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贪色丢命
书名:江湖侠魔录 作者:流光 本章字数:16043字 发布时间:2023-06-28

  天空才晴不久,一会又变得灰蒙蒙,鹅毛大雪飘飘洒洒随风缓缓落下,地上厚雪难行。忽然落贵开口叫道:“范兄,你瞧远处凸出的黑点是什么?”,范祝遥举目观瞧摇头说道:“不知道,许是株树木,或者是人也说不定”。落贵一笑:“我观察许久,他一动不动定然不是人类”。吕施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倒有意思,等我们到了近前自然知晓,何必在此猜疑”。范祝遥、落贵冲他一笑:“也对,还是你快刀将说得有理”。

  几人又行一个时辰,眼见着离黑点越来越近,解松林哈哈大笑:“你们都没有想到,那黑点既非树木也非人类,是一座塔寺”。范祝遥一楞不解道:“这倒是叫人称奇,茫茫雪山中竟是有一座孤零零的塔寺,也不知里面可有人住”。落贵抬头望望天空道:“有没有人住没有关系,我等夜里倒是有个安生处所,总好过在这冰天雪地挨冻了”。解松林点点头:“只是这里离着冰山教越来越近,大家行事千万小心”。众人应得一声,想着可以吃饭歇息,顿时脚步加快。

  不多时已近塔寺,解松林上下瞧看,就见塔寺方圆占地足足有十数丈,七层塔身雕工雄浑气派,门头匾牌虽然日久风雪侵蚀,依旧能分辨出‘玲珑塔’三个大字。范祝遥上前举手叫门,就听着“啪啪啪”拍门声响,范祝遥扯开嗓门叫道:“有人吗,在下几人路过此地,想来借宿一晚”,他见无人回应,又是提高声音叫了起来。落贵等着气恼,不耐烦道:“我们诚心诚意说尽好话,你却不爱搭理,岂不是太欺负人了”,他伸手按在门上,用力推去。就听着大门吱呀一声忽然开启。范祝遥一愣,连忙道:“我们前来借宿,还请原来我等鲁莽”。落贵哈哈笑道:“范兄,你瞧清楚,这里空空荡荡没有活人”。

  解松林迈步进入,就见里面静悄悄没有人迹,里面墙角之处干草枯木倒是不少,中间位置地上面黑黝黝还有烧火迹象。他左右望望沉声说道:“请范兄弟与吕兄弟上楼好好检查一番,看一看主人可在”。范祝遥与吕施恩答应一声,来到楼梯处快步急奔,耳听着咚咚咚响声,二人眨眼间便不见身影。

  阮琳踱了几步,仰面望向楼顶,微微说道:“我们这次随着冯柄松前来寻宝,我总是觉得心中发慌忐忑不安”。解松林望着她微微一笑:“你不用害怕,我答应你我们干完这一票,就隐退江湖,从此找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隐居起来,过一个逍遥快活的日子”。阮琳微微一笑:“是啊,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早已厌烦了,每日里辛苦不说,还要提防仇家”。解松林忽地皱皱眉头:“我知道这东躲西 藏实在难熬,我们为了躲避亢铭山那小子,才投靠冯柄松,虽然暂时安稳,却不是长远打算……”。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解松林当即住口,望向楼梯,就见范祝遥与吕施恩快步下来。

  范祝遥迫不及待叫道:“解洞主,我们一直爬到顶楼,也没有见到一个人。上面只有一些零星桌椅板凳,到处都是灰尘积落,看来已是许久没有人来了”。解松林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大家夜里只管在这里歇息”。落贵闻听一笑奔到墙角抱些干草枯木来到中央一丢,摸出火折来。不大会一缕青烟缭绕,片刻间已是燃起烈火。那吕施恩打开包裹,取出大饼肉干一一分与众人,最后又是拿出酒囊一笑:“这里天寒地冻,这个正好取暖”。众人有酒有肉,又有熊熊烈火取暖,只觉是这数十天来,最是舒坦畅快。

  五人围坐火堆前畅所欲言,时间一长,一个个醉眼朦胧面色通红,说起话来也是渐渐开始舌尖不打卷了。忽然一阵啪啪拍门声响,几人一愣齐齐望去,就听外面有人说道:“有人吗,我们夜行此地,路遇大雪万般无奈只好前来打扰望留宿一晚”。落贵跳起身形,走到门前伸手拉开木门。大门打开,只觉寒风凛冽吹在面上,不禁浑身一哆嗦打个寒颤。就听门外哈哈大笑:“果然是你们,我这一路追寻的倒是辛苦”。解松林暗暗吃惊,就见门口一名年轻人退后一步,接着旁边现出一人来,不由得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个符四通怎么寻上门来”。

  符四通边笑边迈步入门,哈哈大笑:“解洞主,相逢不如偶遇,我符四通踩着你的足印寻来,你说算不算偶遇?”。解松林冷眼观瞧,就见他身后弟子紧随其后 入门站定。解松林见再无旁人冷哼一声:“你我没什么瓜葛,你寻我作甚?”。符四通眼睛一瞟阮琳满面堆笑,张口道:“三界教的赵念古赵教主,虽然与冯柄松达成一致,攻打冰山教,却是怕冯柄松暗地耍花招,他探到冯柄松派出两路人马出了营地,不知何故,是以我符四通自告奋勇跟来瞧瞧”。他说完瞧眼阮琳又是一笑:“能与阮洞主相遇,真乃荣幸之至”。阮琳面色一红,咯咯笑道:“我能遇到符帮主,也是荣幸之至”。他听不出阮琳嘲讽,只当她由真诚恭维,心中欢喜,连声道:“阮洞主放心,这里虽然距离冰山教近,有我在也不用心有顾虑”。阮琳面带笑意:“如此倒是有劳了”。解松林心中恼恨重重哼地一声,不再理会。就见他眼睛忽然寒光一闪,狠狠瞪眼符四通心中杀机顿起,只是念头一闪随即心道:“不可,眼下赵念古与冯柄松勾结消灭冰山教,我若是杀了符四通,那赵念古怪罪,只怕冯柄松也保不了我。罢罢罢,我先忍你一回”。

