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乐那可是传世之作啊,能够有幸目睹花魁娘子再次跳这支舞,太难得了……”
“今晚可真是赶巧了……”
千寻雪和柳絮两人在角落里听着那几个书生议论,大概听懂了,比如这位花魁娘子,叫花无双,是飞仙楼里最受欢迎的姑娘。
她们是第一次来青楼,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打探消息最快的办法,就是听这些客人聊天。
不久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奏乐声,优美动听的乐声音涌进来,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期待的看着舞台。
周围灯光忽然暗下来,从天上垂下几条长绸,几个舞女顺着长绸,从高楼飞落下来,她们身姿轻盈,长袖善舞,衣裙纷飞,手臂上挎着一个花篮,一只手握着丝绸,另一只手从花瓣里拿出花瓣,从半空中扔下来。
全场的灯光汇聚在舞台的中心,一个穿着华贵,身材曼妙的女子带着面纱,从高楼上,一手抓着红绸,另一只手轻盈地举起,宛如从天上飘落的仙子。
在女子飞落的过程里,周围洒下无数花瓣,花瓣随着风,在她身边飞舞。
女子飘落在舞台正中心,周围乐声从高远悠然,渐渐变得欢快,她长袖善舞,在舞台中央舞一曲倾城之作。
周围的客人看得如痴如醉,文人摇着折扇,纷纷感叹,恨不得当场给她写几句酸诗,咏叹一番。
“公子,她……她就是花魁娘子吧。”柳絮轻声开口,她满眼惊艳的看着,“看身姿气度,比那千景秀漂亮多了,但可惜蒙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千景秀算什么。”旁边突然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
千寻雪侧目看去,恰好和一双盈润如玉的眸子对上,那是一个穿着锦衣玉袍的年轻白脸男子,腰间佩戴一块碧绿色的双鱼玉佩,墨发高竖,俊朗又有干劲。
“那千景秀不过就是出身好,长得珠圆玉润了几分,和真正的骨相美人相比,那就是路边的野花野草。”男子喝了口酒,饶有兴致的看着在舞台上跳舞的花魁,“这花魁娘子才是难得一见的骨相美人!”
千寻雪有些奇怪,平民基本上见不到千景秀,难道这男子是某个皇室宗亲的儿子,还是朝中某个大官的儿子。
“你们是谁?”男子目光抽回来,打量着千寻雪,“两个小白脸?”
千寻雪轻咳一声,生怕被认出来,她粗着嗓子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她赶紧拉着柳絮走到另一边的角落里。好在飞仙楼人流多,挤进人堆里,很快就甩掉背后的目光。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不出意外引来满堂喝彩。
这时,一个中年美妇上到舞台,笑意盈盈的看着底下的客人,“老规矩,今夜想和滢月姑娘共度良宵的,价高者得!”
“我出,一千两!”有人立即举起手中的扇子。
旁边的人不屑道,“一千两你也想和滢月姑娘把酒言欢,我出三千两!”
“四千!”
“我出五千两!”
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从位置上站起来,高声喊道:“一万两!”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惊疑的看向那白衣男子,有人当场叫出来,“那不是,陆小王爷吗?!”
“听说陆小王爷最近刚回京,恐怕这花魁娘子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又有人道。
“还有没有人和小爷抢?”陆小王爷笑着看向众人,他最不差的就是钱,买的就是个高兴。
千寻雪看向那个陆小王爷,恰好就是刚刚那个赞叹花魁娘子是骨相美人的男子。
大厅内众人没敢再叫价,几分钟后,花魁娘子的一夜以一万两成交。
竞拍结束后,后面的节目没什么好看的。千寻雪看到青楼里人流杂乱,正打算离开,胳膊突然被人推了推,听到旁边柳絮的声音,“公子,那个是不是七皇子殿下?”
千寻雪抬起头,看向某一个方向,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快速消失在楼梯转角。
看到那熟悉的背影,她立即认出来,“我过去看看。”
“公子,我也跟着你……”柳絮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千寻雪的身影很快就被人流淹没。柳絮几次想要跟上去,但又被人流冲开。
她没有办法,只能在原地急得干跺脚。
千寻雪一路悄悄跟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二楼最角落里,她躲在一个大花瓶底下,侧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殿下,许久不见。”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
“嗯。”秦玹夜的声音有些发沉,“陆小王爷为人嚣张跋扈,你能应付吗。”
“殿下可是在担心我?”花无双抬起一双盈盈美目,深深的望着眼前高大的男子。
秦玹夜没有开口,周围静默了几秒钟,花无双见状,她抿了抿薄唇,垂下长睫,“奴知道自己的分寸,自会应付好陆小王爷的……”
躲在暗处的千寻雪越听越感到迷糊,如果她没猜错,和秦玹夜交谈的人正是那个叫花无双的花魁娘子,听其他客人说,她十八岁艳名远播,不久前巡全国演出,名声更上一层楼,几乎举国遍知,她的舞蹈堪称永晖国一绝,现在也才二十岁。
但花无双和秦玹夜怎么会认识?难道,秦玹夜也是她的客人之一吗?
想到这里,千寻雪不免想起在七皇子府里没有一个侍妾和通房,但秦玹夜是成年男人,如果他有需求,是不是就会去青楼……比如,来找这位花无双姑娘。
千寻雪晃了晃脑袋,暗想着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爱找谁就找谁,他们迟早都是要和离的。
就在她转身想走的时候,脚下没留神,不小心踢倒花瓶,她吓得身子一颤,急忙蹲回原位,捂着微微泛疼的脚,好在弄出来的声音不大,她心想着,秦玹夜应该没有听到吧……
不远处,花无双警惕的看向花瓶处。
“你先回去。”秦玹夜突然开口。
花无双又看了几眼那花瓶,然后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