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
“师母。”
我与师母的相处方式可以说亦母亦友,她以平等的姿态对我,我们之间关系极为亲近,因此没那么多规矩。
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低声呢喃:“难道师母还在闭关炼丹。”
“这里没有叫诗牡的。”
一个声音从上方落下,那种音调仿佛女士香水在厅中弥漫,具有吸引雌性的魅力。我顺着声源仰头举目,三楼上站着一个男子。他长着张帅气的脸,下身穿着松垮的七分裤,上身一件白衬衫,手撑栏杆上正盯着我。
我感应了一下,他的鬼气指数十二万,是鬼帅级别的。
“这谁呀?难道来找师母看病治伤的?怎么可以在医馆里随意走动?”
看着突然出现在师母医馆里的陌生男子,我顿时疑虑地想着各种问题,想着警示他不要到处乱闯。
这是师母的地方,也算是我半个家,怎能任由闲杂人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即使是病号也不行,除非征得师母同意。
正要开口警告,注意到那双眼睛,“咦,他的视线。”
我发觉他的眼神是男人打量女人那种,眼睛的角度看似投向我,实则不然,仔细观察下,沿着他的视线,竟然是盯着我身后的良翼。
我的醋足以装满整个太平洋,女朋友被这么色眯眯盯着,心情很是不爽。心中醋海汹涌澎湃,惊涛骇浪,掀起无数浪花凶狠地重重地一次次拍打在他身上。
“你这董卓猪八戒周通高衙内张文远西门庆王道人王英裴如海李固薛蟠贾琏,竟然盯着我的良翼看个不停。”我一股脑把四大名著里面的好色之徒抽出来骂他,然后努力地保持冷静,做个深呼吸让自己理智下来。不对,我是鬼,哪来的呼吸,心中呐喊着:“不管是谁都好,赶快过来把我按在地上,按着我的头,要不然我会克制不住揍这个色狗。”
心中一顿咒骂,幻想着将他踩在脚下,无情地践踏,残忍地蹂躏。骤然间想起师母跟我提过,她有一个花心大萝卜的徒弟,到灵界采药去。
“莫非就是他。”眼看师母在闭关炼丹,不能打扰她,绵婷儿的伤势也耽误不得,只能让他治了,“我朋友受了伤。”
我指着武藏背上的绵婷儿,唉,古娜让他用抱的,他居然用背的。这个直男,真是无语无奈,难怪古娜对他怨气颇多。
转瞬间,陌生男现身楼下,瞅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绵婷儿,嘴角勾起难以掩饰的喜悦:“放在床上。”
武藏走到木榻前,扭过身,即将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放下绵婷儿。
唉,无可救药。即便不喜欢也不能这么对待她,人家现在是伤者。
绵贺贺马上接过绵婷儿,以公主抱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放在病榻上。然后,狠狠剐了一眼对妹妹如此粗鲁的武藏。
武藏此举虽然是无心的,但还是遭到我、良翼、古娜的白眼,甚至那个陌生男见他这么不怜香惜玉,给他投掷了一个鄙夷。
陌生男顺手从床榻的旁边拿过脉枕,坐在椅子上,抓起绵婷儿的手放在脉枕上,手指按着脉搏,像模像样的把着脉。娴熟的操作使我们暂时勉强相信他是个医生。
把了一会脉,眉头紧皱,又瞪了武藏一眼。接着,手法熟练地去解开绵婷儿衣服身上的纽扣。
陌生男大胆的举动,令我们意想不到,正欲阻止。
“师母。”
“都告诉你这里没有叫诗牡的。”陌生男不耐烦地回我一句。
一只纤柔地手猛地落在陌生男的后脑勺,他的屁股立即从椅子上脱离,朝前跌出去,摔了个踉跄。
“告诉你多少次不要给女病人看,又想占便宜。”
骤然出现的师母瞪着给绵婷儿解了一半纽扣的陌生男,展露一脸黑线头,气鼓鼓地立在他身后。
我发现师母衣服真多,每次穿搭都不一样,气质也不同。这次是一件背带裤内搭白色T恤,很有少女感,青春活泼。
陌生男从地上爬起来,样子还不死心,仍想争取给绵婷儿脱衣服的机会:“师父,这位小姐伤势可能很重,说不定大出血了。”