  他想到此哈哈一笑:“你虽然被昆仑派赶出师门,不过假以时日,有赵念古的操持,想来也是必然回昆仑派登上掌门之位,来来来,坐下来,解某先恭祝你荣登掌门之位”。符四通闻听顿时飘飘然,他见落贵让出一块位置,当即走上前一屁股坐下来,伸手抓起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嘟囔道:“解洞主多谢多谢,他日我荣登掌门之位,便是我扬眉吐气的时候,到时候还请、还请解洞主将阮洞主一同带来,我们好好庆祝一番”,他说完抓起酒囊仰头就喝。解松林面色煞白,强忍怒火,冷冷道:“好说,好说,到时我们鸡冠山各位洞主齐赴昆仑山恭贺”。符四通哈哈大笑,放下酒囊嘿嘿道:“不瞒解洞主,我头一次见到阮洞主,便心中痒痒的一直惦记着,你现在在人篱下,阮洞主跟着你受尽窝囊气,不如你将阮洞主让与在下,以后遇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昆仑山找我”。

  他此话一出口,范祝遥双眉倒立忽地由地上蹦起,嘴中骂道:“符四通,不要仗着赵念古给你撑腰,你就如此放肆,惹恼了我们鸡冠山的人,叫你下不了雪山”。符四通轻蔑一笑:“你们小小的鸡冠山,怎比得了我堂堂昆仑派”,他收起笑容对着解松林拱拱手:“解洞主不要往心里去,我符四通说得也是实情。不要忘了,鸡冠山,各位就是想回也都回不去。你们整日在江湖中流落没有落脚点,我是真替美人不值”。解松林只气得七窍生烟,强忍怒火冲着范祝遥摆摆手,微微一笑:“我自有分寸,符掌门喝酒说笑,你不必介意”。他望眼阮琳,见她嘴唇微抖眉目之间隐现杀气,嘿嘿一笑,扬手抓起酒囊就道:“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

  只是他酒囊还未放下,忽地塔门被人撞开,来人大声喝道:“符四通,我来寻你了”。众人一愣,见门外闯进来一人,正是昆仑派掌门丁若君。就见他怒气冲冲奔到符四通面前大声叫道:“当初我被困三界山中,料不到你回到山中排除异己残害同门,杀了我昆仑派弟子七十六人,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今日我就清理门户”。他说着张开手掌猛地拍了下去。

  如此变故哪有人能料到,符四通哎呦一声团身滚开,嘴中叫道:“师兄且慢动手”。丁若君一掌拍空,用力抬腿踢去,哪知腿刚刚抬起,忽觉两道剑气直指腋下,眼睛一扫见是符四通新收徒弟,是以出手稍缓,嘴中骂道:“滚开”,伸腿左右连摆,猛然踢出两脚。这两脚速度极快,登时荡开刺来宝剑。抬头再看符四通时见他已是远远躲开。

  丁若君迈步逼近,冷笑一声:“符四通你万万没想到吧,在你偷偷出营地时,就已被我发觉,我一路追你至此就是要你狗命”。符四通连忙摆手叫停:“师兄,你听我说。当初我以为你早已死了,只怕昆仑派从此覆灭才回山执掌掌门,你那些弟子不服我管,想要自立门户,我为了昆仑派百年基业才不得已痛下杀手,你若是想要治我的罪,还得征询历代掌门之意,否则我稀里糊涂的命丧与此心中不甘”。丁若君双眼通红冷冷道:“昆仑派历来帮规,凡犯帮规弟子均要在帮中处置不假,只是你欺师灭祖罪大恶极在此地行刑也说得过去,到时我提你人头,再向历代掌门请罪”,他说完又是接着迈步逼近。

  符四通眼珠乱转连连后退,忽道:“师兄,你背靠恒山派这棵大树,都是源于我们昆仑派日渐凋零,历代掌门知道也会怨恨与你。现在冯柄松与赵念古秘密联合,只为了打败冰山教。你现在杀了我,叫赵念古知道,他岂能与你善罢甘休,你可要想个清楚!”。丁若君不由得一愣停下脚步暗道:“他现在是赵念古的人,当年剿灭三界教有我一份。我此刻若是杀了符四通,只怕他将来有心灭我昆仑派。现在我已重新执掌昆仑派,倒不如利用符四通与他化敌为友,尚且能保我昆仑派不受袭扰”,他愣在当地脑袋里不禁左思右想起来。

  符四通瞧着丁若君面上犹豫不决,连忙趁热打铁:“师兄若是放我一马,我愿意随着师兄回昆仑山请罪”。丁若君面色稍缓,哼地一声:“今日暂且饶你不死,你回去与我向列位掌门请罪吧”。一旁的阮琳见状忽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符四通你口口声声说你要继承掌门之位,不知还作不作数?”。符四通满脸尴尬连忙摆手:“不作数,不作数”。丁若君知他秉性,只是此时心中不愿计较,是以装作不知。

  解松林此时却是心中焦急:“我只当那丁若君能将符四通击毙,哪知道他伶牙俐齿轻易过关。他若此次逃脱我岂能心甘”,他抬眼望向符四通咬牙切齿暗道:“我若不除掉你怎么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就见他嘿嘿一笑:“丁掌门,你们自己家的事情,我本不该插嘴,只是大家齐聚雪山,还是以和为贵”。丁若君拱手道:“解洞主,见笑了”。符四通心中高兴:“想不到这个解松林如此仗义,我三翻四次调 戏他的相好,他不但不恼,还出言相助,只是……”他想到阮琳心中又是一阵痒痒犹如猫抓一般,暗暗道:“大不了我得到阮琳后,多补偿你一些金银珠宝”。

  解松林心中冷哼一声:“哼哼,符四通啊符四通,我恨不得你抽你的筋喝你的血,这次你自投罗网来到这雪山深处,人不知鬼不觉,我要是叫你离开,哪里有脸面再面对阮琳”,他心中心潮澎湃,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伸手招呼一声:“丁掌门,快请坐下来,大家喝酒吃肉”。刚才还剑拔弩张,此时经解松林一招呼,丁若君虽然心中憋屈也是无奈,只好一屁股坐定,伸手拿起酒囊咕咚咚喝了起来。

