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柳悦儿问出了这句和许依然相同的话。
“你猜?”这次,黑衣女子回答却与对许依然的态度大相径庭。
也对,相较于“你无需知道”这种直接拒绝的态度,“你猜”这两个字能代表的涵义可就多多了。
“猜?”柳悦儿嘀咕,眼珠子转了转,不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出声询问:“你居然真的认识我们两人?”
让她猜,只有可能是猜得出,要不然这女子完全可以向对师兄一样直接拒绝告知,而若是真的猜得出的话,那代表着,她或是她师兄,极有可能会认识她。
见状,黑衣女子心底再次高看了柳悦儿一眼,能够凭借她刚才随意说出的两个字就猜测出这一点…嗯,她的确是比她师兄许依然要聪明上许多。
虽心中想法颇多,但女子的眼神却并未有任何变化,仍是无比平静的望着柳悦儿,点头应道:“我的确是认识你师兄。”
“认识师兄?”柳悦儿敏锐的捕捉住了这一点,尽管与认识“你或你们”只有细微的差别,可认识她们两人或她,对比只认识师兄这一点,其差别可就大了去了,甚至仅凭这一点,都有可能推测出此女的身份。
“你也是白凰剑宗的弟子?”柳悦儿再度进行试探。
“不是。”黑衣女子果断否决,不带一丝犹豫。
“不是?”这答案倒是让柳悦儿有些懵住了。
按道理,能够认识师兄,还布置了如今这一切的人,应该是很了解他才对。
可是,除了自家宗门的弟子外,真会有其她人会了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师兄吗?
“不,你就是。”柳悦儿的语气中带着母庸质疑的肯定,期间,她还时时刻刻盯着她的反应,想要找出她表情里的破绽。
“不,我不是。”结果注定得让她失望了,黑衣女子否认的十分肯定,她那副信誓旦旦的表情中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若真不认识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布置这一切呢?”柳悦仍未打消心底的怀疑。
“关于这一点,恕我无可奉告,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就当作是吧。”黑衣女子否认的态度仍旧坚决。
“那好,我就先当你是了。”柳悦儿还真就照着她的话做了,随后继续发问:“这位…师妹?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与我师兄有关吗?”
第一次喊一个年龄比她大的人叫师妹,说真的,和许依然初次面对那魔道卧底时一样,柳悦儿也有点不适,但是,在现在这种氛围下,她必须这么去做。
“是与不是,反正与你无关。”这是黑衣女子第一次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无关?我作为师兄的师妹,这件事又怎会与我无关呢?”柳悦儿的口吻里多了几分强硬,事关师兄,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挑战她的底线。
“哦?那看来你是想动手了?”
当黑衣女子感受到那道直视她灵魂的目光,她的声音终于是流露出了几分严肃的味道,暗暗调动着体内的力量,已是做好了随时会进攻的准备。
“我自然是想动手。”柳悦儿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紧接着便收回了自己的魂力,摆了摆手:“但我还是拎的清事情的轻重的,既然你对我们并无恶意,我自然是不会强行撕破脸皮。”
“可…”黑衣女子沉吟,话锋一转,杀机四溢:“我现在突然想要动手了怎么办?”
“……”柳悦儿真没料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整个人都明显愣住了。
不过。
“不,你不会的。”柳悦儿的语气满是笃定。
“呵,”黑衣女子抿唇轻笑,眼底却是冷芒闪烁:“我倒是有些好奇,在这种完全不了解一个人底细的情况下,你又是有什么底气能够这么笃定的。”
“直觉。”柳悦儿的回答简单粗暴。
“直觉?”黑衣女子不置可否,身上涌现出来的力量早已按捺不住:“那我现在可以很肯明确的告诉你,我是真的想要动手。”
“我也敢肯定,你不会。”柳悦儿的语气自信依旧,随后也展现出自身的实力。
“我会。”黑衣女子的态度坚持,眼底的冷芒愈发的浓郁。
“你不会。”自信满满的柳悦儿。
“会。”不甘示弱的黑衣女子。
“不会。”
“会。”
……
就在两女在不断来来回回争辩之时,熟不知,一旁被她们所忽略的、被黑衣女子评价为“有勇无谋”的许依然,脑海中却早已思绪纷飞了。
来自白凰剑宗?认识我?对我有谋划?
