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这一章的标题有点难啊。
艾克：嗯，“DEFEND THEE, LORD”……是个古风调调。
艾莉：我看看，在《亚瑟王之死》里面有没有……有几处出现了defend thee，基本都是一名骑士要攻击另一名骑士，动手前向对方大叫这句话，字面意思就是“守护好你自个儿”。
艾克：如果是武侠小说的话，相当于大喝一声“接招！”“留神了！”，那样子吧？
艾莉：差不多……不过，在这里喊出这话的好像是桑迪啊。
艾克：呃，桑迪对着主角喊的……那就“留神，大人”？
艾莉：唔呣……既然是桑迪对着主角喊的，也可以用“迎击”吧？
艾克：“迎击”啊？感觉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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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迎击，大人”
我为我的早餐付了三便士，是个再奢侈不过了的价码，鉴于一个人用那钱可以请一打人吃顿早餐；但我此时感觉不错，而且不论如何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挥霍的人；何况这些人原本想一无所取地给我那些食物，明明他们的供应是那么不足，所以能用一次不错的财政大提升来强调出我的赏识和真挚的感激是一大宽慰满足，同时那些钱比起在我的头盔里，还是在他们那儿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在头盔里，这些铁制的、分量毫不短少的硬币，我这些值半美元的东西，对我来说可是一大负担。在那些日子里，我花起钱来有几分过于大方，这是事实；但那是有一个原因的，就是我还没有完全校准好东西的比例，即便是在不列颠有了那么长时间的逗留之后——还未协调到我能切实地认识到亚瑟国土上的一个便士和康涅狄格州的几个美元差不多是一回事：就像双胞胎，如你可能会说的，在购买力方面【注14-1】。要是我自卡米洛特的启程再延迟那么几天，我本可以用我们铸币厂的漂亮新硬币来支付给这些人，那会让我愉快；他们也会愉快，愉快得不会比我少。我已经专门采纳了美国价值体系。现在起一、两个礼拜内，分币，五分币，十分币，二十五分币，五角币，还有一点点金币，将会涓细而稳定地流淌这个王国的商业脉络里，而我期待看到这新的血液让它的生机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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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亚瑟国土上的一个便士和康涅狄格州的几个美元差不多是一回事”，我还想问康州的几个美元是怎么一回事呢。
艾克：也是啊，一百四十年前的几个美元和现在的几个美元完全不是一回事，真希望作者能举点更具体的例子。
艾莉：他不写，我们只能自己找找看了。
艾克：一起找吧……这书是1889年出版的，主角自称是从1879年穿去六世纪，可以参考这十年间的物价……
艾莉：我找到康涅狄格州劳工统计局1889年的年度报告（《FOURTH ANNUAL REPORT OF THE 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 OF THE STATE OF CONNECTICUT, FOR THE YEAR ENDING NOVEBER30,1888》），数据是1887年的，我来拎一下……在1887年，除去按件计酬，在按周计酬的劳工中，收入总体较高的是各个生产制造业的工头foreman，周薪普遍达20~40美元，最高达到76.2美元，较差的也有12~20美元，不仅总体收入高，涨幅也明显高过其他岗位；18岁以上男性劳工收入普遍在10美元上下，技术性较强的有12~20美元，低端职业种类收入5~10美元，18岁以上女性劳工收入普遍为同岗男性50%~72%，基本集中在低端职业种类，很多为按件计酬，周薪收入则大多在4~8美元；18岁以下男女收入为同岗18岁以上男女的25%~90%不等，很多在3~6美元。作为比较，同年面粉售价每桶（Barrel）5~6美元，猪肉每磅14美分，鸡肉20~24美分，而在1860年，面粉售价6.5~7.25美元，猪肉19~20美分，鸡肉12~16美分。
艾克：不错啊你。我也找到一个，在华盛顿1898年第18号《BULLETIN OF THE DEPARTMENT OF LABOR》文件中，美国的平均日薪在1879年是2.32美元，在1887是约2.49美元。
艾莉：这些文件不知道是不是能反应当时的真实生活水准。
艾克：我们就把数据放上来，交给读者来判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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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农民非要奉送点什么，好稍稍抵偿一点我的慷慨，不管我要是不要；于是我让他们给我一组燧石和铁片；就在他们把桑迪和我舒舒服服地捧上我们的马后，我点起了我的烟斗。当头一阵烟浪从我的头盔栅栏里喷出时，那些人全都逃向树林，而桑迪向后一倒，伴着低沉的一声“砰”摔在地上。他们以为我是他们从骑士和其他职业骗子那儿听说过太多回的那种喷火龙的其中一只。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那些人冒险返回到可以做解释的距离。然后我告诉他们这只是一点点魔法，除了我的敌人外，谁也伤不到。我还将一只手放在心口做出保证，如果所有对我没有敌意的人走上前来从我面前经过，他们应该会看到只有那些逗留在后面的会被击毙。这行列移动得真是非常之迅速。没有伤亡数需要报告，因为没有人有那个好奇心去逗留在后面瞧瞧会发生什么。