  落贵眼见火势渐熄,当即到墙边抱些木柴加上,不大会木柴越燃越旺,那火苗燃起三尺有余忽高忽低跳动不停。忽然,寺庙外面一声尖锐啸声传了起来,众人闻听均是诧异,相互望上一眼面色已然微变,连忙翻身起来。要知这里距离冰山教已是不远,外面声音震动耳膜嗡嗡作响显然是被内力催动,不用言明,几人已然知道对方是冰山教的人无疑。落贵一脚踏到门前从门缝望去,就见外面火光冲天,一对人马向前移动,忙低声叫道:“不好,冰山教早有准备,大家准备突围”。只听一阵兵刃响动,众人拔出兵器闪身门后。远远得一道声音传开:“你们不远千里想灭我冰山教,现在我们就在眼前,现身吧”。解松林抬头望眼急道:“他们人多势众,如果强闯进来就大事不妙,此地想守着实不易,大家到楼上去”。吕施恩倒提钢刀飞身跃到台阶上道:“解洞主说得没错,这楼上一层比一层窄小,越往上越是易守难攻,大家跟我来”。

  就听着解松林朗声叫道:“外面的人听清楚,我已经在门前布满毒药,你们想进来,先想想自己有几条性命,不怕的尽管前来”。他说完转身奔向台阶,只是才跑了几步就听外面有人笑道:“解松林,你号称紫背铁蜈蚣大家都知道你使毒的厉害,只是你被困里面,我们围个十天半月,你终究还要出来,不妨听我公孙智一声劝,出来投降吧,大家同是鸡冠山洞主,我自然替你多多美言”。解松林闻听心中气恼,骂道:“好你个巨人魔,当初我待你不薄,你却吃里扒外,如果落入我的手中,定叫你生不如死”。他心中恼恨,脚下不慢,三窜两窜已是到了三层,就听外面幽幽传来妇人之声:“解松林,你身边姓阮的那妖女可在,我要寻他为师兄报仇”。

  解松林一愣,见阮琳停下脚步满眼惊讶嘴中失声叫道:“原来师妹也在这里”。解松林伸手推去张口说道:“先不要管他们,我们上塔顶去”。二人才奔至五层忽听的楼上有人笑道:“哈哈,你们大门下毒不让和尚进,那么和尚就从上面下去”,但听头顶一阵稀里哗啦响动,就见一个和尚破窗而入。解松林暗暗吃惊:“这个渡恶号称怪和尚,善使大摔碑手,一对铁掌名扬天下,实在是不好惹的主”。猛听一声断喝:“就叫丁某会上会”。解松林见楼上丁若君身形前纵劈掌拍去。渡恶刚刚撞入塔中见有人来势凶猛,不敢大意,双手前探托起对方手臂往回猛带,他想着一把揪住对方胳膊将对方抛出身后窗棂破洞。岂料丁若君的密宗大手印也不示弱,翻掌一靠一扯,登时拿住渡恶手腕,二人各自用力相互扯拽,竟是齐齐翻出塔外。

  解松林斜目望去,见二人站在斗拱之上拳脚相交斗地不可开交,低声催促一声:“快走”,众人不敢怠慢飞身窜至顶楼。等解松林最后上来,眼见众人窗前楼口严密守护,当即来到中央抬眼细瞧,就见顶上木梁黝黑突兀隐隐凹凸不平。解松林脚尖点地飞身跃起,瞬间便来到数丈高的塔顶,就见他手腕一搭,身形向上借力便即轻巧落下。他伸出手对准凹凸之处用力一按,就见所按之处,吧嗒一下露出一个大洞。众人瞧他忽地跃上塔顶均是诧异,见他手掌一触出现洞口不觉奇呼出声:“有机关”。解松林大喜口中叫道:“盟主所说果然不错,料不到正好派上用途”。就见他双臂一展,轻飘飘落地,冲着阮琳叫道:“你先上去,顺着洞口下去,走得越快越好”,阮琳虽然表情吃惊,却也不多问,纵身上梁,低头哈腰钻入洞中。

  解松林跳到窗棂前向下望去,就见窗外琉璃瓦上丁若君与渡恶二人呵斥声声你来我往正斗的不分胜负,再往下看不禁倒吸口气,就见雪地之上,火光照耀,密密麻麻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木塔团团围住。解松林微微叹息一声,心道:“丁掌门对不住了,江湖之中,生死有命,就看你的造化了”。他转身见落贵跃上横梁隐没身形,偌大顶层只剩下符四通一人,心中一动:“现在只有你我在此,你若是一命呜呼,任凭是谁也想不到我下手除你。他日赵念古若问,我就赖在冰山教身上,叫他死无对证”。想到此忙出口叫道:“符四通等下”。符四通正待跃起,忽听解松林出言阻止不知何故,问道:“怎么?”。解松林来到近前笑道:“你叫令师兄上来吧,我躲在暗处偷袭敌人,若是得手倒是可以灭灭冰山教威风”。

  符四通心中虽是不愿,只是对方话已出口,无奈之下奔到窗前大叫一声:“师兄,上来吧,我们……”。只是他嘴中刚刚吐出我们二字,忽然后背砰地一震,喉咙发甜,一股鲜血涌了上来。符四通立时明白,不禁心中大骇,颤声叫道:“哎呀,解松林你搞暗算”,只是他刚刚反应过来,脖子上的风池穴又是一痛,待他转过身来,见那解松林已是远远跳开。符四通手捂后脖颈张嘴骂道:“好你个解松林,胆敢背后下手害我,看我不,不……”,他只觉手捂之处麻痒不断,顿时面色大变,惊骇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我,好痒……”。解松林微微一笑:“我号称紫背铁蜈蚣,你仔细想想看”。那符四通面色惨白,再想要说话已是不能,嘴中只能发出赫赫地嚎叫声来。解松林眉毛一立用手指点:“符四通啊符四通,你色胆包天,仗着身后有赵念古,不把我放在眼中公然调 戏阮琳。我早就想除你后快,今日若是放一马,怎么对得起我紫背铁蜈蚣的名号,你现在明白了,早早下地狱去吧”。此时再看符四通面色漆黑眼睛上翻,身体瘫软伏在地上,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解松林见状嘿嘿冷笑一笑,转身腾空而起跃上横梁,低下腰身没入洞中,回首不忘关好洞门。

