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代达官贵人家的大门外有两根柱子,左边的称为“阀”,右边的称为“阅”,常常用来张贴本户的功状。
阀、阅成了做官人家的一种象征,因此在封建社会中,世代为官的人家被称为阀阅、门阀士族或世家大族。
魏晋南北朝时期实行“九品中正制”,选用官吏专门考察家世身份,门阀士族垄断了政府的重要官职,成为世袭官僚。
他们还通过大族之间的互相联姻,在统治阶级内部形成了一个门阀贵族阶层。
这些人不仅高高在上,而且还制定了一整套维护门阀特权的等级制度,与庶族地主严格区分,称为“门阀制度”。
门阀制度是世家豪族政治、经济势力高度发展的产物。
它起源于东汉,确立于魏晋,到南北朝时达到了极盛。
在这种制度下,家族的声名是衡量身份的最高标准。
只有那些祖辈曾任高官、声望很高,并且代代相传都担任高官的人,才被认为是“士族”。
士族之间也有不同的层次。
一般来说,能长期保持上品官职的族人,被认为是最高一层,称为“右姓、茂姓”。
为了标榜自己的特殊身份,土族还发展了一套非常复杂的礼法。
例如:当时在士族官僚中间,流行一种避讳提及家族成员名字的风气。
在这些人面前,严禁提及祖辈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甚至连发音相同的字眼也不能使用,必须寻找其他发音不同但意思相同的字来代替。
否则,就会触犯士族地主的忌讳,被认为是有意侮辱。
东晋时期,王忱去拜访太子洗马桓玄,桓玄设宴款待。
王忱由于刚吃过寒食散,不敢饮用冷酒,连呼左右取温酒,温酒与桓温有相同的字音,却不料触犯了桓玄父亲桓温的名讳。
桓玄感到莫大的羞辱,又不敢得罪这个望族,竟在酒席上伤心地哭泣。
在大量的社交活动中,不触犯他人的家讳确实很难做到。
居然也有人因为熟悉家谱学,可以在日常交往中“对日千客”都不犯忌讳。
可以说,这也是门阀制度下出现的一种畸形现象。
在日常生活中,士族一般不与庶族人士来往,即使有时接触,也自视甚高,鄙视寒流,刻意制造士、庶之间的隔阂。
南朝宋武帝的皇舅路庆之,出身卑微。
有一次,他的孙子路琼之去拜访名门望族王僧达。
王僧达故意羞辱他,开始时不与他言谈,后来又讥讽道:“昔日我家养马的仆役路庆之,是你什么亲戚?”
后来还喝令左右,把路琼之坐过的胡床烧掉。
路太后听闻后非常愤怒,跑去跟皇帝哭诉。
宋武帝只能回答:“琼之年幼无知,你为何无事到王家去自寻羞辱呢?”
“人家王僧达是贵公子,怎么会为这种事情轻易问罪呢?”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士族严格排斥庶人寒流,导致两者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
以至于连皇帝也难以出面干预,无法为出身卑微的皇亲贵戚撑腰。
实行这种等级制度,选任官吏既不需要考察文武才能,也不必关注政绩,只要凭借有好的祖宗,依靠祖上的家族背景,士族就可以顺利地升迁为高官。
萧梁时期,流行一句谚语:“上车不落则著作郎,体中何如则秘书郎。”
意思是说:“那些士族子弟只要到了能够稳坐车上的年龄,就可以做著作郎;只要会写几句客套话,就可以做秘书郎。”
士族子弟在经济上拥有世代传承的丰厚财产,在政治上不需要费心劳力,高官厚禄就能轻易获得。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避免地变得娇惯、腐化、愚昧、脆弱,对于农田劳作、辛苦耕种、繁重劳役一无所知。
他们整日只知道追求清谈,沉溺声色,放任自由地游荡,沉迷于奢侈腐败的贵族生活。
这些纨绔子弟一个个打扮得娇柔怪异,还要装出从容自若、神仙般的形象。
这种令人不适的形象,正是整个士族地主阶层已经完全腐朽的缩影。
到了南北朝后期的梁代,甚至连乡村里都没有士大夫骑马的,如果有人骑马,就会受到他人的指责,认为没有避讳士族与平民的身份。
有些士族从未见过马,一见马嘶喷、踏跳,就会感到惊惧,甚至惊讶地问道:“这是虎,为什么叫做马呢!”
可见腐朽已经到了可笑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他们在面对像“侯景之乱”这样的风波,就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那些士大夫身弱体虚,不堪奔走,身体虚弱,不适应寒暑,只能坐以待毙。
陈腐僵化的门阀制度,是封建等级制度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
它既反映了世族权势的膨胀,又标志着门阀贵族已完全失去活力,正走向最后的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