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薛小郎君心里觉得三百文就能把颜如玉买回去啊。”
“你不是出的二百五十文吗？那我出三百文……有什么问题吗？”薛小郎君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几乎就听不见了。
他好像真的不明白在李衙内出价二百五十文的时候他出三百文有什么问题，只是看见李衙内肉眼可见得意，苏寻肉眼可见黑脸，意识到可能有点问题。
不等他细想，李衙内接过话，“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薛小郎君出三百文，本衙内出三百八十文。”
薛小郎君左看看又看看，左右都没人开口，又弱弱道：“我出四百文。”
“四百二十文。”
“四百五十文。”
“四百八十文。”
……
“白银二十两。”
“白银二十五两。”
……
“二百四十两。”
“二百五十两。”
在薛小郎君出价到二百五十两的时候，李衙内不跟了。
“本衙内觉得她最多值二百五十两，多一分都不划算，就让给薛小郎君了。”
说实话，二百五十两买一个青楼女子不算少了，但买的是颜如玉，那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璟王殿下曾花一万两黄金要的人，一个多月前还大言不惭开口就是黄金数千两，而现在区区二百五十两就拿下了。
以二百五十文开头，以二百五十两结束
一个月的时间，天差地别，无数人唏嘘不语。
“你还好吧？”绿荷偷偷看颜如玉的反应。
颜如玉愣了一下，素来跟她不对付的绿荷这是在关心她？怕不是天要下红雨。
那边薛小郎君懵懵懂懂的，“所以……我给二百五十两，就可以把你带走吗？”
“当……”
“然”字未出口，苏寻说道：“我出八千两。”
“？”
二百五十两即将成交的价格，他竟然直接出价到八千两，有钱人都这么豪横的吗？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中，苏寻开口道：“薛小郎君不出价的话，颜姑娘就归苏某了。”
薛小郎君很是为难，他盯着颜如玉看了许久，低头道：“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身上没有，可以回家取嘛，又不是让你一定要现在就给。”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
“我家隔得远，不太方便。”
闻言，苏寻暗喜，“既然如此……”
“但是我有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薛小郎君抬起头来打断苏寻的话，“只是不知道颜姑娘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要找的人是谁，找她做什么？”颜如玉问道。
“父亲说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找到她能……”
能怎么样？颜如玉削尖了耳朵，奈何薛小郎君不说。
“如果我是你要找的人，你是不是就会拿你的宝贝换我啊。”
“那是自然。”薛小郎君前所未有的坚定。
“如果我不是你找的人，你就撇下我不管了？”
“……”薛小郎君愁死了，“如果你不是的话那我要留着银钱去找她的。”
“所以，你想帮我赎身是因为我像你要找的人？”
“嗯。”薛小郎君如实点头。
“哪里像？”
“不知道。”薛小郎君摇头。
“那你怎么确定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薛小郎君还是摇头。
颜如玉无语了，这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不会是真的傻吧？
他找的人该不会是她吧，哪路神仙还是妖魔派个这么傻的人来找她，看不起谁呢？
可这人看起来蠢是蠢了点，但他是个什么妖魔鬼怪确实看不清明啊。
“你不把我带回去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如果带回去之后你不是呢？”岂不是白折了宝贝。
“既如此，薛小郎君承让了。”
苏寻拉着颜如玉准备走人，薛小郎君又不甘心，拉着颜如玉的另一只手臂，着急道：“我要找的是招摇山一位仙君的夫人，你是不是她？”
话落，哄堂大笑。
“仙君的夫人会沦落风尘？薛小郎君，你开什么玩笑呢？”
薛小郎君在哄声中清晰说道：“她叫若水。上善若水的‘若水’。”
若水？苏寻看向颜如玉，她那位云师兄是叫她若水吧。薛小郎君就是来找她的，她要跟他走了吗？
不安的藤蔓从心底滋生，疯狂成长，瞬间缠满全身，紧紧裹挟，让人呼吸不畅。他握紧了颜如玉的手腕，生怕手一松，她就从指缝中溜走了。
颜如玉感受到了苏寻不安的情绪，也看出了薛小郎君的急切。
她有一段时间是叫若水的，如果是私底下有可能她就认了顺便问清楚薛小郎君是什么人找她有什么事。
可这众目睽睽，她要是认了，可就再无宁日了。
“我说我是，薛小郎君就会不遗余力带我走吗？”
“是！”
“你不怕我只是骗你帮我离开烟花之地？”
“如果你不是她却谎称是她，后果你恐怕承受不起。”
这就威胁上了？果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软萌啊。
“那我不是。”颜如玉否认得很干脆，似乎真的怕承担后果一样。
“当真不是？”薛小郎君不死心。
“如果你希望我是的话，我也可以是。”
颜如玉故意说得似是而非，薛小郎君被绕得有点急躁。
“什么叫我希望你是，你到底是不是？”
“我说我是你就相信我是吗？我说我不是就真的不是吗？”
不是。就是因为分不清楚她话中的真假，在她说不是的时候，薛小郎君才不死心地确认，可是说得越多，他越发分不清了。
“是与不是，在于薛小郎君心中的判断，而不在于我口头上。你说是吧？”
是。是她说的这样，可他心里没法儿判断啊。关于这位叫“若水”的仙君夫人，薛小郎君只闻过其声，从未见过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