嗯?
这些点加起来给予我的,这浓浓的即视感又是怎么回事?
说真的,我的记忆里有这样的人吗?
除开那些找我指点修炼的师妹们,我较为熟悉的人应该只有,悦儿与秋雪两位师妹、曦儿师妹、师尊,以及……
哦,还有那位不知名的魔道卧底“师妹”。
说真的,要不是将她们一一列出,他还真的差点就忘了,他目前所认识的人中,的确是有那么一个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没错,这三点相互结合起来,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自然是她,那位不知名的魔道卧底“师妹”。
既来自白凰剑宗,还认识我,又想通过我达成某些目的,就只有这位不知名的魔道卧底了。
可是,真的会是她吗?
想到这里,许依然仔细打量了番正和自家师妹争吵的黑衣女子,又将她与那个不知名字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魔道卧底进行比较。
呃,这种身材,这种气质,哪怕她是魔道卧底,手段高明,也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吧?
再说,那位魔道卧底图谋的可是藏书阁第五层的东西,这又与如今这黑衣女子所布置的一切有何关联?
算了,我还是别乱想了吧。
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两女的争吵当中,看着吵得越来越激烈的两人,许依然也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否该出声制止。
“哼,看来你是铁了心认为我不会动手了?”似乎是察觉她们在这么争下去会争个没完没了,黑衣女子突然冷笑一声,若有所指般问道。
“是!”柳悦儿始终都相信着自己的直觉。
“那好。”黑衣女子冷笑更甚,眼底寒意凛然:“我倒要看看,我先把他给杀了,你还会有什么话可说!”
话落,她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嗤!”
一把白凰剑宗弟子用的制式长剑横在了许依然脖颈,只可惜,由于事发突然,在场的两人并未注意到这把剑的样式。
“真希望你以后…还能如此地相信自己的直觉。”黑衣女子淡淡说着,手腕一抖,剑刃欲直接划过许依然脖颈。
“诶?你不是她师兄吗?怎么会真只是个真气境?”
就在许依然闭上眼准备“等死”、柳悦儿将抛出一张底牌时,黑衣女子手中的剑刃竟突然停了下来,一并传来的,还有她那略显无语的声音。
本来,她还想通过“杀死”许依然这种事,来刺激一下柳悦儿。
可纵使是千算万算,她还真是没料到,就在她故意放慢速度出手的期间,这许依然居然不躲不闪。
仔细用魂力扫视一遍,她这才发现,这位本被她认为在实力上能够与她不相上下的男子,还真就只是个真气境的“蝼蚁”。
这还真是……
失策啊!
不愧是出生于小小的白凰剑宗吗?
即便是宗主的亲传弟子,也只不过是这种如同蝼蚁般的实力。
不不不,我可不能这样的想下去,要知道,这个宗门可是连那些人都打上了不可轻易招惹的标签,要真这样想下去去的话,我怕不是得被自己给坑死?
“好吧,是你赢了,我的确是不会动手。”
黑衣女子慢慢收回长剑,面对着柳悦儿那愤怒至极的眼神,颇为无奈的说道。
“你是没有动手没错,但是,我却想动手了。”柳悦儿语气冰冷,短剑已然紧握于手上。
无论结果如何,眼前黑衣女子居然敢拿师兄威胁她,她就必须得死!
面对着柳悦儿那切切实实的杀意,黑衣女子不由觉得心头一紧,生怕这样下去会不小心暴露身份的她,连忙挥了挥手:“我不陪你们完了,再见!”
说罢,她便立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