翼竟然是昨天刚走的马步芳和马步青的宁海军！看来这兄弟两已经投降了。右翼怀疑是宁夏的马鸿宾的部队。而中间的，却一定是西北边防军，因为这些骑兵的战马都要高一头，装备精良，杀气腾腾，最重要的是个个都戴着钢盔，这简直是李志行军队的标志！

再回头往后看，远处烟尘滚滚，枪炮声不断，正是杨虎城的追兵要到了！

此时孔繁锦尚有1万多人，但都惊慌失色，瞻前顾后。

大家都面露土色，孔手下的几个旅长都问“督办，咱们怎么办？”

孔繁锦面露凄凉，挥挥手无力地说“降了。”

孔手下一个团长一听，就大声喊“督办，我们还有上万人马，怎么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孔却摆摆手凄凉地说“降了。天水城估计早已失守，我们无处可去，何必白白浪费弟兄们的生命？”

于是，孔繁锦的手下便打起白旗，各部就地投降。

士兵带了孔繁锦来见高双成和杨虎城二人，两人急忙起身施礼。杨虎城说“孔将军，督军大人吩咐过，如果能遇到孔将军，请您务必往西安去与他一叙。”

孔繁锦一听，脸色寂寞地说道“没想到李督军一直记挂着我，我这番主动投降，请二位不要伤害的我的家人，也不要伤害我手下的弟兄们，我就答应去见李督军。”

杨虎城说“这个督军大人早有吩咐，孔将军不必担心！”

孔繁锦闻言点点头，不再言语。

随后，高双成、马鸿宾率领骑兵大军向西，前去合围兰州。

杨虎城则亲自押送孔繁锦前往西安。因为按李志行的指使，杨虎城在天水得手后，留刘彪旅驻防，其第1混成旅迅速调往渭南充实关中。

王文秀旅则在杨虎城发起总攻的时候，就开始西出两当收取陇南。

在孔繁锦投降的当日，青海镇守使马麒通电宣布拥护李志行武力统一甘肃，至此甘肃八镇中就剩下省城兰州的陆洪涛了。此时，除兰州周边外，甘肃境内自动宣布归顺的县已多达27个。

数日之内，甘肃各路大军皆土崩瓦解。甘肃八镇中1个反水、2个降敌、2个被俘、1个战死、1个遇难，偌大的一个甘肃，也就剩下了兰州这块地盘还未落入李志行手中。

而此时，李志新三路大军正向兰州合围而来！

甘肃督军陆洪涛身体本就不好，现在早已急火攻心，苟延残喘了。

兰州城内本有1个新编旅、一个骑兵团及督军府卫队营等约5000名守军。因陆洪涛卧床不起，守城事宜本由新编旅的庞旅长负责。

但不巧的是乌海大战逃出来了一个李长清。

在陆洪涛的部下中，李长清绝对算是个老资格！之前，虽然李长清有一系列悖逆行为，陆洪涛很生气，却也撤不了他。就连陆想任命黄德贵为甘肃第1师师长的事情，也因为李长清的反对只好作罢。可见，李长清早已尾大不掉！

这次李长清从乌海逃了回来，虽然一路上灰头土脸，但等回到兰州城，却把自己吹得像个英雄！

为啥？因为大家都被抓了，只有我逃了回来，那还不是英雄？

所以他一回来，就要接管兰州城的防务指挥权。

负责守城的庞旅长自然不愿意，口上说请李长清去给督军说此事，督军有命令，他就交。心里不免鄙夷：你瞅你落荒而逃的样子，手下也就剩了一千多人，凭什么要指挥权？

李长清心中不快，却未表露。

晚上，骑兵团的黄团长设宴为李长清洗尘，因为黄以前是李的手下，也极力请了庞旅长。庞旅长不得已出席了酒宴。

不料，酒宴上李长清与黄团长忽然暴起，直接将庞旅长枪毙了！并且，黄团长的骑兵团趁庞旅长的手下没提防，竟然将这个新兵旅全下了枪！

二人对那些新兵说：庞旅长与韩其武勾结，欲献兰州城，已被处决，现在城防由李长清接手。那些新兵没办法，也就服从了。

然后，李长清命人围了督军府，这才与黄团长一起去见病情严重的陆洪涛。

陆洪涛尚不知庞旅长已经遇害，便支撑着在病榻上见李长清。

陆洪涛本要问乌海大战的具体情况，不料尚未开口，李长清却说“督军，于今之计，请任命我当第1师的师长！”

陆洪涛十分惊讶，但略一思索后地问道“长清，你带了多少人回来？”

李长清说“咱们北路联军全被消灭，我拼死抵抗，带了2000弟兄出来。”

陆洪涛一听，却不说话。

李长清见陆洪涛不开口，又说“庞旅长因私通韩其武，已经被我处决了！现在新兵旅、骑兵团尽在我掌握中。”

陆洪涛一听，又惊又怒，就愤怒地问到“你怎么把庞旅长也杀了？”

这时黄团长说“庞旅长勾结敌人，被我亲手处决了！”

陆洪涛被气得直打哆嗦，半饷说不出话来。

如今这种情况，他也管不了李长清了。于是就无力的摆摆手，说道“你想当师长就去当吧。”

李长清说“还请督军下个任命。”

陆洪涛便让人写任命，最后盖了自己的大印。李长清将任命书收好。

不料那个黄团长又说“督军，您如今不能视事。我看您不如给中央发个电文，将督军的职位让个李师长算了！”

