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君摇头,打心眼里鄙视:此女无药可救。
“啪啪啪啪”掌声响起,“哇喔,好一出精彩的恩怨情仇、郎情妾意,我都有点不忍了呢!”一袭红黑装扮的窈窕媚影笃悠悠地步入众人的视野。
那张明媚而张扬的娇容最近才见过,翎浅慕很快认出:“滟梦,你藏得挺深呐!”
姗艳笑容热情:“彼此彼此,回来了四千年也让我好找呀!”
翎浅慕侧回眸光,睨向湘灵:“你已沦为弃子,留之无用!”左手呈手刃状,灵光流转欲断其喉咙。
倘若魔族要对付翎浅慕,那么最好的饵非湘灵莫属,鱼儿既已上钩,那么她便失去了再利用的价值。魔族也不是吃素的,要对付什么人自当有的是手段。
“叮”一缕劲道仙气生生弹在冰冷剑身,剧烈的震颤令翎浅慕不得不撒手闪开。“谁敢伤我女儿!”
光听来人张口的第一句话,众人已经对他没啥指望了。女儿歹毒如斯,父亲狠辣如斯,他不帮着魔族害他们就不错了。
“姗艳公主,小女与那翎浅慕宿怨极深,今日前来纯属了结私人恩怨,他日莫要拿此事构陷我族!”
未等姗艳有何表示,陌谦转而向翎浅慕发难:“翎浅慕,你活在世上就是个祸害,那些人全是因为你才受累!你对不起他们!”言罢,将从湘灵身上拔下的剑射向翎浅慕。
翎浅慕浑然不惧,挥剑改变射来之剑的轨迹,周旋之际,一柄短匕直射而来,顺其方向望去正是陌谦趁乱跑路的方向。
“小心!”润峰执剑挺身挡在翎浅慕前面,危机化去,却仍被划伤。与此同时,改变轨迹的长剑回射而去,速度较之刚才只快不慢,随即听见天空恍如炮竹炸开的砰然轰响。
对于该段插曲,众人对昭灵族的印象更差了无数分,好一个心胸狭隘、护犊心切、敌我不分、见死不救、推脱责任的老不要脸!
划伤事小,而伤口处的麻痹之感伴随血液漫延开来,润峰很快意识到不妙,赶紧点了几处穴位封住经脉暂缓毒性扩散,随即服下丹药解毒,但整条胳膊已经绵软无力如棉花,抬不起来了。特征如此明显,正是绵骨酥!
区区绵骨酥下得再重也要不了翎浅慕的命,但如果能限制住她,魔族定能将其铲除,好一出借刀杀人!
单看润峰中毒后的反应,众人便知昭灵族根本就是来落井下石添乱的,顺带把他们这堆池鱼也给坑了。若他们能活过此劫,定要向天君告他们一状!
姗艳立于远处悠哉得很,完全一副来观赏好戏的看客姿态,任由翎浅慕把周围的一切观察仔细。脚下时明时暗的大法阵最为显眼,就算患有眼疾的也忽略不了它的存在。
“姗艳,你到底要对他们做什么!”润峰不知此阵为何,却瞧出其中凶险,况且魔族能对仙门百家做什么好事?
“噬——灵——血——阵!”翎浅慕真心希望自己认错了,不敢置信地一字一字咬出来。
“啪啪啪啪”姗艳鼓掌赞道:“万年未见,曦琉帝君依旧好眼力,噬灵血阵威力无穷,乃天界专程用来诛灭犯下重罪的天神,今日拿来困住他们真有些大材小用了。”
“姗艳,你究竟想干什么!”翎浅慕研读过一些古籍,明白此阵威力有多强,一旦发动里面的人将通通殒灭,无一幸免。
姗艳裂开媚惑的唇,悠哉道:“帝君大人想救他们对不对?但你必须二选一。”言罢,啪啪击掌两声,“带上来!”
一干魔兵将一群小辈押了上来,领头的是位魔族将领,修为颇高但受了重伤,包扎随意,合该为了赶时间匆忙应急而已。
见到长辈,几个小辈忍不住爹呀娘呀师父的喊了出来,或许是对父母亲人的信赖吧,有他们陪伴身边定能克服所有困难。然而,当他们观察一会儿后便发现不对劲。
万彬诚嚷道:“大哥,你为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受伤了吗?”
万轩豪面色尴尬,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平日老教训那对妈宝兄妹不好好练功,现在自己呢,遭人暗算,说出去很好听吗?
彦文真君哀叹一声:“说来惭愧,我们都让魔族给算计了。”
羡逸低眉道:“对不起,宗主,属下没能保护好公子和小姐。”
万轩豪自个儿都被囚了,哪儿还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别人。“事出突然,怨不得你。”
望着一群人问来问去的,魔将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天界果然人才辈出,几个渡了劫的小仙也那么能打,折了咱们好些个弟兄才擒住他们。要不是手里有绵骨酥还真应付不了那几个上仙。”
魔族卑鄙毋庸置疑,而润峰捉到一丝错漏。“蓝莎出事才一个多时辰,既然贺若上仙他们不好对付,你们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抓获他们的?还有那些前辈又是如何从千里之外被你们截到这的?”