  洞中漆黑一片,解松林只觉身子直往下坠,不禁吓了一跳,暗道:“如此下去即便摔不死也要摔伤”,心中一动,双臂伸展登时按在墙壁之上,双掌同时用力撑住这才勉强止住下跌去势。他既然身形止住下跌,这才定定心神向 下 移动,岂料再伸腿时,忽觉脚下有个坑洞,当即用力踩去,顿时双臂受力大减。解松林江湖老道,心中顿时明白:“原来,为了洞中方便上下,早有人事先就挖好坑洞了”,他心中暗暗长吁口气,双足上下轮换终于下到洞底。

  就见火光闪动,一名少年迎上前慢吞吞问道:“解、解洞主,不知我家师父怎么没有下来?”解松林借着灯光瞧着问话人是符四通男弟子,故作为难状道:“令师见你们大师伯在塔下被冰山教的魔头苦苦缠斗,是以不顾拦阻跳下塔去解救,叫你们乖乖听我的话才可保证生命,知道么?”。柴阔闻言不敢多言,吐下舌头向后退去。洞中虽寒却不似外面那般冰冷,众人循序向前。

  范祝遥笑道:“解洞主怎么知道这玲珑塔之中暗藏机关?”。解松林自除去符四通心情大好,微微一笑:“你们不知,盟主亲口告诉我的,想不到今日倒是救了大家”。众人闻听,这才想起他一路沉稳不见慌乱,原来是早就胸有成竹,纷纷笑道:“解洞主与盟主交情匪浅,这等秘密便不会告诉我等”。解松林一笑:“各位洞主说笑了,只不过我比各位早来几日罢了”。吕施恩一时想不通,奇怪道:“想那盟主常年居住恒山,又怎么会知道这雪山玲珑塔的秘密!”。解松林洋洋得意道:“唉,你呀,可曾忘记盟主夫人以前就居住在雪山之中……”。吕施恩恍然大悟:“你说是姚裳锦透漏给盟主的?”。解松林点头应道:“是啊,这条机关密道是随着玲珑塔一同盖好的,相传已有百年,现在好完好无缺的确少见”。落贵唉地一声:“那姚裳锦也是可怜,身患咳病又在这苦寒之地,即便是身强力壮的汉子,长居此地也是受不了”。解松林抿抿嘴:“正是因此,她由此密道人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冰山教多次”。

  几人地下行走了一个多时辰,只觉越走越寒,忽然范祝遥咦地叫出声来:“这里出现数条通道,不知该走哪一条?”。解松林望去,见火光照耀下,前面左中右三条地洞呈现眼前,冰壁光滑照人哈气成霜,眼见着已是雪山腹地。就见他略一沉思喃喃说道:“这个、这个,盟主倒是不曾讲过,不过有路必然通达,走到尽头自然知晓。常言讲过三条大道取其中,我们就由中间地洞进入”。他这么一说,众人仔细记住方位,顺着中间地道向前行进。

  又行一炷香时间,柴阔忽地叫道:“各位洞主,这里再无去路,我们走到尽头了”,范祝遥分开前边走的柴琳、柴阔。走上前用手拍拍冰壁说道:“解洞主,前面果真是没有路了已经走到尽头”。解松林抬眼望去不禁愣住,阮琳在他身后疑惑道:“这就奇怪了,为何冰洞到此不再向前挖了,害得我们走了许多冤枉路”。解松林微微摇头:“如此也好,到时盟主问起来,我等也有交代”,忽然他迈步向前,伸手又从柴阔手中拿过火把,对着冰壁仔细观瞧,口中喃喃说道:“我们鸡冠山离此不远,一年中也有数月天寒地冻,见过雪景无数。这面冰壁原本畅通,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人堵上了”。众人细细瞧看,果见面前冰屑下大上小,像是大雪堆集起来。阮琳满脸嫌弃:“这里堵住,我们就从旁边地道再走,三条地洞,总有一条可以出去。如果此地被人有意堵住,保不定里面是什么阴曹地府也说不定”。柴琳闻听心中一颤,低声道:“哥哥,我好怕”,柴阔闻听不敢说话,只恐惹的那几人生气,当下轻轻拍拍柴琳已是安慰。解松林伸出手掌,抵住对面冰壁,暗自用劲,掌力透过手掌直贯冰壁之上,就见冰屑四溅,却不见有任何移动痕迹。他感叹冰壁坚硬,不禁说道:“这里千年寒冰堆积,早已浑然一体,想要破开确实不易,大家绕行吧”。

  几人循着原路退了回来,解松林带头入得左面冰洞,如此一来一回自然费了不少精力,又行许久,众人已是气喘吁吁。忽然范祝遥叫道:“大家快看,前面有光亮”。解松林大惊,挤上前连打手势:“小声了,不要被人发现”。众人当即禁声,一个个伏下身子大气也不敢出。良久,解松林低声道:“你们在此隐蔽,我出去探上一探,如果是冰山教在此,再好不过,我们发现此秘密通道,原地返回再向盟主邀功,各位自然能得到不少好处”。吕施恩笑笑道:“早知道跟着解洞主干必有好事,想不到这一天倒是来的这么快”。范祝遥、落贵二人闻听齐声附和,虽是声音极小倒是也能清晰听到。

