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三界磁山
书名:江湖侠魔录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4520字 发布时间:2023-06-28

  此时正值午时,天上光芒四射,晒在上身上暖意融融,说不出的舒服。冯柄松眼见着场中无人,起身来到场上冲着周围抱拳一笑:“大家此时上台,还可争个功名,若是再晚一些等到大会结束,想要扬名立万就不再有机会了,哈哈哈还有哪一位上来……”。何全兴坐在座上正是全神贯注注意台上,忽觉背后有人轻轻触碰,心中奇怪,回头望去,见面前一名年轻人低垂脑袋,不觉奇怪,张口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找我么?”。那人低声说道:“何大侠,请移步这边”。何全兴楞下又道:“你识得我?”,他心中疑惑不觉起身跟着那人挤出人群。

  二人来到一处偏僻之处,那年轻人抬头望来低声道:“何大侠,若非迫不得已不敢擅自请您来到这里,我是亢铭山”。何全兴仔细看看对面人不禁笑道:“原来是亢少侠,怎么神神秘秘的,你若不说,倒是没人能认出来”。那年轻人正是亢铭山,他与赵兴分开不久重新回来,正赶上了武林盟主大会,眼见何全兴与本悲距离较近,当即上前拉拽引起何全兴的注意来。就见亢铭山压低声说道:“何大侠,事关重要不得不拉你到这里,若是刚才就说只怕走漏风声”。何全兴见他神神秘秘,心下起疑,连声说道:“怎么,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来”。亢铭山抬头望望左右,见无人注意,这才说道:“何大侠,我若前去找本悲大师,势必被人注意,您老坐在他身旁正好可以掩人耳目”。何全兴行走江湖多年顿时知道事态严重,一把握住亢铭山:“什么事,快说”。亢铭山这才将在地洞中如何发现符四通和柴琳柴阔二人,以及他们对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何全兴。

  这一番话听得何全兴颜面大变,急着说道:“亢少侠,此话当真?”。亢铭山点下头道:“千真万确”。何全兴啪地抓一把抓起亢铭山就走,嘴中道:“走,跟我去见本悲大师去”。亢铭山忙道:“何大侠不可,此刻还不知他们搞什么诡计,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他们看到岂不前功尽弃”。何全兴一愣,松开手道:“也好,你在暗处,倒是可以多监视对方,事态紧急大家分头行事”,他说完见亢铭山匆匆离去才转身回到座上。

  四下人注意力都在场上的冯柄松身上,就见他笑盈盈说道:“天下英雄尽在此地,哪一位肯上台赐教,若是将冯某打败,冯某愿意打道回府从此退出盟主之争……”。何全兴坐定之后,见无人注意,这才靠近本悲低声耳语道:“大师,恒山派掌门人勾结三界教余党怕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你叫大伙千万小心”。本悲一怔见何全兴面色难看,奇怪问道:“何大侠何出此言?”。何全兴这才将听到的一字不拉的讲给本悲,不大一会便尽数讲完。

  眼见本悲神情肃穆沉吟不语陷入沉思,良久低声回道:“阿弥陀佛,如此说来,江湖恐怕凶多吉少”。何全兴轻声道:“是啊,现在看来,这里江湖豪杰中不知有多少是他们的人,如果以硬碰硬,怕是要血流成河”。本悲眼睛向左望望,他见本苦、本方眉头紧皱,沉声询问起来:“你们怎么看?”。本方放眼望去,但见场外众人嬉笑如常浑然不知危险,微微说道:“江湖之中,各门各派来者甚众,若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只怕整个江湖从此没落一蹶不振”。本苦忽地道:“怪不得这里隔三差五就有正派弟子惨死,原来是赵念古与冯柄松联合起来残害武林同仁,如此说来我们应当叫名门正派弟子早早回去,免得做无谓牺牲,等回中原再做打算”。

  本悲点下头,沉声道:“也只好如此,我们回去再做打算,否则不知有多少门派要血流成河。大家先传出话去,叫上名门正派弟子抓紧撤出这是非之地”。就在这时,忽听着台上冯柄松朗声说道:“少林寺德高望重今日可以见证,冯某今日向各位武林同道叫阵,有哪位英雄出来会上一会”。就听着场外有人叫道:“冯掌门,不用再比了浪费时间,今日起你就是武林盟主,你现在发号施令,大家一齐征讨冰山教,到时寻到宝藏才好早些赶回”。这人此言一出,顿时四下叫好之声顿起。

  嘈杂声音中忽地人高声叫道:“冯柄松不要得意,岳中举前来会你一会”。声音豪气冲天顿时压得其他人声调低了许多,有人嘟嘟囔囔说道:“原来是华山派掌门岳中举,这两大门派对弈,大家又是有好戏看了”。冯柄松瞧着岳中举走来冷冷笑道:“哈哈哈,我早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今日天下英雄作证,看看你华山派和我恒山派哪一个有资格做武林盟主”。岳中举大踏步走上前微微一笑:“你阴险狡诈野心勃勃,我就是叫你不能如愿,今日就叫你见识下华山绝学”。他二人一言不合,当即动起手来。

  就见岳中举飞身纵起,半空中左掌一晃护在胸前,右掌疾伸猛地挥掌便拍。冯柄松见来势凶险,连忙拧动身形抬起左足横扫过去,掌腿相撞啪地一声响彻四下,岳中举借势弹起,右腿疾伸猛踹对方心口,依旧势如疾风暴雨一般,冯柄松左足刚刚落地,右足又是踢去,两足相较又是砰地一声,二人互退两步均是稳住身形。

