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刘臻白为苏小小佩戴婚戒之前,先将她手腕处的那串桃花运手链轻轻的摘下来,放到自己的衬衣口袋里。
含了笑,还轻轻的拍了拍。
苏小小看着也是会心的一笑。
这条粉色的桃花运手链里面写满她与臻白的那段美好往事,甜蜜而又温馨。
记得那是两年前,还在读大二的苏小小正在经历一件痛苦的事情,她被踹了,被同校的男友贾斯汀单方面宣布分手了。
当初他们二人都是文学社的主干。小小爱好古风,所写的穿越故事在许多小说平台里霸榜。
而贾斯汀文如其名,他更喜欢描写一些大胆的科幻故事,再加上高富帅的人设,热情大方的谈吐,时不时唱几首流行歌曲,引的一众女校友每每的见到他皆疯狂尖叫。
相反的,小小来自江南,小家碧玉,冷静而又内敛。虽然长得秀气可人,可冷傲的性子劝退了许多追求者。
两个性格恰恰相反的人,却在文学社里相遇了。
刚开始,贾斯丁万分的不理解,为什么在他高歌爱情,台下人一片疯狂的时候,唯独苏小小对他没有痴迷的表情。
“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要拿下她!“贾斯丁在众哥们的面前慷慨发誓。
第2天,他便向苏小小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攻势。鲜花,条幅,楼下弹吉它唱歌……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他几乎都用尽。
他收买小小身边的同宿舍女友,要到了她的微信,可她不给面子,未加好友。
没办法,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写情书,写爱的小纸条,每天爱意满满的托人送到她的面前。
为了得到她的芳心,他甚至不惜雇佣同学,在小小的面前上演英勇救美的戏码。
可惜,小小是个写故事的,对于贾斯丁编写的“故事”一眼看穿,丝毫不放心上。
终于,在经过了半年多的穷追猛打之后,贾斯丁被小小的无动于衷磨地没有了脾气,只好单方面宣布放弃。
他病了,病的很重,为了自己卖力的表演未得到观众的共鸣而悲伤。
在苏小小不经意得到消息,到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却深叹一声,无比颓废的道一声。“原来,我的深情只是感动了自己,却无法感动你。对不起,这半年,我打扰了你。”
苏小小未应他,只是微微一笑,放下鸡汤,离开了。
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想到她那个迷人的微笑,贾斯丁豁然开朗。‘原来她是为我动了心的,只是她要的爱也许与我想像的不同,热情似火的爱情攻势会将她期望的似涓涓细流的爱意瞬间烤干,只想躲避。’
想到了问题的症结,贾斯丁立即从消极中振作起来,跃跃欲试的要去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洞若观火的阅人能力。
出院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网上购得了两条桃花运手链,链子小巧细致,如果戴在小小细腻的手腕上一定特别的漂亮精致。
午餐时,学生食堂里,众目睽睽之下,他端着餐盘,稳稳当当的坐在她的对面,引一场唏嘘声,却没有他往日里大声的告白,招人眼球的夸张说笑。
小小抬起美眸子看了看他,虽是一征,见他乖乖坐下,也未有往日里的白眼与嫌弃。
同餐的姐妹们也是懂事,皆默默的端着餐盘离开,独留下小小和贾斯丁对座着,默默吃饭。
大家的目光一直未离开餐厅里的这一对俊男靓女,可他们的表现的确令众人很是失望。
一餐下来,只听贾斯丁低头小声说一句:“以前对不起,是我不懂你。”
苏小小未应声,只是眸光闪动里,看到戴在他手腕处的两条粉色的手链,总感觉这样的手链其实更合适戴在女生的手腕处。
一餐吃完,两人各自离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很令观者失望。
可是,贾斯丁暗中欢喜,他终于诊对了苏小小的脉。
以后的日子里,他只是时不常的出现在苏小小的面前,整个人好似得到了蜕变,从个性张扬变地稳当持重。人前他的话很少,小小的面前他的话也不多,只是偶尔的挥挥手,与小小远远的打个招呼。
一天晚上,文学社活动,小小不经意间听到身后有人在低声问贾斯丁。“你个大男人的,怎么总戴这么两条秀气的粉手链?奇怪的很。”
贾斯丁却笑笑回他。“这是为我心中的女神买的,这叫桃花幸运手链。我希望它能给我带来好运。也希望有朝一日,这其中的一条手链也能够戴到她的手腕上。”
说着这些,由不住的更是勾起嘴角,45度仰头向天,叹一声。“如果她戴上一定很漂亮,这粉色配上她白皙的皮肤……”
同学会意,拍拍贾斯汀的肩头,祝福一声。“兄弟,祝你好运!“
果然,好运不停的诞生。
大家听说小小接受了贾斯汀的微信加好友请求。偶尔一次,有同学还看到了两人携手共同进入一所豪华餐厅里的幸福样子。
再后来,又传出两人一起观影,一起赏花的消息。
有好奇的同学询问过二人是否真有这般好事?他们两人却好似通过气一般,对于这样的八卦问题,既不否认,又不能给个肯定的答案,很是吊足这些观者的胃口。
再后来,有细心的同学发现,贾斯汀的手腕上少了一条手链,而这一条手链却出现在苏小小的手腕上。
“兄弟,恭喜你,心愿终于达成!”贾斯丁的好友拍着他的肩膀祝福。
贾斯丁微微勾起嘴角,点点头,眼中闪耀着泪光。
原以为在大家的祝福声中,这对金童玉女会得到期望的幸福。可谁知,短短不足半年,事情又来了个大反转。
一天,贾斯丁扯断腕上的手链,恶狠狠的对苏小小说:“我们就到此为止了,我不愿意再陪你演戏了。“
转身时,小小紧跑两步上前抓住他,含泪追问。“怎么说是陪我演戏了?究竟是你演戏了,还是我演戏了?”
