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比起地方显得格外安静，桌上也满是毛笔留下的墨迹，都是那些人在不断推算着未知的痕迹。
这个地方是个茶馆，就在醉仙楼的旁边，这个座位已经被副掌柜包下了，专门给那些好奇的人包下的。
最终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推算在很多人身上发生，但他们都没有推算出结局，甚至为了自己的假结局送命。
“找到秋水君跟无忧草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他轻轻的抚过纸上的血滴抬头看向小鱼。
“没意义，过去的就应该过去，找他们还不如去练剑，代替他们。”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去找这两个人？”
“不知道。”
无论如何时代都要更迭，江湖不会因为一个时代沦为过往而崩塌，值得万人敬仰的不止有他们。
信纸的最后一页是血滴，整整齐齐的血滴，上面写着的是为调查这件事死的人数，整整齐齐一页的不同人血滴。
小鱼：“我们又不找他们，随便看看得了，对了，看看水天一色失窃前一天的，我去跟副掌柜说说。”
萧沉：“行，我等你。”
里面没有对他们有用的，不过是一些日常琐事，但两个人本来就形影不离写信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里面掺了些副掌柜知道的消息，但也没有什么用，不过萧沉倒是看出来他们两个似乎有点矛盾，语气也越来越诡异。
看着木桌上的墨迹，很多人其实都看出了这一点，但大家都不敢妄下结论，谁也不敢执意二人的情义。
“又来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说了多少遍没有结果，还非得去蹚浑水。”
“我也不想蹚这个浑水，但我本来就不是想蹚的。”
萧沉翻着信封没有正眼去看谁话的人，因为他认定说话的人是个酒鬼，只有酒鬼才会坐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喝酒。
他头上套着个斗笠，萧沉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也刚好坐下喝酒，他多多少少还是看见了那个奇怪的酒鬼。
“那你想干嘛？砸场子？酒楼的老板是我兄弟，萧大侠最好想清楚，不然我会让你跟那些人一样。”
他醉醺醺的挪到萧沉面前，指了指那张满是血滴的信纸，又拍了拍萧沉的肩膀。
茶馆的老板是个瞎子，他自然不知道店里在发生什么，来喝茶的人也纷纷散去，不想跟这场血案沾染上关系。
这酒鬼浑身都是酒臭味，萧沉撇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又继续看信纸，顺带拍开了酒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萧沉：“你算什么人？”
酒鬼：“你爷爷……”
萧沉：“呸！”
剑未出鞘，却先被放下，他死死的抓着萧沉的手，不让他抽剑，满是胡茬的脸上浮现了怒容，他的一切仿佛都开始扭曲了。
哐当一声，他扼住萧沉的脖子，巨大的冲击压散了座椅，也引起了瞎子的注意，他一直在啊啊啊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竟然还是个哑巴。
“小子……”
“去死！”
他一脚踹了酒鬼的腹部这才挣脱束缚。
萧沉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要杀他的酒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至把酒鬼打到吐血才肯松手。
他本不会气到这种地步，但无论谁失去了挚爱都会比平时暴躁。
“谁爷爷？”
酒鬼不理他了，随手取了佩剑抛向萧沉道：“服了你了，不来砸场子还不能好好说话？算老子倒霉，陪给你了。”
“谁要这东西，你到底是谁？我要去见你说的兄弟。”
他反手抛了回去，伸手就要拉起那个酒鬼，但还没等他伸手，酒鬼就一个空翻自己站起来，道：“兄弟？我们早不是兄弟了，也就我还念一下旧情。”
他顿了顿又开始胡言乱语：“你又是谁？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剑？”
“明知故问，我是萧沉。”
“你也在明知故问喽，我是无忧草。”
“酒鬼的话谁要信？”
他没有继续理会酒鬼便去找小鱼了，显然小鱼也没打探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但他们带的钱已经不够住客栈了。
这边的客栈也是贵的出奇，露宿街头也只够买几个烧饼咸菜，热闹的街头一下子有些冷清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估计又是坑蒙拐骗的罢了，京城这种骗子最多了，越到繁华的地方，越多。”
“那个副掌柜怎么说？”
“没怎么说，上楼就听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硬是不想见我。”
“为什么不想见？”
“不知道，也说不定那掌柜的奇丑无比，不敢见人，连说话都不敢跟我说。”
冰冷的气氛瞬间被笑声打破，起初见小鱼的人会感觉他冷漠，但萧沉知道他并非如此，小鱼就像是一个命中注定的大剑客。
——谁都挡不了他，但他不会轻易出手。
萧沉：“你说他们是不是反目成仇了？”
小鱼：“怎么突然这么想？”
萧沉：“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一山不容二虎。”
小鱼：“……”
小鱼没有再去搭话，但也没有沉默，因为他隐约感觉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威胁他，这种感觉很难描述，他索性选择不说话。
萧沉屏住了呼吸，跟着他死死得盯着前面的巷子。
啪嗒……
泔水桶应声倒地，臭水流了一地，那个自称无忧草的酒鬼正缓缓从巷子里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刚从泔水桶里翻出来的馒头。
“萧大侠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啊，小鱼是吧？”
“这就是你说的酒鬼？我看是邋遢鬼吧，萧沉，咱们走。”
“脾气倒是不小，酒鬼就有点牵强了。”
“你真当自己是无忧草？”
“老子就是无忧草，两个不识货的小娃娃。”
小鱼一直对他冷着脸，这种冷漠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武器，漆黑的夜里，他盯着这个流浪汉眼里似乎要闪出火花。
“自古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哼着曲儿拿着那个馒头，头也不回的溜走了，但似乎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永远在江湖鼎立，江湖永远属于后辈。
上一个江湖是属于秋水君跟无忧草的，那这个江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