  本悲见何全兴去而复返,低声问道:“何大侠可是通知到峨眉、昆仑两派?”。何全兴低声应道:“大师,峨眉自不必说,但是昆仑的丁掌门似乎不愿离去……”。本悲略一沉思喃喃道:“许是他没有寻出杀害弟子凶手,心有不甘,只是……”。这时,本苦凑过来轻声道:“师兄,我已经告知武当崆峒两派,他两派均是愿意随我们一同撤离”。本悲连连点头,说道:“好,他二人元气大伤,若是不走便是大祸临头再想走怕是难上加难了”,本苦点点头:“是啊,陆满堂此行任务艰巨,他是想着如何将师门弟子运回崆峒山去”。

  忽见场上冯柄松疾拍两掌跳出圈外朗声笑道:“岳中举,你我两派都是以剑法见长,你敢不敢去上面与我一较剑法,也好让天下英雄看看是你武当剑法高明还是我恒山派剑法厉害”,说着伸手指指旁边的三界山。岳中举仰面看望望三界山冷冷一笑:“好,难道我武当剑法还怕了你恒山剑法,山顶一览无遗正好可以教天下豪杰见证一下”。冯柄松抬手拍下腰间宝剑哈哈大笑:“这样最好,你随我来”,说着脚尖轻点连纵数下,瞬时间已是到了山脚之下,就见他顺着山势拧身向上掠起,就见他身形向上拔起,落下时,脚尖一点,又是上纵,接连数下,时间不大已是落在山顶,耳听山下呼声连连不断喝彩,心中十分受用。转身望来不由得楞了起来,就见身后不远处岳中举迎风而立,山风吹拂须冉飘洒,阳光之下更显威风凛凛。

  冯柄松心中暗道:“我只是想显露一下我恒山派轻功,叫天下群豪佩服,却是不想武当的飞云纵更是高明,他后发先至便是已经胜我一筹。我只当这山下群雄为我喝彩,不曾想原来是替他欢呼”。他心中恼怒暗下杀心:“哼哼,现在武林之中,我恒山派除了少林忌惮三分,还没有哪派能叫我当众出丑,你不仁莫怪我不义。今日除掉你,来日再出少林,天下就是我的”。想到此伸手拔出宝剑摆个起势,开口道:“岳掌门,请”,话音未落已是一剑刺出。岳中举见他出手迅疾,当即连退两步侧身拔出宝剑斜推出去。

  岂料,岳中举刚刚拔出身上佩剑,猛觉的一股力道吸来,手中宝剑拿捏不住急坠下去,他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禁吓了一跳,急忙运功抗衡才勉强握紧宝剑。这一险状生平未遇,无奈之下身形急躲,就听“兹拉”一声,虽然避开身子,衣裳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冯柄松见状嘿嘿一笑:“岳中举,你处处与我作对也不要怪我心狠,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宝剑回撤,手腕翻转又是奔着对方眉心刺去。岳中举眼见对方宝剑刺来,不觉一愣,心中奇怪道:“他宝剑怎么变得是黑漆漆的,为何他挥剑自如没有半分停滞”,心中虽然纳闷,手上却是不敢怠慢,运功挥剑上举,同时脑袋急低才勉强避开。他这招‘老君举鼎’若是平时自然轻飘飘便施展出来,只是现在手中需要运功对抗拉力,不觉慢了半分,那冯柄松一剑刺来,竟是将他发髻挑散。岳中举心中吃惊,也顾不得狼狈,大声道:“你手中宝剑什么来头?你在这里做了什么机关?为何我的宝剑不停使唤?”,他心中疑问众多是以一出口便是三连问。

  冯柄松哈哈大笑:“岳中举你与我既然已经撕破脸,反正你也要命丧这三界山,好歹叫你做个明白鬼”。他手腕抖动挽个剑花,得意洋洋说道:“这柄宝剑是南海沉木,只是为了在此要你性命才打造而成。你脚下三界山本是一座磁矿山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用宝剑了吧”。岳中举大惊:“原来这里是磁矿山,怪不得我这玄铁宝剑不受控制。现在他手持木剑与我争斗,倒是大占便宜”。忽地面前又起破空之声,岳中举心头一凛,不及心想,急忙双足点地腾空跃起。

  武当轻功天下一绝,冯柄松见他不与自己正面比拼,只是施展飞云纵疾步飞奔,当下手持宝剑快步追赶,嘴中讥讽道:“怪不得武当派轻功高明,原来是为了逃命”。岳中举心中恼恨,却是无计可施,只能飞奔躲避对方。山下众人仰脖细瞧,见二人犹如走马灯般相互追逐,一个个皆是吃惊不小。有人议论道:“这武当派怎么如此不济,被人剑挑发髻落荒而逃”。另有人唉地叹息一声说道:“武当、恒山两派都是江湖中出类拔萃的大派,只是武当怎么被恒山追着打,只怕是以后在江湖中再难抬头”。

  众人正自议论纷纷,忽地有人又是连连惊呼。原来山顶之上,岳中举手拖宝剑是越奔越慢,有数次见是险些被冯柄松持剑伤到,每每危机关头均是被险招化解。本悲心中焦虑,喃喃说道:“岳掌门怎么会变得如此不济,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之事”。本苦微微一笑:“师兄放心,岳掌门武功盖世,你我都曾见识,万万不会这么不济,想来是又修习了什么高深莫测之法,诱敌深入”。本悲闻听心中虽是疑虑,却也稍稍宽心,当下不再说话,全神贯注仰望二人打斗。

