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装病,骗取了石翠玲的同情,从石翠玲的手里骗走了将近一万块钱,心里非常得意。
本以为得手了,和郭玉芬急急忙忙回到租住的小楼,准备数钱。
可郭玉芬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纸钱,冥币。
李明过去一看,哭笑不得。
郭玉芬刚想大骂石翠玲,李明一摆手:“你先别骂,说不定她就在外面。”
郭玉芬吓了一跳,赶忙跑到窗口向下面张望,果不其然,石翠玲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边吸烟,一边向上张望。
郭玉芬吓得赶忙缩回了头,对李明说道:“这可怎么办?她会不会上来?”
李明笑道:“不会吧,她赢了我们,不会赶尽杀绝的。”
郭玉芬气得捂了嚎风,一指李明:“你还笑得出来?赶快想想办法,打发她走啊!”
李明来到窗前,向楼下的石翠玲喊话:“你上来呀!都到家门口了。”
石翠玲笑着说道:“我不上去了,马上就走了,你的倒骑驴借我骑两天行不行?”
郭玉芬一听,脸色发白:“她把倒骑驴弄走,我们明天还怎么卖菜呀?”
李明见郭玉芬急的直跺脚,安慰道:“你放心吧,我还有一招。”
说完对石翠玲说道:“你赢了,我是斗不过你的,不然也不会被你逼得连家都不敢回,你自己想想吧,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都对我做过些什么。”
石翠玲说道:“我在部队受过刺激,的确有些精神不正常,对你是有亏欠,我都记在心里了,可是,你直接给我戴了顶绿帽子,到底谁过分?我没打断你们的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让我说什么呢!”
“如果你不是想骗我在先,我是准备给你这笔钱的,可是,你却异想天开,和我玩花样,这能怪我吗?”
此时,郭玉芬就躲在窗下,静静的听着,几次想说话,都被李明按住。
李明对石翠玲说道:“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咱俩缘分已经尽了,还说什么呢,都是我对不起你,你走吧,就算谁也不欠谁,这样行了吧?”
石翠玲笑道:“我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既然你已经服软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俩一直做买卖,怎么会没钱呢?”
李明说道:“卖菜能挣几个钱?摊位那么小,还得租房子住,唉!一言难尽那,算了,不说了,你走吧!”
石翠玲摇了摇头:“我这个人还是改不了心软的毛病,这样吧,这笔钱我还给你,你赢了!你从上面放个绳子下来,把钱拽上去。”
郭玉芬一听乐得手舞足蹈,赶忙去找绳子,可情急之下,去哪里找绳子呢,急的团团转。
李明一指床上:“你扯碎一个褥单子不就完了嘛!真傻,快呀!一会儿她反悔了怎么办?她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六月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郭玉芬一看,也实在没辙了,连拉带扯,把一个床单斯成布条,扔下楼去。
石翠玲拿出钱袋子,冲着楼上喊道:“看见了吧?这回可是真钱,这次,咱俩谁也不欠谁了吧?”
“不欠!不欠!谁也不欠谁了!”李明急切的说道。
石翠玲拾起布条,走到楼底下,绑上袋子,又回到原处,向上面一摆手。
李明急忙往上拉,可拉到一层楼高,忽然停住了,笑着对石翠玲说道:“这次我就不说谢谢了,因为你刚才不是说了嘛,谁也不欠谁的!”
石翠玲向上一指,气哼哼说道:“看来你是不想领我这个人情是吗?”
李明笑道:“我不但不想领你的人情,还想告诉你,你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输给了我,我才是最后的赢家!我没抢你的吧,这可是你自己送给我的,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有了一个更大的摊位,还真不缺你这几个钱,不过光棍不挡财路,白给我,我就笑纳了。”
石翠玲一指李明:“看来你是没得救了,算我吃亏长见识,不过,今后你可别让我再看见你,看见你,说不定我真会心软,今天就不陪你们玩儿了,看来,你也就这么大出息了。”
石翠玲说完扬长而去,李明赶忙把袋子拉上来,拿在手里一看,是半块砖头。
郭玉芬气得又哭又闹:“又被她给耍了!”
李明抱住郭玉芬:“别闹了!这样不是挺好吗,离了婚,总归是了了一桩心事,咱们以后也可以过上安稳日子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况且,毕竟是一个村的,最起码,过年过节还是要回去的,不看活人,死了的也要去上坟烧纸呀,见面再打起来,多不好呀!”