陆洪涛已经气极！但却招手让卫队营的潘营长过来，他口述，让潘营长记录。

李长清与黄团长对视一眼，便等着陆洪涛说。

不料陆洪涛说的，却是因自己才能有限，请中央另派人来甘肃当督军。他本早就被李长清和张兆钾这两个骄狂的手下搞得心力交瘁，本就有辞职的念头。

黄团长一听就要发作，李长清拽了拽黄团长的衣袖，示意黄团长不要开口。然后自己说道“既如此，那就多谢督军了！请督军好好养病。”

两人便拿了电文走出去，却改成了陆洪涛保举李长清当督军的内容，逼着督军府的副官发了出去。

之后便不再管陆洪涛这边。

陆洪涛得知了李长清与黄团长的所作所为，气得大骂一声“这两个狗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竟被气死了！

却说李长清出来后，宣布陆督军因身体不好，已经让自己暂代督军，并任命自己为第1师师长，拿任命书给大家看。

这种情况，没人开口。

李长清也不在意，他直接将新兵旅和骑兵团都编入第1师，自己当师长兼第1旅旅长，黄团长当副师长兼第2旅旅长。

然后，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命人给原去协助张兆钾的那个新兵旅的宋旅长送信，让宋赶快带兵回来服从领导。

第二件事却是派人秘密联络韩其武，他准备投诚！

其实，李长清搞这一切，都是为投诚做准备。他明白打是没有希望的，投诚才是出路。但投诚之前，他要设法要个好价钱。

现在他已经是甘肃暂代督军兼第1师师长，这个职位投过去，纵使当不了省长，李志行最低也得给他个镇守使当，而且军职不会低于一个师长。

这才是李长清的如意算盘！

却说韩其武此时已经攻占了兰州以北不到一百公里的白银。韩的参谋长忽然拿了李长清的投诚信进来，韩其武打开一看，就笑着说道“如今我三路大军眼看就要合围，这个李长清还有心思要省长当！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

韩的参谋长范希贤也笑道“我们不妨先吊着他，大军该进攻继续进攻。”

韩其武说“我看正好。”

于是，韩其武回复说李长清要的职位太高，他没有办法决定，需要向陕西汇报；但又说对李督军愿意主动弃暗投明的做法很赞赏，一定会替李长清说话。还说以后“同殿为臣”，请李以后相互提携云云。

李长清收到回信之后得意洋洋。韩其武则命令各路大军加速向兰州合围。

再说那个被李长清要求赶快回兰州听从指挥的宋旅长。

宋旅长收到李长清的“命令”后，就详细问了兰州城里的情况，方知庞旅长已经被杀，而陆督军生死不明。就先稳住来人，立刻与手下开会商量。

宋的手下一听兰州的情况，马上就有人说“我们回去干啥？回去就是送死！”

然后就有人说“听说连张兆钾这样的猛将都死了！兰州城能守得住？于今之计，干脆降了算了！人家陕西跟咱没啥深仇大恨，还帮忙赈灾，老百姓都盼着陕西的李督军能管甘肃呢！”

最后大家统统同意投降。

于是，宋旅长带领全旅回头，投奔了正在北上的高双成。

两天后，韩其武、赵定安、高双成三路大军赶到兰州城下，合计四、五万人，一时间烟尘滚滚，杀气腾腾，城内的守军尽皆变色！

李长清却不怕，他与黄团长轻松地走上城头，让部下拿来一个大喇叭，举起喇叭大声说“韩师长，我是李长清……”

他想问问前两天的条件怎么样了？条件合适，他就准备以免遭生灵涂炭的姿态献城。

不料这时忽然“呯”、“呯”两声枪响，李长清和黄团长都被打倒在地，城头一时大乱！

紧接着，城门就被打开，有守城的士兵大喊“我们是督军的卫队，李长清一伙害死了督军大人，我们现在打开城门，请韩师长为我们报仇！”

韩其武一看，立刻让曾进的骑兵冲入城内，步兵随后。很快，其他城门也被打开，高双成、赵定安的人马也涌入城内。

也就不到两个小时，兰州城全部被我军占领，守军绝大部分就地投降。

韩其武乘着汽车驶入兰州中央广场，广场并未经过多少战火，两边的商铺还有人探头探脑地向外观看，韩其武笑了笑，一扬手命令：发电，11月30日，我军攻占兰州城。至此，甘肃各主要城市尽在我手。将派出兵力迅速平定甘肃全境。

随后，韩其武迅速派出高双成、赵定安等部队收复甘肃剩余的县城。以边防军第2师师长的名义出榜安民，并亲自为陆洪涛发丧。

兰州迅速安定。

12月1日，甘肃省议会召开紧急会议，会议高票推举李志行兼任甘肃省督军及省长，请李督军尽快履职。会议结果电发中央，并通电全国。

这一天，李志行的第二个儿子“猫旦”出生了，母亲是乌兰格格。

也是同一天，外蒙古发生了一件意义深远的大事。这件事情，随后引起了草原上一个多月的动荡。

至于是什么大事？我们后续再讲。

12月2日，李志行通电暂时兼任甘肃省督军及省长，同电宣布立刻成立“甘肃赈灾委员会”，自任会长，自己暂不到兰州就职，先在西安专心组织赈灾，将调集不低于100万担（6万吨）的粮食前往甘肃，第一批10万担粮食自通电此刻起立即开始发运！

甘肃民众一片欢呼！甘肃全境快速光复，社会迅速安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