  岳中举心中却是越来越是心焦,只感觉背后已经是湿漉漉一片,经过山风吹拂,不禁张口打个嚏喷。就在这时猛听背后一阵破空之声响起,知道对方又是一剑刺来,当即脚步斜跨向着山顶中央奔去,只是他这一下虽然避开对方木剑,就觉得宝剑竟是如有人用力扯拽一般,“啪”地一下手中宝剑竟是拿捏不住被牢牢吸在地面。岳中举不觉大吃一惊身子随即怔住,就在这呆立片刻功夫之际,耳边风声又起,岳中举顿时醒悟想要拾起宝剑已是不能,急忙飞身纵起。哪知道他快背后木剑更快,“噗嗤”一声木剑直入肩膀,岳中举顾不得肩膀疼痛,转身飞起一脚踢向剑柄。岂料面前宝剑倏地不见踪影,他脚刚刚落地又是弹起远远跳开。

  冯柄松此时倒是也不再追赶,面现得意神色,用剑尖连连指点,笑着说道:“这下你没剑了,看看你怎么下这三界山”。岳中举手捂肩膀冷冷说道:“呸,你身为名门正派掌门,干出这么卑鄙无耻之事,若是天下英雄知道你的行径,岂不要叫人耻笑”。冯柄松偷眼望去,见山下群豪一个个伸长脖子仰面观瞧,心中狠道:“你若不说,下面人哪里知道。哼哼,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宝剑向前一探猛然刺出。岳中举无奈之下连连后退左躲右闪,眼见对方宝剑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心中一阵沮丧:“我若此时跳崖而去,只怕武当派再不能在江湖之上抬头,若是如此怎能对得起师祖,罢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他主意打定顿觉心平气和,忽地脚下一绊,岳中举心中一动,登时脚尖上挑,就见眼前一根树杈约是丈余,正从眼前翻滚而过。

  岳中举大喜急忙探手抓住,嘴中喝道:“好,叫你见识一下我武当剑法的厉害”。就见他以树杈代替宝剑“唰唰”连刺两下,竟也是携风而至锐不可当。那冯柄松见状也不示弱,见对方手挥树杈攻击自己要害,忙将手中木剑一抖,一招‘斜劈带挂’,他身形一让宝剑斜劈下去自然是力大势沉。岳中举握住树杈只觉十分顺手,心中暗暗后悔:“怎么开始没有想到丢弃宝剑,像他那般以木为剑,否则哪里会吃此大亏”,等树杈攻出一尺之时顿时被冯柄松的木剑当下,手掌一震低头再望,见手上树杈竟是被削去三寸,不禁暗暗吃惊,心中道:“他这柄木剑也是如此锋利,如此下去只怕不妙”。主意打定,当下挥舞树杈不再与对方硬碰。

  二人缠斗十数回合,冯柄松暗暗道:“想不到他这些年来从未放下武功,比之十多年前更是难以对付了,武当剑法与恒山剑法天下齐名,本来我早早刻出这柄木剑就是想在三界山上出其不意取胜,现在看来也是艰难。我两家此刻已经撕破脸,倘若被他逃脱与少林沆瀣一气,我的计划岂不前功尽弃”。他心急如焚眼见对方树杈上挺携风划个弧线猛地奔着自己面门疾刺过来,不禁心头大喜过望:“哈哈哈,你这招‘拨云见日’使得正好。当初你在华山为了得到武林盟主之位,不惜以三招华山剑法传授八大门派弟子,却不知我冯柄松早将那三招剑法使得纯熟无比,早早就寻到破解之法”。

  就见他木剑竖起向旁压下,手腕随即一转,竟是将对方树杈搅得失去准头,手腕一抖木剑顺着胳膊直刺前胸。这一招突兀怪异,岳中举不及细想,树杈向上划去,同时身形暴退,哪料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木剑“噗”地一声直入体内,虽是被树杈及时拨开,剑尖已是血迹斑斑,他这么楞了一楞,只觉小腹痛楚被一脚踢翻。岳中举疼痛难忍,勉强挣扎起来,谁知胳膊吃力不住又是扑倒,他低头望去但见胳膊处鲜血直渗已与衣裳粘连,便似血人一般,顿觉万滥俱灭,暗道:“我接连受他胳膊、心口剑伤,小腹又是被踢,重伤在身怕是今日难逃一劫了”。想到此不禁长叹一声慢慢合上双眼来。

  只听一声冷笑缓缓传来:“哼哼哼,岳中举你我相识多年,冯某也不为难你,一剑要命,万不会叫你疼痛难忍,你放心就是”。就在这时忽听有声传来:“冯柄松,你阴险卑鄙好不要脸,早知道三界山是磁矿山,还要引得岳掌门上山与你较量,当真是险恶至极”。冯柄松木剑指点地上的岳中举越瞧越是得意,正自缓步走近,忽听有人叫骂,心中吃惊,当即扭面望去。就见一块巨石后面闪出一人。冯柄松一愣随即骂道:“你是静月山庄的下人,寻你不到,原来是躲在这里,哼哼再敢多管闲事,我就要你性命”。那人跨前一步满脸笑意叫道:“冯柄松,你堂堂一代掌门挖空心思在三界山山洞里堆满磁矿,为得就在吸力加大叫人不能使用兵刃”。冯柄松本来依旧迈步逼近岳中举,忽听着来人这么说话,心头不禁咯噔一下,转过身来嘿嘿一笑:“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我岂能留你,纳命吧”。