郭玉芬一听,觉得李明说的也有道理,心情敞亮许多。
突然,郭玉芬一激灵站了起来:“她会不会一生气把倒骑驴给砸了?”
李明笑着说道:“不会!她早走了。”
郭玉芬有些不相信,悄悄溜下楼去查看,果然纹丝未动。
石翠玲走了以后,倪世武日夜思念。
没事儿的时候,他开始注意大疤瘌。
一段时间以来,他发现大疤瘌有很大的变化,最大的不同就是爱干净了,每天都是干干净净的。
以前那个邋遢样,忽然不见了,倪世武心里暗暗的高兴:“看来这小子真要走好运了。”
有一天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倪世武偷偷的瞄着大疤瘌,见大疤瘌端着一碗肉,悄悄溜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
再往食堂里一看,曲静在里面,正偷偷的望着大疤瘌。
看见倪世武在看她,赶忙转过身去,装作没事人似得。
吃完了饭以后,大家都把饭盒放回食堂,统一洗刷。
倪世武走了过去,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冲着大疤瘌说道:“一天就知道吃!活儿是越干越不好!再不好好干,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家不解其意,都悄悄放下饭盒回了现场。
大疤瘌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走了。
曲静站在食堂里,看得一清二楚,见倪世武毫无根据训斥大疤瘌,气得牙根直痒痒。
傍晚,曲静忽然出现在倪世武的办公室,不温不火对倪世武说道:“我要用铲车,你得自己买台铲车了,我那台我得开走。”
倪世武一听这话,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略施小计,暴露无遗!哈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大疤瘌急匆匆走进屋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你笑什么?”
倪世武一指大疤瘌:“笑你呢!我的傻兄弟!”
大疤瘌看了一眼倪世武,又看一眼曲静,满脸通红,接下来开始嘿嘿的傻笑,也不说话。
一时之间,曲静也憋不住,大笑起来。
笑过以后,冲着倪世武说道:“以后你不准欺负他!”
说完,一扭头离开了办公室,透过她的背影,倪世武清晰的看到了曲静那满身心的喜悦。
研究完了大疤瘌,倪世武开始琢磨张义:这小子怎么一到晚上就没了影儿?都到哪去了呢?
这天晚上一下班,倪世武便喊张义:“今晚别走啦!我张罗点好菜,咱们几个喝两盅。”
张义刚想驳回,可一看倪世武的脸色不对,赶忙笑呵呵说道:“好啊,喝呗,我正馋酒呢!”
接下来,倪世武一直跟着张义,几乎是寸步不离。
张义贼头贼脑的,几次想甩开倪世武,可始终没能如愿,心里急的火烧火燎,一会儿一看手表,可又不好意思直言。
正在这时,大疤瘌风风火火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冲着张义高喊:“小翠让我告诉你,快点去老地方找她,还说,别告诉别人,你快去呀!”
一听这话,气得张义直跺脚:“她既然说了,不让你告诉别人,你怎么还大声嚷嚷!很怕别人不知道似得,你跟谁学的这么坏!”
大疤瘌一咧嘴:“我什么时候告诉别人了?武哥也算别人吗?真是的!我怎么学坏了我?”
倪世武哈哈大笑,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用手一直大疤瘌:“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说的没错!我哪算别人那,分明是你武哥嘛!”
又一指张义:“他确实没说错呀!你说呢?”
张义满脸尴尬,哭不得,笑不得:“去你地吧,不和你们瞎扯了,我得去办正经事儿了。”
说完,扬长而去。
倪世武又是一阵大笑,大疤瘌一指张义的背影:“这个人可真是的,竟然拿你当别人,那拿我当什么人呢?”
倪世武强忍住笑,对大疤瘌说道:“他不喝,你陪我喝两盅?”
大疤瘌嘿嘿一笑:“武哥,我今晚也有点事儿,嘿嘿,明天再喝吧,好不好。”
倪世武把脸一沉:“滚!快滚!”
大疤瘌见此情形,没有当即离开,倪世武上前就是一脚,大疤瘌一个健子窜出屋外:“嘿嘿,武哥,别生气,老生气更没人理你!我走了!嘿嘿……”
所有人都走了,喧嚣了一天的工地,彻底安静下来。
倪世武望着满桌的酒菜,却没了兴致,他来到窗前,向远处望去,深秋的落叶飘飘洒洒,一股莫名的悲凉忽然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