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一点点地引诱我说话。
“我是被他买来的。”
“人口叛卖,”他说着记下来,“交易金额是多少?”
“我不记得。我的家旁边有一颗大榕树……”
“抱歉,”他再次打断了我,“请问还有其他细节吗?”
想了一下,我用细微的声音开口说,“我的眼睛,被他挖了去……”
他停下笔,看着我,“可以拍张照采证吗?”
我把缠在头上的纱布解开,灯光闪起。
“好了,请继续。”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再次埋头记着东西。
可我实在想不起什么,我和蓝诏的接触少之又少。
“那让我帮您回忆一下,大概一个月前,你被他带去了他的公司,发生了什么?”
我惊讶,转而感到恐惧,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怎么会知道。
“他让我倒咖啡,”我回想着,欲言又止,“给了我一把刀,让我去杀一个人。”
“你杀了吗?”
我抱住双臂,低着头看脚尖,点点头。
一声笑从对面传来,我抬头,他上半张脸被淹没在黑暗中,只有嘴角扯着向上拉,像是要一路拉到耳朵。
“你在那里见到了什么?”他继续盘问。
“一个会议室,往下有一层楼是专门供客人休息和交易的场所。”我尽量将那次经历说的委婉。
“用年轻女孩做性交易。”他直白地补充,看着我等待我的回应。
我点了点头。
“最后一件事情,请蓝小姐原谅我的冒犯。购买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蓝诏的目的显而易见,您是否少说了一种罪行?”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您还是清白之身吗?”他轻佻地笑。
我愣住了,然后全身开始发抖,又是愤怒又是委屈。“是!”我坚定地说。
“那是什么?”他指着我的脖子,我伸手摸到了一个咬痕。
“这只是……”我试图辩解,但又感到一阵无力,似乎找不到一个说辞能让人信服,忽然鼻子一酸。我死死地捂住那个地方,想要把它藏起来。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传过来,蓝夫人拍着对面人的肩膀,“已经足够了。”
对面的人将笔记本恭恭敬敬地递过去,房门打开,走进同样保镖装束的人,将一盘录像带也递给蓝夫人。
“谢谢你。”蓝夫人对我笑,手指轻轻拭着我的眼泪,优雅地倚在桌边。
她拿起手机,在她打开的的一瞬间,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着屏幕,开始笑,最开始是优雅的微笑,渐渐地像是看见了不得了的笑话,笑得站不住了脚,旁边几个人赶忙来扶。
她挥手止住了旁边的人,用颤抖的手接了电话。
手机铃灭掉的一瞬间,一片寂静。
“请问安小姐在那里吗?”沉默了许久,对面的人开口。
无论是沉稳而熟悉的声音,还是“安小姐”这只有蓝诏才会叫的称呼,都让我浑身一震。
蓝夫人将手轻轻压在我肩头抚慰我。
“蓝诏,你怎么忽然想起我了?”
“小孩子在外面玩忘了时间,如果在你那里,我马上派人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