  这名汉子正是亢铭山,他躲在山上向下偷望,瞧着各门各派在下面打斗场面正是暗自惬意,忽见两条身影施展轻功急纵上来,仔细看时正是华山、恒山两派掌门人,心中暗道:“这二人轻功了得眨眼便到近前,实在是高明,我还是避上一避,免得被人瞧到”。他躲在巨石后目不转睛将二人打斗尽收眼底,眼见岳中举性命不保,当即迈步由巨石后转了出来。

  只见冯柄松挺剑就刺,木剑被他运功催动发出嗡嗡响声。亢铭山神情一凛,知道他出手即是厉害招式,是以不敢大意,眼见对方劈剑刺到,不闪不避反而快步上前,手掌一探去抢剑柄,他这一抓,快似闪电,眼见就要抓到,不提防冯柄松左足高抬猛然扫到,亢铭山见他足下挂风,手掌旁移二寸啪地拍在他脚上,这一掌实实在在打上,冯柄松顿时愣住,只觉一阵疼痛由脚面传到身上仿若雷电击中,顿时站立不稳连退数步。这时候冯柄松才晓得眼前静月山庄的一个后厨下人,竟是有绝顶武功,当下不敢轻视,脚踩中路一招‘乌云遮月’头上罩来。他这招本来就是恒山派的厉害杀招,平时宝剑使出寒光道道无路可退。此时经他内力催动,一柄木剑也是威力巨大,不输自己的趁手宝剑。亢铭山见状不敢大意,哈腰低头,脚下用力一蹬,竟是由他剑下大步窜出。冯柄松一剑刺空,斜目望见对方伸掌往自己腋下按去,急忙拧身避开。二人交手互不相让,一个仗着经验丰富剑法老道,另一个仗着掌法雄浑身体灵活,数招过后不分高下,冯柄松心中焦急却是无可奈何,要知他此刻最想的是一剑结果了岳中举,岳中举一死,武林之中再无人与自己争夺盟主令牌,哪知道被眼前小子拦阻竟是无机可乘。

  就在这时,忽听风声响动,一个大和尚窜到山顶,举掌施礼,嘴中叫得一声:“阿弥陀佛,冯掌门剑下留情,这令牌你拿去吧”。冯柄松斜眼望去见是本悲纵身跳上山顶,心中愣神之际,见他抛来令牌,当即伸手抓住。他一把抓住令牌当即收剑后退半步,张嘴说道:“本悲大师,眼下胜负未分,我拿此令牌怕是有人不服”。本悲一笑:“天下英雄汇聚于此,各门各派虽众,但是能与我们几大门派相较的掌门还没有,现在放眼瞧看也只有你这个掌门可以胜任,你就不必推辞了”。原来本悲一跃山顶,就见岳中举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冯柄松正与一名年轻人激斗正酣,心有担心,是以出口相劝。

  冯柄松心中窃喜,只是眼望岳中举心有不甘,暗暗思量:“唉,可惜了,今日没能取他性命,等他养好伤倒是要成心腹大患”,他虽不甘只是一望手中令牌不禁满眼放光,又是暗道:“此时我既然得到武林盟主令牌,登高一呼天下英雄身后追随,到时还怕你不成。眼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天下群豪面前宣布当今武林盟主”。他眼见本悲过去一把将岳中举抱起,当即一笑说道:“刀剑无眼,岳掌门自恃剑法出众非要分出个胜负。他现在虽然昏迷,好在我手下留情留他性命,只要养个两三个月当无大碍”。

  “阿弥陀佛”本悲眉头紧锁,不再说话抱起岳中举来到崖旁纵身跃下。亢铭山望眼冯柄松,就听冯柄松恶狠狠说道:“小子,今日算你走运,下次再见到……哼哼……”。亢铭山不待他说完,理也未理,身形纵起随着本悲和尚跃下山去。山底下,群豪瞧着山上人影晃动,你来我往打斗激烈,正是瞧得尽兴,忽见少林寺本悲和尚纵身上山,瞧他身形稳健动作灵活,三下两下便是登顶,不禁喝起彩来。只是片刻功夫见他抱着一人下山,但见满是鲜血身体瘫软,显然生死不明,登时鸦雀无声愣愣地瞧着二人。

  等本悲安置好岳中举,冯柄松已是由山上跳下来,就见他迈着方步踱到场中,微微一笑:“还有哪位掌门愿意上台一较高下,冯某竭力配合”。场上众掌门人齐齐抱拳施礼:“恒山派技艺超群又是德高望重,是武林盟主不二人选,我等心服口服甘愿推举冯掌门为武林盟主”。冯柄松抱拳答谢:“各位如此厚爱冯某,冯某必然全力造福江湖”,他说着手往上扬,那手中令牌在阳光照射之下闪闪发光。就听着四面八方人声鼎沸,声浪是一浪高过一浪,场下人均是振臂高呼:“武林盟主、武林盟主……”。