“不用你啦,我自己来。”说着,抓住陌生男的后领一扯,将他甩到一边,跌跌撞撞,又摔了一跤。
师母继续解着还没有解完的纽扣,露出里面的一件中衣,鲜血染红了一大块,仿佛雪地上落下一瓣瓣梅花。
看着绵婷儿身上的鲜血,绵贺贺的心如同刀割一般,既心疼又懊悔的神色浮现在脸上。
接下来,师母去解开中衣纽扣,绵婷儿的玲珑曲线即将露出深沟白乳。
非礼勿视,我、武藏、绵贺贺立即转身回避。
“陈施施,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把你扔进炼丹炉里。”师母警告着偷偷在绵婷儿身上瞄一眼的陌生男。
听到师母叫出这个名字,我几乎要放声大笑,但为了不影响她医治伤者,尽量控制着小声地笑。
绵贺贺见有色鬼企图偷窥妹妹,横眉怒目,拳头攥得咯咯响,忍着即使打不过也必须揍他一顿的冲动,下一瞬却笑得身躯一颤一抖。
“师父,这么多人面前就不要叫我名字了。”陈施施被我们笑得尴尬极了,脸皮掉了一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向师母乞求道。
“嗯,行,我叫你小名。”师母声调中充斥着冷嘲热讽,好像要公开一件更见不得人的事。
陈施施一听更加慌了,反应不是一般的大,仿佛面对内心的丑陋,急忙低声哀求:“还是叫我名字吧!”
“难道他的小名比名字‘更好听’”看着陈施施脸上的神色,我好奇地想知道。
师母给绵婷儿处理好伤口,上了药,包扎好。不一会儿,绵婷儿醒过来。
“不要动,”见绵婷儿要起身,师母阻止她,“你受了很重的伤,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又到处乱动,影响到伤口,已经严重贫血,虚弱得不行。再动的话就得去蛇宫那里见阎王,先在我这里调养几天,恢复得差不多再走。”
“婷儿,听医生的话。”绵贺贺温柔的语调关心地补劝一句。
眼见自己伤势这么重,绵婷儿只好乖乖地躺着,目光却一直在武藏身上滞留。
“师母,您的丹药练好了?”
“只练了一批,还得继续练呢!都是那只猩猩。”
师母一提起上次那只红毛猩猩,就气不打一处来。丹药一定被吃了不少损失惨重。
“对了。”
师母脸上露出微笑,走到柜台那里,从底下取出十几副牛皮纸包着的中药,“药快用完了吧!”
“谢谢师母。”我接过师母递过来的药道谢。
“都叫我师母了,就不要见外。”
“嬴羽,你生病了?”古娜关心地问我。
鬼虽然没有肉体,但有实体,也会生病的。就拿人和机器人来说,人有肉体,机器人没有肉体,不过有实体,有时也会故障。
“这是给良翼吃的。”师母不等我回答抢先说,“羽仔很早之前问我魔界女人例假的问题。人类的女人例假一般在三至七天,魔界的女人则多一倍,大概是五至十五天,而且痛经也会痛一倍,出血量也有点大。所以羽仔拜托我开个方子,我费了好久才研究出这个方子。每月喝五天药,一天一副。例假就会缩短到三天,又不会痛经,而且对身体没有副作用。”
自从良翼走火入魔那次,我一直留意她的生理期,每到这个时候她面色惨白,显得非常痛苦,精神特别差。
心爱之人受此痛苦,我怎会不心疼不难受,于是向师母了解情况,得知魔族女性来月经时疼痛加倍。我可不愿让良翼受苦下去,因此拜托师母研制药方,并特别要求服下以后再也不会痛。
师母说减轻疼痛倒容易办到,想要以后不会痛却是地狱难度。不过我是她儿子,良翼又是她儿媳,答应我一定做出来。不知师母不吃不睡了多少天,耗尽多少心神,总算研制出符合我提出的要求,真的很感谢她,我的母亲。
本来良翼是要自己熬药的,而我一再坚持替她熬,她才没辙。因为这个方子其中有一味药叫耳人寸子,在熬的过程中特别的熏眼,我怎么舍得让良翼去做这么催泪的事。世上没有完美的事,既然要求药方在功效上达到最好,这方面就不能挑剔了。
“有劳蕾医生费心了,谢谢您。”良翼甚是不好意思地道谢。
“谢什么,我把羽仔当儿子,你也就是我的儿媳妇了,自家人不用客气。”
虽然良翼已经是我女朋友,但被师母这么一叫,脸上泛起桃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