  解松林轻步来到洞口向外探视,只望一眼心头大震:“料不到外面虽是大雪封山,里面却是另有一番天地”。他眼睛缓缓扫视,就见前方雪山连绵起伏巍峨壮丽犹如白龙腾空,山下面大片空地平平坦坦白茫茫一片,天地竟是浑然一体,望近处数十冰雕动物晶莹剔透憨态可掬,一个个活灵活现倒是把四下衬托多了一些趣味。忽然他目光落在旁边冰壁上,就见一名女子怀抱婴儿喃喃细语。解松林怕她发现连忙缩身回去。只是刹那间心中猛醒:“这名女子分明也是冰雕,我有何害怕”。心下稍缓窜出洞来。四下寂静,他来到冰雕前仔细瞧看心中嘀咕道:“这个人像如此面熟,像是哪里见过”。就见那个冰人亭亭玉立身披斗篷,一手抱着婴儿,令一只手轻点婴儿嘴唇。往面上瞧那女子眉目清秀嘴角上翘一副心满意足神态。

  就在这时忽然脚步声响起,虽然细微解松林却是听得真切,他不禁一怔,眼见旁边冰石突兀,当即闪身躲了起来。远处一人转过山脚缓缓走来,就见他瞧一瞧四下,径直来到那女子雕像前,伸手摸一摸那女子怀中婴儿,忽地长叹一声道:“这么多年来,你总是怪我不够体贴冷酷无情,不能带你去江南避寒,我心中有苦你却不知,这十数年来我也只下过一趟山去,就是为救飞雪才去鸡冠山。你不知道我早已发过毒誓,若是离开此地便是不得好死。你自小就有咳病,只有气候温暖才可缓解病痛,所以只要你心中高兴随便下山我绝不阻拦”。解松林心中一呆:“原来他是华丹阳。那么他面前冰雕女子就是姚裳锦了”。

  就听那男子忽地重重说道:“你虽然离我而去,我却一点也不怪你,我既然给不了你想要的,只好任你而去。只是,只是你不念母女情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飞雪身陷火坑,害的她骨肉分离。现在天下武林虎视眈眈,明面上是要铲除江湖败类,暗地里却是打着雪山宝藏的主意。我从不下山,就是怕宝藏被人窃取,现在终于要面对了”。他说到此双眉紧皱,望着冰雕久久凝视起来。

  忽然有人奔跑进来开口叫道:“教主,蒋长老率领鸡冠山各位洞主回来了,他们拿到了昆仑派掌门丁若君”。华丹阳回头愣住:“什么,丁若君被捉?”。报告之人点头应道:“是”。华丹阳想想又问:“渡恶可跟着回来?”。报告人道:“蒋长老说渡恶长老追查余敌,没有跟着回来”。华丹阳迈步就走,挥手道:“你前面带路”。解松林见二人匆匆离去,这才稍稍歇了口气。他缓缓走了出来,来到冰雕前驻足望去:“果真是姚裳锦,想不到这个华丹阳倒是用情至深”。他见那怀中婴儿由于长时间抚摸竟是闪闪发光,不禁心中一动,面露喜色:“我若是下毒除去华丹阳,攻克冰山教的功劳岂不属我最大,到时我与阮琳带上应得财宝远走他乡,买房置地,再不过问江湖诸事也好图个清净”。他想到此,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瓷瓶,拔去瓶塞,用指甲挑了一块洒在婴儿身上。就见他点点头,满面笑意,哼哼说道:“我这毒药无色无味,一旦沾到皮肤,皮肤就开始腐烂,时间一长毒火攻心必死无疑。哈哈,这就叫生死有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他事情办妥,不敢停留转身迈步入洞。走不多时间就见阮琳、范祝遥、落贵、吕施恩,以及柴琳柴阔兄妹隐在洞中。阮琳张嘴问道:“不知外面是否遇到冰山教的人”。解松林道:“此地看守甚少,不过,刚才华丹阳到过此间……”。他话没说完,就听柴琳颤声说道:“解洞主,这里魔教凶残恶毒人多势众,我、我有些害怕,我们赶快离开吧”。解松林听她说话心中来气:“哼哼,你想回现在就可以走,若不是看你是昆仑派门人,现在就可丢下你不管”。柴琳见他怒斥面色难看,头一低不敢言语。阮琳见状伸手拍拍柴琳肩膀,笑一笑说道:“你不用害怕,只管跟着就是,大家人多势众,若是遇到险峻也可合力应对。我们奉了盟主之命,要来探明冰山教虚实,才好回去复命。你兄妹二人不受管辖大可自行离去,不过我提醒你这雪山沿途冰山教早有提防,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柴琳“嗯”地一声,她心中害怕更是唯唯诺诺。柴阔瞧着心中来气,狠狠瞪眼解松林,只是现在师父不在眼前,倒也不敢逞强。

  解松林对着柴琳柴阔心中不满,只是因为二人是符四通弟子,回去倒可洗去自己嫌疑,此时眼球转转忽地说道:“我们前来冰山教窥探,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若是现在回去,只怕盟主失望,现在我们人数众多难免不便行动,我看还是分成两路……”。他指着柴家兄妹道:“你们出此山坳一路向左,我们向右,大家明日里此地相聚再一同折返”。柴阔火气上涌,心中暗道:“好你个解松林,我们人少,你这是往火坑里推我们。只是小爷我岂能叫你们小瞧”,他想到此胸脯上挺冷冷说道:“也好,大家一起容易暴露,我们分开行事”。柴琳闻听只觉浑身一颤,轻声说道:“哥哥……”。柴阔不等她说完,伸手拉住她气冲冲说道:“走,哥哥护着你,大不了一死,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叫他人瞧扁了”。

  阮琳望着二人背影,抿起嘴来微微一笑:“你呀,我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这时叫他们兄妹前去单独踩盘子无异于是叫他们送死去”。解松林嘿嘿一笑:“活该,谁叫他们是符四通门人弟子,我没有直接动手结果他们已是心慈手软了”。他眼见二人已不见身影,这才道:“我们也走吧”。几人纵身形跳出洞外,片刻间跃过山坳,此时外面天色已暗,冷风扑面刺骨,比之方才又是冷了不少,解松林辨好方向带头纵去。