  本悲望着身边众人使个眼色,众人会意当即起身,本方合掌说道:“恭贺冯掌门荣登盟主之位,还望你不辞辛苦造福武林,还大家一个安静祥和的江湖”。冯柄松微笑道:“大师说得在理,冯某竭尽全力就是”。他见少林、武当、华山、峨眉、崆峒门人弟子齐齐站起,不禁一愣,诧异问道:“各位,这是何意,难道不一起去征讨冰山魔教么?”。本悲微微道:“眼下,他们门人弟子伤情严重,想要重振江湖还需时日,哪里有气力对付冰山教。带领这些人去,路途遥远艰险异常,只怕人还未到气势以失,正是犯了江湖大忌。老僧先带他们回去休养生息吧”。冯柄松心中一怔,暗暗叫好:“你们这些门派弟子不服管教,若是离开倒是省得我费心与你们周旋,现在赶快走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我倒是不能让你们看出我乐意来”。当下他面色低沉说道:“唉,不能与五大派共同铲除冰山魔教,着实心中不甘。只是现在大家都要休整,冯某也不便挽留,他日胜利凯旋,再与各位把酒言欢”。本悲点点头:“好,贫僧恭祝冯盟主此去一番顺利,我等就此告辞”。冯柄松见状心中虽喜却不表露,当即拱拱手转身形率领着各路豪杰返回三界教大排筵宴。

  本悲望着群雄背影,不觉微微叹息一声:“此一去各安天命,还望他们顺利返回”。他眼睛一瞥见亢铭山站在不远处,当即上前道:“这位英雄侠肝义胆,老僧施礼了”,众人不知何故迈步围上前来,亢铭山见状不禁楞下:“在场多人都曾相识,怎么看他们表情竟是无动于衷一般”,正自纳闷忽然醒悟:“我化妆成静月山庄的下人,难怪他们不认得了”,伸出手掌在面上来回抹动,笑着说道:“本悲大师,我是亢铭山。何大侠,你也不认识我了”,此言一出众人仔细辨认,何全兴哈哈一笑:“原来是亢少侠,你为何这般装扮?”。亢铭山将如何潜入静月山庄,如何探知冯柄松阴谋诡计一一道来,只听得众人面容失色目瞪口呆。

  本悲大惊脱口而道:“才灭三界教,又出来一个恒山派,江湖中只怕永无宁日了”。本苦上前问道:“怎么办,现在他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名正言顺号令天下武林,若是他为所欲为,江湖中再起风波不可避免”。本方微微道:“哼,过去大家都虽听闻,却也抓不到证据,这下终于有人作证,我们找他理论,倒是可以教天下豪杰知晓的为人”。何全兴叹息一声:“可叹那丁若君不明真相被冯柄松拉拢,直以为自己弟子是被冰山教的人所害”。

  何瑶恍然大悟拍拍脑袋:“原来他们设下奸计,就是叫天下群豪误以为冰山教罪大恶极,才好借机征剿,这个冯柄松比之赵念古的阴险毒辣丝毫不差,好在今日真相大白,今日看来华山派弟子招人暗算,他也脱不了干系”。陈江义恼道:“既然这样,我们杀入三界中,将冯柄松的阴谋公布于天下,也好叫他当众伏法”。何全兴连连摇摇头:“陈掌门,此话差矣,我深知冯柄松心思缜密,现在他已是武林盟主,我们难凭几句话就叫天下群豪打消念头,况且人心贪婪又有几人肯放下那雪山中宝藏”。众人细想不禁一声叹息,心中均是在想人心叵测贪图富贵。

  这时,本悲忽地对着亢铭山说道:“亢少侠不畏强敌,施以援手解救岳掌门,足见侠义心肠,老衲佩服”。亢铭山正待抱拳回礼,忽见有人挤在面前,扑通跪倒连磕响头:“多谢亢大侠,多谢你救助师父”。亢铭山低头望去见是华山派弟子徐万年,连忙搀扶起来:“徐大哥快起,快请起”。徐万年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去看护师父。本悲循他身影望去,又看看陈江义微微道:“眼下我们若是去找冯柄松,只怕是好汉难敌四手,加上你们现在有伤在身,实非好计。大家不妨回去想个万全之策”。他如此一说,众人倒是齐声赞同。

  何瑶望着亢铭山微微说道:“亢少侠,我知道你惦记沈姑娘,此一去倒是要千万小心”。亢铭山笑笑抱拳说道:“多谢何掌门,我自会小心”。何全兴迈步上前:“放心,我愿与亢少侠前去雪山见识下,你们且放心回去休整,待我探得什么消息再回中原与各位应对”。何瑶不禁眉头皱起担心叫道:“爹爹……”。何全兴笑道:“你身为一派掌门切不可如此,倒是叫天下人看笑话了,你现在贵为掌门当以帮中大事为重,我孤身一人无事牵绊倒是应该做些有意义之事情”。本悲点点头:“有何大侠前去也好,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有人回来报信,大家也不至于措手不及”。当下众人抱拳行礼分道扬镳,那何瑶心有不舍,无奈见何全兴去意坚决,当下不再劝阻洒泪分别。何全兴见她走远,这才缓缓放下手臂,心中暗道:“你不舍我以身犯险,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好不容易探到赵念古踪迹,又怎么可以随便放弃。他日等给你娘报仇雪恨后,我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离你近些找个地方隐居下来了却余生”。

