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深处,万星灿烂夺目,唯那一轮寒月东升遮住了众星的光辉。
寒月明澈,照彻了整个黄泉之畔,微风轻拂,只见黄泉之眼的山崖之上白袈飘飞,红袍迎风而扬。
“和尚,彼岸花已寻到。”
傲雪全身伤痕累累的一下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脸愁容的他不再多言。
看到傲雪以往的反常之举,绝尘心有不祥之兆,缓缓的走到傲雪的身边,慢慢的蹲下,看着他全身血迹纵横,绝尘舌头打结的缓缓挤出几个字,“沙悟净师兄,他…”
“对不起,是我无能,悟净师兄他再也回不来了。”
傲雪呆滞了半刻之后懊悔的低下了头,用自己满头苍发遮住了自己的脸眸,仿佛这一刻,他便是那个罪人,一个害死了花费十年光阴与自己并肩走过十万八千里的师兄,从此,那九九八十一难的苦楚在也不会有人能和自己体会了。
“阿弥陀佛!因果宿命。”
绝尘缓缓的双眼一闭,双手一合,口中佛号开始涌动,顷刻之间仿佛万千真佛降世,道道金色光斑遮住满天星光和寒月的光芒,散落在了他们几人的身旁。
“阿弥陀佛”
楚子寒和易云岚等人也一起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的吟起了佛家真经。
礼成,漫天光斑消散,苍穹星辰再次展耀,寒月依旧吐没了群星的光辉,唯那屹立在黄泉之眼山崖之上的石像傲视着这幽冥之眼。
“傲雪,你们到底在九幽黄泉之地遇见了什么?为何沙悟净师兄他…”
看着沙悟净变成了的石像,绝尘转身用衣角察去眼角的一滴泪珠,神色在寒月的光辉下变得有些狰狞。
就在我们找到彼岸花时…
“这真的是彼岸之花,我们找到彼岸花了,这回悟空师兄有救了。”傲雪激动的一下跳起来抱住了沙悟净。
“不错,如来大宗说过,彼岸花为九叶花,九叶呈不同的颜色,这便是彼岸花无疑。”
就在沙悟净伸出右手想摘下彼岸花之时,他突然停顿了。
“悟净师兄,怎么了?”
“阎君说过,这彼岸之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那又怎样?”傲雪生手欲摘,却被沙悟净挡了下来。
“师弟莫急,所谓花开一千年,情不为因果,花落一千年,缘注定生死,说明这彼岸花只有花开了才有用?”
“那怎么办?”
“进来时,阎君就说过,这彼岸花距上次花开之日刚好为九百九十九年,还差一年方可花开,只有彼岸花开方可摘,欲要这彼岸花提前开,只有用魂魄献祭。”
“师兄,那怎可?万一这永恒之夜说的是假话怎么办,到时我们用魂魄献祭不仅搭上自己的性命,还得不到彼岸花救悟空师兄,万万不可!”
“师弟莫要多言。”沙悟净走到彼岸花的旁边,道:“只要能救大师兄,我身死有何方?”
“可!师兄…”
傲雪话在语边,却见沙悟净法诀一动,早已将自己的一丝魂魄注入到这彼岸花之中。
片刻,只见这彼岸花的九叶开始转变颜色,只是变换了一会儿,这彼岸花竟然有花开的丝丝迹象。
“看来阎君所言非虚,只要我把魂魄注入到这彼岸花,便会促进它花开的时间。”
“师兄,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傲雪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沙悟净的面前。
“师弟,你这是为何?快起来…”沙悟净连忙去搀扶傲雪。
“我就不起来!”哭哭啼啼的傲雪道:“师兄,你可知我们在持国天的手上为了唤醒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嘛?如若你今天就这么…”
傲雪抽噎的察去眼角的泪水,忍痛道:“我该想和尚怎么交代?”
“师弟,我又何尝不知。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别无它法,已我身死,换众生脱离苦难,这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沙悟净缓缓的拍了拍傲雪的肩膀,“师傅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人世间万千,唯这缘分无解,你看那磷灯点满黄泉,照彻幽冥之地,你又能看见什么,无非是花开花落,生死轮回,最后灰飞烟灭。”
“师兄?”
看着沙悟净的魂魄慢慢的消失在自己面前,傲雪伸手去抓,却化为了点点光斑。
“看天地纷扰 寂寥几分,用寒衣化作万千生灵,千去不见一人”
突然出现的白发仙吟诵这漫步走到彼岸花前,道:“我在这浩瀚虚空等待千万年,一直在寻找着心中答案,今日,我终于得到了这一答案。”
白发仙缓缓转过身,悠悠踱着步伐,再次吟诵道:“我对风花雪月一词,一直不解其意。
今日,我终于参透了,风是自息自生扰袖弄摆;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雪是眉心微凉华发皑皑;月是移走寂空星云中埋。
风花雪月,无非一个字—情,以前,我认为世间只有爱情和亲情,今日,我明白了世间还有一种情—友情。
我也该走了,白发仙长叹一声,吟诵着诗句,“天下之大,悲欢一渺;近山拟志,临水思长。深水之渊,穷尽相引;意合道分,行其遥遥。去者苦多,始欲而伤;天地反复,何能方兴。莫失,莫忘,莫忘…”
随即,他飘然的背影消失在了虚空。
“驱策的魂魄流浪不知归,射落的纸鸢何曾见过月,磷灯点满城阙,照彻天不夜,看见什么,灰飞烟灭?
今宵于风露中,星辰非昨夜,都不似谁眼睫,眉间点血,衣上牡丹,愈笑愈孤寒,故人磊落,曾照旧肝胆。”
绝尘望着沙悟净的石像,站在山崖边高声的吟咏。
“和尚,世间之事,因果缘法谁能说的准,何必如此悲观。”只见易云岚一口饮尽壶中烈酒,一声高呼:
“望苍天,天有多高,天下的人又有多少?求名利,画地为牢,失去的太多得太少。情和意,说得轻巧,做得到才重要,人或兽,善恶难料,一念之差入魔道,人生对酒当歌乐逍遥!哈哈…”
“对!人生亦如此才不枉此生。”
绝尘一把夺过易云岚手中烈酒,酣畅尽饮,“形单孤影为苍生,饮一壶天涯悲欢,心头轻;谁的修行不曾有几道伤疤,我愿衣锦夜行归去凤池兮。醉一方天涯,在梦里飒沓,谁的圆满不曾有别离牵挂,我自初心不改共渡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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