  夜色笼罩,四下寂静无声,远处群山恍如重若千斤压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忽听远处一声大叫:“什么人,快些停下?”。解松林一惊,回头示意众人停下,再看前方,远远见前方两条身影掠了过去。范祝遥低声道:“这两个人像是柴家兄妹,他两个这么快就被发现,看来还是江湖经验尚浅”。众人伏下身形眼看着事态发展,忽见追兵中跃出一人,那人几个起落便是追上柴家兄妹。就听着一阵嘎嘎笑声:“你们两个前来窥视,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他笑声刺耳,在群山之中回声激荡扰人心神,令人忍不住眩晕目眩起来。阮琳惊道:“这个声音是寒冰枯叟夏震川发出,他是冰山教两大护法之一,武功仅次与教主华丹阳”。解松林点点头:“不错,正是冰山教左护法”。阮琳道:“那我们还救不救柴家兄妹了?”。

  突然一声大笑响了起来,众人循着笑声望去,就见一人犹如闪电般,刹那间追上二人,嘴中叫道:“夏护法,你可不能吃独食,这两个我们一人一个回去领功”。夏震川又是哈哈一笑:“单兄弟立了大功,大和尚与蒋超合力拿住丁若君,你却跑来要和我分功劳”。那人一笑:“顾不得了,这两个你一定留给我一个”,就见那人后发先至伸手抓出。柴阔宝剑疾刺,口中大家:“妹子快走,我来挡住他们”。哪知他宝剑刚刚刺出一半忽地哎呦叫出声来,宝剑随即向上飞起,却原来是柴阔手腕被对方踢中,身形一颤,被对方拿住胳膊。柴阔只觉胳膊一麻,登时软绵绵耷拉下去,丝毫用不上气力。他张口惨叫,顿时把柴琳吓得心惊肉跳,待要张口询问,只觉脖子被人捏住,张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落贵躲在暗处见此情形,颤声说道:“这些人出手形若鬼魅,不要救不出他们兄弟,反倒是把我们也搭进去”。范祝遥低声道:“解洞主,大家都是为财而来,犯不着为了他们拼命,我看我们现在撤退,将所见所闻禀报盟主也算是尽力”。阮琳心中害怕低声道:“是啊,冰山教现在 上 下都在严格防卫,前有贺庄主被一往打尽,后有昆仑派丁若君被擒,眼下柴家兄妹也已遭殃。我看我们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解松林望她一眼,见月光之下,阮琳目光流动,隐隐透露出一丝惶恐,心中一动暗道:“她自打知道小师妹亢美萱在此便是心神不宁,恐那亢美萱找她报仇。我眼见她落寞忧愁不能不顾”。想到此微微说道:“好,我们等他们离开立即折返就是”。

  时间不大远远就见一群人越走越远。解松林见状吩咐一声道:“好了,大家小心一些,我们也走吧”。几人趁着夜色一溜烟的疾步快行,不料前面人影晃动,有人拦住去路大声叫道:“前面什么人,站住了”。月光之下,对面人一颗光头被月光照得明晃晃油明铮亮。解松林一愣低声叫道:“不好,对面人是冰山教长老渡恶和尚,大家若是被他发现各自散开尽力突围就是”。说话间对面人已是靠近,落贵一笑打个招呼:“渡恶长老,现在中原武林越逼越近,教主命我们日夜巡视提防他们偷袭”。渡恶一愣,疑惑道:“你说话如此陌生,又是谁的手下”。

  忽然渡恶身后有人笑着说道:“鸡冠山寒冰洞范祝遥范洞主,什么时候也投奔了恒山派?咦,这不是紫背铁蜈蚣么,哈哈,快刀将吕施恩、阮琳你们都在”。范祝遥闻听,低头望去见对方五短身材、浓眉阔口不觉一愣:“你是巨人魔公孙智?”。那人哈哈大笑:“不光是我,还有明月洞封秀娘、瑶池洞童环、虎啸洞蒋长卿、华清洞褚韦等等,大家都是鸡冠山洞主,过来亲热亲热吧”。这个公孙智一说完,解松林,吕施恩以及范祝遥脸面同时变色。解松林伸手一触阮琳,阮琳随即会意,二人转身形脚尖点地飞身跃起。

  这时一人尖声叫了起来:“阮琳,你害死师兄还想跑,拿命来”。一条身影跃出人群向前疾步奔来。那身影一动,后面数人同时纵身袭来。范祝遥、落贵、吕施恩无可奈何,只好挥掌拔刀将对方拦截下来交上了手。这些人当初围困玲珑塔,合力擒住丁若君,众人经过一番商量,由一剑封喉蒋超押解丁若君回山,怪和尚渡恶率人入塔捉拿其他人等。一直来到了七层,远远见一人躺在地上当即迈步察看,才发现符四通早已死去多时,抬眼周围搜寻竟是再瞧不到人迹。

  当下,渡恶带着众人回山复命,岂料行到半路正遇到解松林等人。也多亏有人拦截,等解松林阮琳奔出数里之遥,后面追声才开始渐熄。阮琳心中侥幸站在风中回首望去,见范祝遥、落贵以及吕施恩久不见踪迹,神情顿时沮丧起来,低声说道:“这可怎么好,出发时我们几人一同上路,回去时却只剩我两个,也不知如何向冯柄松开口”。解松林撇撇嘴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好在我们确定玲珑塔中的密道直通冰山教,盟主听到也会高兴”。他嘴上淡淡而言,心中却是高兴异常,此趟雪山之行不光亲手杀掉符四通,还下药在冰雕身上,若是机缘巧合毒死华丹阳不说,大败冰山教指日可待,正是为自己被赶出鸡冠山报了大仇。想到此面上得意不禁轻哼出声,他脚下加快步伐道:“我们快些走,不要被他们追上,但愿明日天亮之时能出得了这茫茫雪山”。