  此时此刻,三界教中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嬉笑欢闹之声,远远望去星星点点人头攒动。大殿之中数十人围桌而坐。中间一张桌上主位之人正是冯柄松,就见他站起身形举杯笑道:“今日高兴,各位掌门开怀痛饮,大家不醉不归”。旁边人举杯笑道:“冯掌门……不、不不,现在是盟主了。各位举杯同祝冯掌门荣登盟主之位”。他此话出口,大殿之中五张桌子上的人同举杯笑着说道:“恭祝冯掌门荣登盟主之位”。冯柄松哈哈大笑,举杯说道:“大家同饮,大家同饮”,众人均是赔笑接着是仰面而饮。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忽然走进一人,那人环视一圈径直来到中间桌子笑着道:“恭喜冯掌门终于称心如意终于登上盟主宝座,可喜可贺”。这人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在大殿来回震荡直入耳中。在场人抬眼瞧去,见门外走进之人,身形魁梧气势威武。冯柄松一愣眼见他大踏步进来,急忙起身道:“原来是任护法,快请坐”,那人也不理会旁人走到冯柄松身旁落座,端起酒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旁边一桌却是有人窃窃私语道:“这个人是三界教左护法任照阳,怎么、怎么他会在此地出现”。另一人道:“罗掌门,当初江湖上不是传闻少林、恒山等门派将三界教荡平,只有那教主赵念古等几人不知踪迹,怎么今日看来这个任照阳与冯柄松看起来倒是非常亲热”。又一人打个禁声手势悄悄说道:“大家住口吧,我们只管看个热闹,现在这里人多嘴杂,千万莫惹祸上身”。众人当即会意,相互打个眼色,静静地望向中间桌上。

  冯柄松微微一笑纳闷道:“任护法多时未见,怎么忽然在此现身?”。任照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吧唧一下嘴巴笑道:“冯掌门贵人多忘事,你不久前寻找令爱才与赵教主见过一面,怎么此刻已是忘记了?”。冯柄松见来者不善忙赔笑道:“这、这……教主可好?”。他面上堆满笑意,心中却是憎恨,暗暗道:“哼哼,现在小婉已经脱困,你们想再要挟与我,却是不能,眼下我已是堂堂的武林盟主,任你们再想暗地里使坏,冯某也是不惧”。任照阳微微一笑:“教主很好,他叫我提醒你不要忘了当初约定。他既然助你得到武林盟主,你也应该知恩图报”。冯柄松闻听面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尴尬至极,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大殿中鸦雀无声,一时间人人都是愣住,不知道赵念古如何助冯柄松夺取武林盟主之位。忽地有人粗声粗气问道:“不知赵教主如何助冯掌门夺得武林盟主之位的,任护法不妨明言”。众人望去,见说话人胡须满面身材胖大正是山西神拳派掌门郑大桥,不禁频频点头,都想听一听是如何帮助。任照阳道:“那三界山虽然是磁矿山脉,只是腹中空旷吸力不够,若非我们将三界山洞内堆满矿石磁性加强,又怎么会吸的岳中举连宝剑也拿不住。嘿嘿嘿,你们现在知道赵教主为何送南海沉木雕刻的木剑了吧”。任照阳一说完,众人心中一片哗然,均是在想:“原来如此,那磁矿不吸木剑,是以冯柄松才能伤到岳中举,要知武当、恒山两派均是剑术见长,只是如此耍个手段,这个冯柄松倒是有些胜之不武”。

  冯柄松暗暗责怪郑大桥出言,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狠狠瞪他一眼再不瞧看。忽见任照阳推开酒杯站起身形笑笑道:“任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不敢再打搅各位掌门,就此告辞”。他说罢拱拱手迈步就走,只是才到门口忽地停下脚步,转身又道:“冯掌门,恭喜令爱回到身边,只是千万要叮嘱她再不可乱跑了”,他说完话再不理会迈步就走。冯柄松心中一紧暗叹道:“唉,当初我赶姚裳锦带着小婉离开,却是没能如愿,现在他出言威胁如何是好?”。那冯柄松终究见过世面,起身拱手相送:“任护法走好”。

  洪昊心中一动,暗暗心道:“原来师父与赵念古早有协议,只是却不曾听说,当初相救小婉不成,他虽面色阴沉却也走得极快,就连师娘上前询问也是不理,看来是心中早就有数了”。他心中想着抬头见冯柄松面色极不自然,忙举起酒杯笑道:“弟子祝愿师父登上盟主宝座带领武林中人一起铲除冰山魔教,替死去的各家门人弟子报仇雪恨”。他一举杯,倒是有多人附和,郑大桥举杯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盟主心思缜密,出奇制胜,我们只有在这样的能人带领下,才能打败冰山魔教,夺取雪山中的宝藏。否则雪山环境艰险困苦,放眼天下又有哪一个人能带领大家寻得宝藏,大家共同敬盟主”。众人被他说的热血沸腾,想着以后家财万贯,登时纷纷举酒杯祝贺起来,一时间尽扫方才沉闷。冯柄松心中得意起身笑笑道:“大家同心协力,我们此次围剿冰山教,既是为民除害又可人人巨富何乐而不为,来来来大家举杯共饮”。

  在大殿外面耸立着一株古树,枝杆伸展松叶繁茂,形若一把撑开的巨伞。忽然枝干微微晃动,仔细看时原来树上站着两条黑影,一人气愤道:“何大侠,这个冯柄松原来诡计多端早就想好登顶三界山来打败对手,我初入地洞甚是觉得奇怪,原来是此用途”。旁边何全兴低头想想道:“亢兄弟,我在想那任照阳此时现身,便是来打探到少林武当华山等门人弟子是否早已离去,他们心中再无顾虑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现身了。眼下看他们如此熟络,以后要联手对付冰山教也不是不可能啊”。亢铭山听罢发愁道:“这可怎么办,冰山教教主华丹阳的爱女华飞雪还在此间,若是一同进入雪山只怕是凶多吉少”。何全兴点点头:“素闻华丹阳是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他那爱女华飞雪痴情一片自然也差不到哪里。现在这里天南海北各家门派人员众多相互不识,你我二人混入其中沿途见机行事,若是能保证华姑娘顺利脱险,也算是对得起冰山教的华教主了”。亢铭山点头道:“何大侠说得在理,冰山教各位豪杰,侠肝义胆豪爽大气各个都是令人敬佩之人,远远比之恒山派、三界教之流叫人信服”。何全兴点下头:“好吧,我们现在找个地方栖身就是”。二人说完溜下古树,见远处篝火正旺当即纵身而去。

