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是大晴天,现在就乌云密布,几个呼吸间,就下起了瓢盆大雨。
庆叔双眼无神的看着窗边的雨水。良久,转身走开了,没有关上窗门,脱了件衣服,脱鞋就爬上床睡觉了。
鲜血,到处都是鲜血,以及断臂和残骸。
那些鲜血的主人,都是他所熟悉的面孔,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鲜红的血交织着褐色的土,流出许久变成黑色的干涸的血。
一物从天而降,坠落于地而引发的爆炸和大火。族内老老少少,大部分长眠于这块土地上,他们的房子也在火海中消失殆尽。
那些侵略者鱼贯而入,在疯狂的大笑,抓了一小部分人严刑拷打。林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尖锐的刺刀,插进了林娘高耸的肚子,那里还有几个月就迎来了新的生命。
“藏的可真严实,你们的至宝呢?拿出来让我们看看,等我们拿到了,就放过你们。”拿着尖刀的高个子说。
“还以为多厉害呢?一个火药都顶不住了。果然,你们巫蛊一族向来阴人,正面对上你们就只有求饶的份。”
林娘喃喃低语了几句。
“是吗?这句话一样送给你。”林娘捂着肚子,一条去青色的蛊虫钻进了她的肚子,肚子上的鲜血止住了,她从地上缓缓爬起来,
话落,四面八方爬来了各式各样蛊虫。它们啃咬着侵略者的皮肉和骨头,他们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你们幕后的人,不会以为,派几条狗出来,我们避世不出,就无可奈何了?”林娘几乎站立不住。“呵呵……”
林娘的周围是伤痕累累的族人,他们确实不会武功,但不代表会任人宰割。
他听到了他们几乎不可能会说出来的咒语,他们诅咒了这个世界,天灾人祸,世间大乱,王朝更迭,十年大旱,人类几近灭绝。反正他巫蛊一族也不存于世,别人的死活跟他们何干。
他看到族人临死前的诅咒,看到林娘和她未出世的孩子躺在了血泊之上,他们被烧毁的家里。
他知道仅仅进来的几人,只是个开始。既是有备而来,又怎会空手而归?又是为寻蛊王而来的人。估摸着,援兵就在后头。既然终有一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突如其来的闪电划过天幕,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庆叔被惊醒了。
缓了缓,他走到了窗前,狂风带着细雨打在他的脸上,桌面上侧放的罐子已经湿了,他拉开椅子坐下,湿冷的风雨让他的脑子短暂的清醒。拿出龟壳,在桌面上推演。
巫蛊族,巫蛊巫蛊,善巫育蛊,不知是否视为平衡,他们得天独厚的能力,族人皆可达,可他们繁衍的后代一直很少。
先祖有言,三代之内,不可繁育后代,育其后有疾。族人之中,男子在外结婚生子,其妻逝世,方可接后代归族,故而,他们会选取无亲缘好友且命中早逝的女子为妻,为女子续命,作为交易,他们互相结为夫妻。族内女子则会选取合适的人选,去夫留子。
可族内无论男女皆好养蛊,大多情况下,于男女之事,兴致缺缺。
他们族人本就少,却还有人想要他们灭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有他们是怎么找上来的呢?
不是在外的族人,因为他们在外根本就没有族人,上一辈爱游历四海,钻研各式医术,已经去世了;这一辈却喜欢养蛊,会为了养蛊而出门,却不会在外逗留多久,目前,族人全在族内。
是他们最近杀的将士?将士养蛊于外人而言,应不可知,自己是从古籍得到的方法,古籍是为族内先人所创,由族人自创的文字所编撰,外人就算得到了古籍也看不懂,可若是族内出了叛徒,他的动机又在哪里?若想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王位,偷梁换柱,将皇帝换下,亦或是把所有人变成傀儡……
到底是为什么呢?
也许有什么东西可以破解他们族内的文字?也许有哪个能人可以预知他们族地所在?
也并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