  冯柄松伸手撩开帐篷,见洪昊坐在一旁愣愣发呆,微微一笑:“怎么有什么心事,还在惦记华飞雪么?”。洪昊呆了一呆,连忙起身:“师父……”。冯柄松道:“此番她既然逃脱,再见面时便是仇人相见。我既然答应将小婉许配与你,你切不可令我失望”。洪昊连忙点头称是,冯柄松语重心长又道:“你我师徒多年,自然比外面这些人亲近,我们这一趟只有齐心协力才能达成目标,你可知道?”,他说完招招手转身形就走:“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大帐外面,冯柄松手指雪山说道:“眼下只等贺庄主与解洞主回来,我们就要攻入冰山,到时刀剑无眼,你需尽力保护好你师娘与小婉”。洪昊忙道:“是,弟子定守护在师娘与小师妹身旁护她们周全,绝不会让她们涉险”。冯柄松点点头又道:“你有此心,我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二人身旁走过一人,那人以布遮面,脚步匆匆口中低声说道:“攻打冰山教我们做到出其不意,但是还请冯掌门一定记住与赵教主的约定”。冯柄松、洪昊一愣,再看时,那身影已是远远走开。洪昊低声道:“师父,这是三界教的人,只是他头遮面巾瞧不出是哪一位”。冯柄松点点头喃喃说道:“三界教人数虽少,但是个个都是江湖一流高手。当初我为他们不伤害小婉,才答应合作。哪料到他们看护不严竟是被小婉逃脱,真不愧是我恒山派弟子临危不惧。呵呵呵,只是我还要利用他们攻打冰山教,现在也不好撕破脸”。洪昊“哦”地一声,若有所思,不再言语,只是呆呆的眼望前方。

  忽然他手指前方,大声叫道:“师父,雪山方向来了两人”。冯柄松一怔连忙抬头望去,就见山脚下现出两个黑点。等那黑点走近时,洪昊拍手叫道:“是解洞主与阮洞主”。冯柄松面色却是大变:“不错,正是解松林与阮琳。只是看他们发髻凌乱狼狈不堪,定是没有什么好事”。他们在观望对方,对方也在瞧看他们。解松林快步赶来边走边招手叫道:“盟主,我们回来了”。冯柄松满面堆笑:“解洞主辛苦了,不知探得如何,怎么就回来你们两个”。解松林走得已是疲惫不堪,听到对方问话,满脸沮丧道:“盟主,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回来,差点就全军覆灭了。那冰山教防护严密,若不是我们见机行事,只怕也要被俘了”。冯柄松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如此看来,贺庄主那面也是大事不妙”。

  四人走入大帐,解松林见冯柄松坐定之后脸色依旧阴沉,忙上前说道:“盟主,这一趟不白走,你可记得你说过冰山教的密道”。冯柄松点点头:“那是小婉她娘早年由密道偷偷溜出冰山教,我无意中询问,她一不小心泄露出来。只是那里宝塔塔顶藏有密道,寻常人哪里能够想到”。解松林咧嘴大笑:“盟主,这条密道我已探明,可以直接通向雪山腹地,那里就是冰山教的老巢”。冯柄松呆了一呆猛然站起,一把拽住解松林问道:“真有此密道”。解松林点下头:“若不是我们被困玲珑塔被冰山教包围,还想不到塔中藏有机关”。冯柄松仰头大笑:“好好好,天助我也,我只道她娘胡编乱造随口一说,料不到是真的存在”。

  解松林微微一笑:“盟主,还有更好消息,我无意发现冰山教教主赵丹阳对着冰雕倾述,当下我借机在冰雕身上布下剧毒,他不触碰还好,只要触碰阎罗就来拘他”。冯柄松楞了一下,忽地用手猛拍解松林大笑:“如果能让华丹阳见阎王,真是天大喜讯,教我出了多年的一口闷气,好好好”。解松林一愣微微道:“盟主不想叫他活尚且不知,可是我被他赶下鸡冠山是恨他入骨,现在终于有机会除掉他自然不愿放过”。冯柄松喜极,伸手拉住解松林边走边道:“来来来,我们坐下详谈”。

  帐篷外面不知何时又是漫天飞雪,那雪花被风携带数十步外竟是刮地看不清楚。这时,空中一声呼啸响起,冯柄松一惊,匆忙起身来到账外。就见他面色凝重,低声说道:“这发声之人武功修为之高实属罕见”。洪昊道:“这声音从对面雪山传来,会不会是冰山教的人”。解松林迟疑道:“嗯,也许冰山教追踪我俩也说不定”。说话间,几人就见一团白点由朦朦雪花中现出身来,那团白点动作奇快,转眼便到近前。仔细看时见对方浑身白雪,只露出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洪昊不由得楞住,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就见那人抖动身体,那粘满身上的雪花立时纷纷掉落。洪昊大吃一惊颤声道:“他是冰山教护法夏震川”。冯柄松闻听暗暗吃惊,沉声问道:“你敢到这里,我这里数千江湖高手,若是动武,你还想活着离开?”。夏震川咧嘴一笑:“冯掌门,今日我前来有要事相商……”。他刚刚说到此,忽地眼睛一瞪张口又道:“等等,我有一事”。

  忽地洪昊眼前一花,左脸颊脆生生的吃了一记耳光,这一掌打得洪昊眼前金星直冒晕晕沉沉。这一掌却是夏震川出其不意突施冷手,就见他手指洪昊骂道:“好啊,你小子在此,当初我们全教上下待你不薄,没想到你阴险狡诈带头来打我们”。冯柄松猛然拔出宝剑挡在二人面前,厉声道:“你想要怎样?”。夏震川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交换你们夜入雪山的那些虾兵蟹将”。冯柄松微微道:“你打算如何交换?”。夏震川答道:“你们南北两路共一拾一人被俘,我只要去换回华飞雪一人”。冯柄松闻听一愣:“原来他还不知华飞雪已经逃脱。只是、只是我又该如何回应他”,他思前想后不禁犹豫不决。