  远处一间房屋内,姚裳锦望着灯烛愣愣发呆,就见她面容憔悴神情漠然一动不动,她旁边站着的冯小婉直勾勾的望着她,却是不敢上前。良久见姚裳锦身形微动,连忙抓起一件衣裳披在她身上,轻声说道:“娘,现在已是子时,快些休息吧”。姚裳锦却是不理不睬依旧静静发呆,冯小婉轻轻问道:“娘,你有心事?”。姚裳锦一怔,缓缓转身说道:“你快睡吧,这几天,谷少侠被人暗算,你也憔悴不少,人死不能复生凡事要多想开一些”。冯小婉听她这么一说眼圈发红:“知道了,娘”。她瞧瞧姚裳锦又道:“这些天,我看娘日渐消瘦,心中更是难受”。姚裳锦微微一笑安慰道:“你快睡吧,娘没事,许是来这偏僻山地水土不服,过几日就没事了”。冯小婉不敢再说,走到床边和衣而卧,心中暗暗道:“娘,难道你真认为我看不出来么,你满面愁云心事重重,越来越是憔悴,唉……”,她才躺下不觉睡意来袭,眼皮刚刚合上不久便是进入梦乡。姚裳锦见她睡下,眼光又是移在灯烛之上,不觉喃喃说道:“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在三界教内后院位置,一间房间内的灯烛也是未熄。窗棂上映出两名女子身影,随着一声轻叹有人说道:“唉,华姐姐你快做出决断来。白日里,看那泾河四鬼兴高采烈地端酒吃肉,嘴中嘟囔着冯掌门得到武林盟主宝位,想来不久之后,他们便是要围剿冰山教了。你若再不走,到时冰山教束手束脚保不定真的被人灭掉了”,她越说越急,焦急神态溢于言表。窗前女子收回目光无奈道:“沈妹妹,我现在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事关冰山教安危如何能教我静下心来,只是、只是你洪大哥始终避开我,我想与他摊牌却是不能”。这房间中二人正是华飞雪与沈梦娇,只是二人深夜交谈不免声音越来越大,忽听着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有声音道:“华姑娘,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听我一声劝养好精神明日才好有体力开拔”。华飞雪一愣与沈梦娇对视一眼,连忙应道:“大头鬼,谢谢你的提醒,我们这就睡了”,她说完头靠在门上侧耳细听,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远。沈梦娇吃得一惊,悄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亢大哥这几日不见也不知他处境如何”。华飞雪沉声道:“亢兄弟不见踪迹,就连那替换的下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只怕是凶多吉少”。沈梦娇大急,眼泪在眼圈中转了一转便是要滴落下来。华飞雪忽地沉思说道:“你莫着急,许是哪里要添加人手,把他抽去。今日我们便出去探上一探,无论如何也要打听出亢兄弟下落,此地不管如何我们也再不回来”。

  沈梦娇闻听伸手抹把眼泪:“姐姐,听你的。我这就收拾衣裳”。不大会沈梦娇收拾好包囊,转身见华飞雪黯然失色低声道:“姐姐,我们要不先找来洪大哥,看看他要不要一起走”。华飞雪凄惨一笑:“还是算了,只怕时间耽搁,惹得泾河四鬼发觉你我也难以脱身”。二人眼见收拾停当,凑到桌前“噗”地一声吹灭灯烛,细听片刻再无动静,当即轻移门栓迈步出门。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当空照耀,四下静悄悄不见一丝响动,只有墙角之处大头鬼鼾声阵阵。二人沿着墙角一溜烟窜了出去。

  忽然沈梦娇轻声说道:“姐姐,这里道路崎岖不好辨认,我倒是知道有一条暗道,通往三界山腹地,那里有个洞口倒是可以轻易出去”。华飞雪点点头:“也好,这里岗哨遍布稍有不慎便即惹来麻烦,那地道虽暗却是安全”。沈梦娇抬手指点:“前面池中假山就是地道入口,你随我来”。这一路倒是没人看守,二人来到假山被后摸索许久,忽地沈梦娇轻声叫道:“姐姐,好了,你跟着我走切莫掉队”。华飞雪嗯地一声,躬身钻入洞中摸黑前行。洞内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忽地华飞雪手掌一紧,却是沈梦娇一把握住,就听她咯咯一笑:“这下好了,这里十分隐蔽,那些江湖人物哪里知道还有一条秘道可通往外面”。只因沈梦娇曾经走过,此时再走,倒也不甚费力,二人知道三界教教众非死即伤早就逃离此地,现在见一路畅通,不禁放松警惕。

