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天真了。在农村兄弟多才是硬道理,不到你上法庭的时候,你就已经吃亏了。
孙老师又做了一套拔罐器,和方承铭商量了一个价格。
“孙老师,我觉得你应该把你正在研究的这些都做成一套成品,然后申请专利,这样可以更好地批量走向市场。”雨娇说。
“是啊,我们花了这么多精力,不能只满足于兴趣爱好,应该让它产生市场价值,为更多人服务。”方承铭说。
“既然你们都支持这个想法,那我就尽力做吧,如果成功了专利算我们两个的。”孙老师说。
“不,还是算你一个人的,我只是帮帮忙而已。”方承铭说。
“你可不只是帮忙,很多建设性的想法都是你提出的,我只是动手时间比你多,我不能一人独吞。”孙老师说。
“那行,我们从现在起就致力于中医理疗系列仪器的研究。”方承铭说。
“你们做吧,以后申请了专利可以放到四方公司推广。我也可以以这个系列入股二姐的养生馆。”雨娇说。
研制项目从各种拔罐器、刮痧器到按摩仪,这是一个花费时间精力的研究,但是几个人都做好了长期努力的准备。在此期间,雨露和雨娇举行了婚礼。
这一年,他们的仪器终于申请了专利,雨娇在雨露的养生馆专门设了一个仪器项目,她们尝试把这种人工和仪器结合的养生方式推广开来。四方药材公司把这套仪器作为一个产品推销,以为它找到更广大的市场。
“放到公司我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可以让更多的销售去各地推销。我得好好准备MBA的考试了。”雨娇说。
“可你的身体不能过于劳累,要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方承铭说。
“我会劳逸结合的。正因为以后不能到处跑了,所以正好趁这两年怀孕生子的时间搞个学位。”雨娇说。
“这也是个合理的安排。自从仪器申请了专利,妈妈就开始佩服你了。”方承铭说。
“不会吧?她不是老笑话你找了个初中毕业的媳妇吗?”雨娇说。
“你不知道,风向早变了,她现在都是夸你顺带着贬我。”方承铭一脸委屈。
方承铭的妈妈以前是有点不看好雨娇,觉得她没文化,只会靠花言巧语哄方承铭开心。后来理疗仪器系列申请了专利,她的口风就开始变了。
“铭铭,你在家勤快点,你媳妇怀孕了,你别让她累着了。”妈妈说。
“所以我现在没地位了,您眼里都是媳妇和孙子呗。”方承铭说。
“要不是雨娇帮你们,你们能去申请专利吗?你的职称能这么快评上吗?你媳妇这么能干是你的福气。”妈妈说。
“我说呢,原来我评职称不是我的功劳,您都算到她那儿了?”方承铭说。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她就是旺你的,比你有头脑,还比你上进。她不是想考MBA吗?你要好好辅导她。”妈妈说。
“您不是说那是不切实际吗?怎么现在又支持了?”方承铭问。
“以前我觉得她那么说是故意让你开心的,现在我发现了她是认真的。我说了雨娇要考MBA,同事还不信,她们爱信不信,反正我觉得雨娇行。”妈妈说。
“哎哟,现在这风向不对啊?雨娇是您亲闺女,我这个儿子是捡来的。满嘴净夸她了。”方承铭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这个傻小子有傻福。”妈妈说。
方承铭把妈妈的话告诉了雨娇,说妈妈下了命令,现在让他好好照顾她。
“这么说我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雨娇笑道。
“可不是吗?我可是一路支持你走到现在的,你要是将来有本事了,可别当女陈世美,把我给甩了。”方承铭说。
“那我要是给你找个年轻漂亮的代替我,是不是就可以甩了你了?”雨娇说。
“你想的美!我不要任何替代品,除非你能克隆一个自己,不能有任何差别。”方承铭说。
“我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甩了你,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百无禁忌地做我自己。”雨娇说。
“我也一样。要是没有遇到你,我可能会像爸妈那样保守地活一生。”方承铭说。
“我们太幸运了,二姐也是,他们两个志同道合,就算事业进展很慢,他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雨娇说。
“你大姐呢?她现在过得好些了吗?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没来,我觉得她情况应该不太好。”方承铭说。
“你也这么认为吗?其实我也觉得是。虽然爸妈说家里要留一个人看家,但我觉得这是借口。我问到杨小朋,妈妈就支支吾吾的,说他就那样了。”雨娇说。
“就那样是什么样?还是日子很穷?”方承铭问。
“不只是穷富的问题。那个杨小朋有疑心病,要不我大姐会抑郁吗?而且他滑头的很,我看爸妈是拿他没辙。”雨娇说。
“那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一直过这种没有希望的生活,你大姐不抑郁才怪。”方承铭说。
“这事没那么简单。上门女婿本来就不好找,就算跟他离了,大姐还有两个女儿,更不好找。再说杨小朋家兄弟多,还不讲理,要是离婚,怕也是麻烦事呢。”雨娇说。
“你的意思,要离婚他会闹事?”方承铭说。
“如果真到那一步,以他们家的为人,那是必然的。”雨娇说。
“可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还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吗?”方承铭觉得有点震惊。
“你太天真了。在农村兄弟多才是硬道理,不到你上法庭的时候,你就已经吃亏了。”雨娇叹了口气。
“这也太可怕了,我突然觉得你大姐好可怜。”方承铭说。
“所以我们都宁愿得过且过,也不走到那一步。特别是现在有了两个孩子,更是能忍则忍了。”雨娇说。
“那大姐的两个女儿,将来也会有一个被留在家里招上门女婿吗?”方承铭问。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应该会吧,除非大姐再生一个男孩。”雨娇说。
“他们两个孩子日子都过得这么艰难了,还再生一个?”方承铭说。
“哎,这个风俗很愚蠢,真的很愚蠢。以前姐姐被迫在家,我们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可是现在我觉得并不是。明明知道会因此葬送一生的幸福,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雨娇说。
“为了传宗接代。”方承铭说。
“还不如说传承愚昧和悲剧,我真不希望我的侄女也传承这样的悲剧。”雨娇说。
“也许到她们那个时代,谁嫁给谁都一样了。”方承铭说。
“至少在农村实现不了,在农村男女不可能平等。”雨娇说。
“为什么?因为观念愚昧?”方承铭问。
“因为农村还是靠体力的情况多。”雨娇说。
“那没有儿子的家庭就还是会受到歧视。就算招了女婿还是低人一等,是吗?”方承铭问。
“那是自然,兄弟多的家才有话语权,这是农村的现状。”雨娇说。
“我现在也有点理解大姐的处境了。我们现在能力也有限,不然可以帮帮她。”方承铭说。
“帮她倒是容易,但有杨小朋在,什么事都不好说。他不但是个典型的小人,还是个事儿精。”雨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