  洪昊忽地冷笑一声:“夏护法、飞雪是我洪昊爱妻,想要叫她回冰山教,我第一个就不答应,你只怕是白来了”。夏震川冷哼一声说道:“你这小子将小姐藏在何处,怎么不见她露面”。他说完转过头问冯柄松道:“哼哼,难道那被俘人的性命你就不管不顾了”。冯柄松一笑:“天底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华飞雪既然嫁到我恒山派,就是我恒山派的人,你们想要她回娘家,也要我恒山派同意才好。至于那些人么,他们若是有了意外,自有人找冰山教报仇”。夏震川不由得怔住一时窘迫,竟是无法反驳,当下恨恨道:“既然如此,你们千万记住不要伤害我家小姐分毫,否则到时冰山教全教上下定上恒山灭了你们”。他说完见对面人被自己气势所镇,跟着哈哈大笑,笑毕说道:“好,我就让这一拾一人生不如死慢慢受尽磨难,什么时候你们愿意交出我家小姐,咱们再行交换”。他说完望着众人狠狠瞪来,随即身形一转向远处纵去,转眼间隐入暴风雪中不见踪迹。众人见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展露这一手轻功超凡绝伦,顿时间瞠目结舌暗暗佩服。

  冯柄松面色低沉,沉声说道:“我们也回去吧”。才进帐篷就见他向着洪昊摆手说道:“你且去请来各家掌门洞主江湖豪客前来议事,明日大家大举进攻,叫那冰山教也尝尝我们厉害”。洪昊应得一声转身出帐。解松林心中发急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可是我们的人被困冰山教,这样贸然进攻,惹怒华丹阳岂不要他们性命不保”。冯柄松摇摇头:“现在我们已经骑虎难下,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现在已经严阵以待,我们也不得不加紧进攻,免得夜长梦多。到时我们从正面进攻,叫赵念古从侧面前去救人,若是其中有何差池,也怨不得我们”。

  大帐之中,各路群豪欢呼之后纷纷散去,只是因为明日就可攻打冰山教,一个个激昂亢奋笑逐颜开迈步出帐。片刻时间只剩下冯柄松、解松林、洪昊三人,洪昊微微道:“师父,我已将话带给任照阳,请求他们到时出手搭救被困人员,任护法已是点头应允”。冯柄松大喜过望:“这样最好不过”。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吵吵起来:“瞎了眼,连我们也不认得了”。外面有人惊呼一声:“贺庄主,你怎么回来了”。帐帘一挑外面走进数人,为首人正是贺飞,他身后跟着丁若君,再后面快刀将吕施恩、以及柴琳柴阔。

  冯柄松见他们大雪压身面带倦色,惊讶道:“你们怎么能平安归来,那华丹阳没有为难你等?”。贺飞面上羞愧:“唉,这一趟真是丢了老脸,那冰山教的人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冯柄松起身让座道:“大家快坐慢慢道来”。解松林抬眼望去见再无人进来,心中诧异:“怎么不见范祝遥、落贵,以及那泾河四鬼”。吕施恩一声叹息摇头不语,丁若君见状道:“这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冰山教的人说,那范祝遥、落贵二人曾经在雁门关打劫盐商,至五人丧命三人重伤,实属罪该万死不得放生”。吕施恩接着道:“泾河四鬼身上罪恶更多,草菅人命奸淫妇女不计其数,更是不能轻饶,是以他们现在还被困冰山教”。

  贺飞点头说道:“对,他们所言非虚,至于我们几人,倒是没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幸得幸免”。冯柄松摇摇头:“就这样将诸位放回,冯某实在是想不通”。丁若君道:“这些人倒是豪爽,只为了我们不要为难华飞雪便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冯柄松恍然大悟:“他们终究还是不敢放手一搏”。贺飞道:“这一趟,我们也是损失惨重,闪电手雷震、丁掌门师弟符四通都已经丧命雪山之中”。丁若君听他说起符四通哼地一声:“他死的活该,我恨不得亲手将他碎尸万段”。柴琳、柴阔互相对视一眼,柴阔抱拳说道:“大师伯、盟主我们就此告辞”。冯柄松知他要回去找三界教的人,点点头却是不加阻拦。那丁若君本来就憎恨符四通,自然对他徒弟也是瞧不上,嘴中哼地一声也不理会。

  柴琳一出大帐加快步伐,等走出好远,这才回头望望手拍心窝低声说道:“好了,我们终于脱离他们了”。柴阔满面忧虑不觉叹息一声:“唉,师父现在已经被冰山教害死,我们也不知要去哪里才有人肯收留”。柴琳眼睛眨眨:“哥哥,你真的以为是冰山教的人杀害师父?”。柴阔道:“难道还有何人,要知道我们在地道时,那个解松林最后进来,他说师父为救大师伯跳到塔下与冰山教的人苦苦缠斗,眼见追兵而至才迫不得已入洞关门”。柴琳心中存疑微微道:“可是等我们被捉时,我见丁若君知晓师父被害却幸灾乐祸说,唉,你欺师灭祖本来罪不可赦。只是你我同门一场,死时未见一面,不免也稍有遗憾”。她顿一顿又道:“你想想如果是师父下去营救师伯,他怎么会说至死未见最后一面,我看其中定有蹊跷”。柴阔微微一愣:“你这么一说,倒是实在可疑,我亲耳听冰山教的人说师父虽有掌伤,却是中毒致命”。柴琳低声道:“如此说来,这个解松林倒是值得怀疑,他号称紫背铁蜈蚣自然是用毒高手”。

  柴阔听着心头暗暗吃惊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么现在这里危机四伏,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藏好,待风头稍缓,还是回老家才是正确办法”。柴阔道:“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投奔三界教他们,一来望他们看在师父面上收留我们,二来这里还是和他们最是惯熟,有他们关照,料那解松林不敢打我们的主意。柴琳想想神情沮丧道:“也只好如此了,只是他们若不看师父面子不肯收留,我们也只好放下面子,看看这江湖中,哪家门派可以收留”。柴阔哼地一声:“放心,我们只要说发现有密道直通三界教,他们必然求我们带路,到时还怕他们不收留吗?”。柴琳面上一喜:“好,我俩赶快找他们去”。他二人随着符四通出发时本就是和三界教的人分开,此时再去找寻自然是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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