  正自前行,忽然沈梦娇提醒道:“姐姐,前面道上有个坑洞,你脚下多加注意”,华飞雪探口气道:“唉,要不是你我火折早就遗失,哪里用这般费劲了”。沈梦娇一笑:“行走江湖没有火折倒是费事,姐姐放心等出去后,我们就重新备好……”。她接着一笑又道:“前面差不多就到了坑洞之处,你我贴着墙壁慢慢通过”。他想起那日与亢铭山在此遇险,不觉心中一寒,当即提高警惕慢慢移步。

  忽然,黑暗中有人问道:“我这里倒是有火折,不知你们用不用照路?”。黑暗中突然有人出声,二人浑身一颤登时大惊,料不到竟是有人守在这里,沈梦娇脱口问道:“什么……?”,只是话未说完,面前忽然疾风而至“啪”地一下,身形立在当地竟是动弹不得,紧接着耳听身后“啊”地一声传来。沈梦娇立时明白二人被人点中穴道。心头不禁打个寒颤:“对方伸手犹如鬼魅,我二人同时轻易被人控制,难道世上真有鬼怪”。

  面前“嘭”地声响,火光突然燃起。面前有人笑道:“哼哼,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三界教秘密通道”。前面有人窜纵响动,数人喊道:“什么人?、什么人?”。紧接着又是有人“咦”地一声:“是教主”。面前人边笑边点燃墙壁上火把:“我半夜出去看看我三界教被这帮江湖败类糟蹋成什么样子,才回来不久,竟是听着身后有说话声音,方才出手拿了这两个奸细”。任照阳接过火把上前打量,忽然“嗯”地一声奇怪道:“教主,恭喜了,这女子乃是冰山教教主之女华飞雪”。赵念古似乎不信,迈前一步:“你是华丹阳之女”。华飞雪知道今日落入魔窟,再说无益,当即脸面向旁一扭理也不理。赵念古哈哈大笑:“天助我也,到时我看华丹阳怕不怕我”。他笑毕,望着蒋安沉脸说道:“他二人交给你,若是再像冯小婉那般逃脱,不要怪我不念师徒情谊”。前一段时间蒋安看守冯小婉不利,被赵兴所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此时师父吩咐又是看管犯人,不敢有丝毫停顿,登时连声应允起来。

  这日,在茶马古道之上,远远传来车马声响动,大道之上荡起阵阵尘埃,灰尘滚滚遮天蔽日是只闻其声未见其踪。不大一会只觉响声越来越大,人们喧嚣声、马蹄声、车轮转动声相互混杂显得倒是热闹。透过尘埃望去,竟是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行了过来。仔细看去,但见这些人高矮胖瘦服饰各异,身负刀剑在身,行动迟缓均是面露疲色。

  忽然,前面有人勒下缰绳喝住坐骑,他抬眼仔细瞧瞧开口说道:“师父,弟子前往冰山教时在这里就被人蒙住眼睛,回来路途时间长久,弟子、弟子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条路了”。旁边同样装束一名年长道士微微点点头,伸手入怀摸出一张地图细细瞧看。年轻人一愣,迟疑问道:“师父,那雪山路径图不是毁了么?”。年长道士微微一笑:“若不是我偷梁换柱,你怎么稳住华飞雪那丫头”。这时身后一名白面秀才模样的人又道:“盟主说得对,华姑娘诡计多端,若是不想些办法,还真的骗不了她”。年长道士面色一沉,恼道:“我叫你们四鬼看护华飞雪,怎么能叫她跑掉,若不是看你们立过汗马功劳,早教你们变成死鬼了”。那人闻听头一缩吓得再不敢发声。

  年轻道士忙道:“泾河四鬼忠心耿耿,只是一时疏忽才酿成大祸,弟子已经训斥过他们了。这几日,弟子来来回回搜寻了数遍,也不见华飞雪的踪影,想来她已经早早脱离队伍”。说话几人正是一路西行的冯柄松、洪昊与玉面鬼盛安。玉面鬼见洪昊解围面露感激之色,只是依旧不敢说话远远避开。洪昊瞧着心头发笑,暗暗道:“还好你们四鬼愚蠢,才叫飞雪逃脱,她若是在此前来质问,我倒是真不好回答”。冯柄松满面愁云沉声道:“她这么一逃,我们如果与冰山教相遇就少了一份筹码,唉……”。洪昊一笑:“师父多虑了,我们身后大批武林同道,各个身怀绝技,难道还惧怕冰山教不成?”。冯柄松面色稍缓微微道:“笑话,即便是恒山派独自前来,我也不惧冰山教,只是凭添许多麻烦,倒也不能不提高警惕”。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叫声。要知这里空旷无垠视野良好,就见远处一溜烟尘荡起。冯柄松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咦地叫出声来:“这里已是荒漠,怎么突然出现两匹白马,瞧二人骑术,倒是不像是平民百姓,只是不知如此着急又为哪般?”。身后范祝遥哈哈笑道:“这荒漠之上,打家劫舍时有发生,想来刚刚得手,怕是仇家寻来,故是一刻不停溜之大吉”。落贵“哎”地一声:“看他们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急着投胎去”。众人闻听哈哈大笑登时纷纷打趣起来。快刀将吕施恩道:“我看啊,是不知道欠了别人多少赌债,要回去拿地契来赎人”。解松林打趣一笑:“你啊常年出去赌博,便是想着别人都与你一样”。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轰然大笑。冯柄松捧起手中地图细细瞧看,看罢抬起望着前方点点头,喃喃说道:“是这个方向了”,接着将地图揣入怀中双腿一夹大声道:“大家跟好了,再行两日,便可看到雪山了”。众人听罢,登时来了劲头脚上用力加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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