我耗费了点时间，在这当口，为的是这些大孩子们，他们的恐惧消失了，对我那可敬可叹的烟火表演变得那么惊奇着迷，以至于他们放我走之前，我不得不待在那里吸了几斗。尽管如此，这个耽搁并不是完全毫无用处，因为所有那些时间使得桑迪彻底习惯于这样新东西，她离它是那么近，你懂的。这也堵上了她的絮叨磨粉机，堵上了可观的一段时间，那点是个好处。但在所有其他积累起来的利益之上的是，我学到了点东西。现在，对于可能出现的随便什么巨人或巨魔我都有准备了。
那一夜，我们在一位圣洁的隐士处逗留，第二天下午过了约一半时，我的机遇来了。我们正走着捷径穿越一片广袤的草地，而我边走边心不在焉地沉思着，什么也没在听，什么也没在看，这时桑迪突然中断她从早上就开始的那通论述，大叫：
“迎击，大人！——性命之忧临身！”
同时她从马身上滑下去，跑出一小段后站定。我抬头看去，在远处的树阴里，有半打全副武装的骑士和他们的扈从；立刻，他们间一阵忙乱，为登上马而上紧马鞍肚带。我的烟斗已备好，要不是我正忘我地想着怎样在不有悖任何人意愿的情况下将压迫从这片土地驱逐并将所有人民被窃取的权利和气节归还给他们，那么原本应该已经把烟斗点上了。我赶紧点上它，就在我储备了好一股烟气的同时，他们到这儿了。还是一块儿全上；没有一点在书上读过无数次的那种带着骑士风度的高尚气节——一次上一个有礼貌的无赖，其余的站一旁看着公平竞争。不，他们一齐过来，他们呼呼奔来，他们就像排炮的一发齐射；来时头都低下，羽饰在后面飘扬，几支长矛在同个水平高度前指。那是一番英气的景象，一番美丽的景象——对一个在树上的人来说。我让我的长矛躺下歇着，等待着，心砰砰跳着，直到那钢铁海浪正准备好要吞没我的当口，从我头盔的栅栏间喷出一纵白烟。你真该看看那海浪破碎四散的样子！这景象比之前那番还棒。
可是这帮人停住了，在两、三百码远的地方，这可困扰到我了。我的满足塌陷了，恐惧出头；我判准了我是个败者。但桑迪却容光焕发；正要施展口才——然而我止住了她，告诉她我的魔法失败了，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必须上马来，速速的，我们必须纵马逃生。不，她不干。她说我的魔法已让那些骑士不能动弹；他们没在驱马移动，因为他们不能；等着，他们很快就会从马鞍子上掉下，我们将会取得他们的马和盔甲。我不能误导如此轻信人的憨愚特质，所以我说那是个误会；当我的烟火开杀戒时，应是会当场杀死；不，那群男人不会死，我的器具出了问题，我说不出是什么；但我们必须抓紧逃脱，因为那帮人将会再次攻击我们，分分钟内。桑迪笑了，说：
“哎呦啦，先生，他们并非此种样人！骑士兰斯洛特是会与龙等交战，驻留它们跟前，攻击它们一次，又一次，再一次，直到他战胜且摧毁它们；类似者还有骑士佩里诺尔、骑士阿格罗瓦尔（Sir Aglovale)【注14-2】、骑士卡拉多斯（Sir Carados)【注14-3】，或许还有其他人等，然再无别者愿冒此险，且让无根据人去说无根据事。啦，至于那处之卑鄙狂徒，汝是觉他们还未得饱足，竟图求更多？”
“好吧，那，他们还在等什么？他们为什么不离开？没有人在阻挡呀。天啊，我确信，我是乐意让过去的就这样过去的。”
“是说离开？噢，对那点您自个儿且放宽心。他们做梦也不会，不，他们不会。他们正候着投降。”
“得了吧——真的假的，那事‘实成’吗——照你们的话说？要是他们想要投降，为啥他们不这么办？”
“他们极之乐意；然则汝要是知晓龙是被怎的想的，汝不会责备于他们。他们惧怕上前。”
“好吧，那么，相反的，假如我走去他们那里，并——”
“啊，您可明见，看你近身他们会经受不得。我会过去。”
接着她去了。在一次突击中，有她在身边挺便利。我本会认为这是个值得怀疑的差事，由我自己来干的话。不久我见到骑士们骑马离开，桑迪正往回走。那让人松了口气。我判断她不知怎的没能拿下第一回合——我意思是在谈话中；否则这场面谈不会那么短。但结果表明她把这桩事务处理得很好；实际上，令人钦佩。她说，当她告诉那帮人我就是那位老板，这一记就打中他们要害：“重击得他们于惊惧惶恐中痛苦不堪”是她的原话；然后他们准备着拱手送上任何她会要求的东西。于是她让他们发誓会在两天内出现在亚瑟的宫廷，自行投降，连带马和盔甲，从今往后成为我的骑士，服从于我的命令。她处理这事比起由我自己来干好了不知多少！她是个卓越宝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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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这一章节倒是没多少需要注释的地方。
艾克：因为是以叙事为主吧。
艾莉：嗯，碰到抒发个人思想的段落，就得好几条注释。
艾克：这一章看着还是挺有趣的。
艾莉：是啊。虽然作为反烟人士，我看得很纠结，但还是有趣占了上风，唉……不过是因为这是19世纪的小说，如果是2000年之后的小说写这种的，我直接弃！
艾克：呣，你恨得真分明。虽然没怎么重要，也稍微注释下吧。里面提到的骑士阿格罗瓦尔（Sir Aglovale)，是骑士佩里诺尔的儿子，次要的圆桌骑士之一；骑士卡拉多斯（Sir Carados)，他在《亚瑟王之死》中，曾擒获亚瑟王外甥骑士高文（Sir Gawaine),最后死于骑士兰斯洛特之手。
艾莉：确实没什么重要。这一章把桑迪的形象给竖立起来了，所以我给她画了张肖像。
艾克：哦。章节最后称赞她是个daisy。Daisy是雏菊的意思，俚语里面指优秀的、值得注意的人，所以你给她配上雏菊做装饰对吧？
艾莉：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