“是迷阵。”用不着姗艳大发慈悲为众人解惑,翎浅慕已猜到答案。“自入阵起湘灵就想尽办法拖住我,想必就是给魔族争取时间,她设下的阵法肯定让时间产生了扭曲,我们看似在迷阵里只待了几个时辰,实则外面过了两三天。”
“呵呵呵呵呵呵”姗艳娇笑开怀,“曦琉帝君,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机敏。尽管如此,即便机敏的你此刻一定很难选吧,老的和小的,救哪一边好呢?不如我稍微帮你一下?”
又是两声击掌,魔兵再押上来一拨子弟,而这一批翎浅慕再熟悉不过,清一色的逍灵族弟子,押在最前头的正是蓝莎。
他们的状况瞧上去不止是狼狈,而是非常的差,面白憔悴透着淡淡的紫,唇色青黑仿佛浓得能滴出墨来,浑身虚脱乏力灵力尽失,比死人多喘半口气的模样并不似身上的伤痛所造成的,合该是中了比绵骨酥更厉害的剧毒。
此毒无名,然翎浅慕见证过它的厉害,说起来下毒者倒故意下轻了手,让他们活着见到了自己。
“姗艳,你对蓝莎他们做了什么!”润峰又怒又恨,恨不得立马冲上去一刀劈了那个妖娆的身影。
姗艳纤指绕发,委屈撒娇道:“渝璇小哥哥,你可冤枉人家了,毒可不是我们下的。”
润峰还想再吼,翎浅慕则抢先将他拦住,压着翻腾的怒火直直盯向姗艳:“毒,确实不是你们下的,这路子我熟,又是湘灵献给你的好计策吧?还有多少人质,一道带上来吧!”
彦文真君来来回回扫了几圈均未见自家的门生,见形势越来越差,忐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估计他们凶多吉少,只怕也遭了魔族的毒手。
果不其然,魔兵遵照指令爽快地把第三批筹码押了上来,正是清一色的雲之渺门生,贺若泽宏与慕容琰聿位于首列。
姗艳几个旋步便转到慕容琰聿身旁,眷恋的目光专注地定格在俊雅的脸庞。“一群因循守旧顽固不化的老东西罢了,帝君大人不是最讨厌条条框框的束缚嘛,没了他们即可打破陈规,俊哥哥也好与你双宿双栖啊!”纤白的手怜惜地抚上精美的侧脸。
“妖女,放开我徒儿!”彦文真君怒目圆睁,几欲喷血,自家宝贝徒儿快变成被怪叔叔调戏的小绵羊了。
“拿开!”慕容琰聿侧脸避开,满心嫌弃。“你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就是要借霜儿的手削弱天界的实力,等那些小辈长成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正好为你们魔族争取攻打天界的机会。噬灵血阵威力巨大,天界也不敢贸然使用,况且发动此阵者必须为上仙或上神,你们魔族根本没有发动阵法的能力,所以特地抓人质要挟她!”
后面的不必多言,翎浅慕自知后果,救了老的,小的恨你,反之救了小的,老的要恨你,不管最后救了哪边都吃力不讨好,说出去天君也很难保住自己。好比过往做一万件、甚至更多的好事,也抵不过一件迫不得已的坏事。
望着姗艳的举止,翎浅慕觉得她适才说的话实在好笑。姗艳不安分的手对慕容琰聿越来越爱不释手,估计不是碍于此处人多,整个人都快黏上去了吧!
可怜了慕容琰聿被魔兵押得死紧,动弹不得避无可避,好似被母老虎垂涎三尺的良家妇男。
姗艳粉舌舔了舔唇,媚态万千,松口道:“俊哥哥不想让帝君大人为难并非不可以,只要你从了我,随我加入魔族,我便放了他们。”
“……”众君无言,那个妖女到底在搞什么,刚才还要陷害翎浅慕当恶人,一眨眼咋改成拐相公了?
“喂,你这个没羞没臊的女人,刚才说得好听,要打破世俗陈规让有情人双宿双栖,我看最想那么做的人应该是你吧!迫害情敌于不义好借机铲除,事后肆无忌惮强抢民男,霸占别人相公!”
“段兄,骂得精辟啊!”众君为段逸良点个大大的赞。
仙门百家刚寻回一丢丢面子,一名魔兵又押上来一名女子禀报,之前在广淩城围攻有几个人逃了,好不容易逮回来一个。
重伤女子满心惭愧:“鸿璃哥哥,对不起,怪我没用,没能逃出去报信。”
众君讶然,竟是芹羽仙子!
罢了,魔族有备而来,那么多人都遭到毒手,她又怎能轻易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