贾斯汀回头看看她,很是不屑。“哼!原来你与那些女生没有任何差别。被分手了都会这么哭哭咧咧。怎么了?我演戏了怎么了?我只是喜欢那个追逐的过程。拜托你,不要太入戏了,好不好?切!”
一翻白眼,他走了。没走两步,又急转身回来,上前一把扯住了小小的手腕,狠一用力,将她手腕处的那条手链也硬生生的扯断。
粉色的珠子掉落一地,就好似小小破碎的心摔落在地上。
低头看那些四处滚落的粉色珠子,小小眼泪不争气的也似珠般的落下。
“呯!”
“啊呀!”
一声痛叫,让小小的眼神从那些散落的珠子上抬起。
贾斯丁正一手捂了被打痛的下巴,朝着另一个男生大声的叫骂。“刘臻白,你疯了,凭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刘臻白沉稳稳一声,眼神里却透露着犀利。“我早就告诉过你,要爱你就认真爱,不要伤害她。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你,你……哼!我现在就将她还给你,你认真爱她就是了。”贾斯汀捂着下巴急忙跑开了。
刘臻白看着苏小小,深叹。“要哭,你就哭一会儿吧!哭过后,就忘记他。”
“社长!”苏小小低低唤一声,垂了头,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
是的,记得当初刘臻白同样也告诫过她。“贾斯丁个泡妹高手,希望你是个心明眼亮的。”
可沉入爱河里的人,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些告诫呢?
原来心明眼亮的一直是刘臻白社长。
她哭,他陪着她站着。
慢慢的,围拢来的人多了。
他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带离那个尴尬的地方。
回到宿舍,小小还是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左手腕,喃喃的念:“我没有演戏,我只是入戏太深。”
一个星期后,有姐妹告诉苏小小说刘臻白在宿舍楼下等她。
她不愿意去见,让姐妹传信给他。
姐妹们回来时带回了他给小小的一张纸条。
打开来,上面短短的几句话。
“贾斯丁被我赶出了文学社,你不必为了他犯的错而不停的惩罚自己。文学社的朋友们在等你,我在等你。”
小小将纸条折起,放在一边,没有回他,也没有去文学社。
半小时后,透过窗户,不经意间看到了等在楼下的刘臻白。
他仰头看着她,她低头看着他。
她避开他的眼神,转身。
他收回眼神,也转身离开。
生活对于小小而言,进入了平淡的养伤期。可对于贾斯汀而言,却又恢复到了彩蝶纷飞的恋爱时节。
每每的听到这些消息,或者不期而遇时,看到贾斯汀与不停更换的女朋友之间的嬉笑打闹时,小小只会骂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迷了心。“
当初贾斯汀说过,他的爱只是感动了他自己,此时小小却知道,自己的爱只是一片假象。贾斯丁在自己面前的确是一直在演戏,演那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形象。
可是演戏毕竟会累,当他累了倦了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提出剧目结束。
而自己爱着的一直就不是他,只是他努力演绎出来的那个人。
想明白了,她终于也释然了。对贾斯汀既没有爱,也没有恨了。他只是自己成长路上的一个陷阱,幸亏大家投入的都不多,撤身时也不必太痛。
想开了,她也淡然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爱情感冒,更让她增加了许多的免疫力。对于众多的追求者,更可以坦然处之,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到自己喜爱的小说中去。
记得她回到文学社的那天晚上,与刘臻白只是相互淡淡的一个眼神,轻轻的一个微笑,然后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
转眼两年,眼见着毕业季就要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小的心里总是有些怪怪的,生出许多的怕意来。
“毕业了大家就会各奔东西,有的人一旦错过,也许就会终生不见。”
闭上眼睛回想自己大学4年的时光,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个影子出现。
他似乎从来没有与自己走近,但是却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自己的生活。
他总是那么淡淡的,淡淡的笑,淡淡的呵护。可是每一处的关切总是那么的恰如其分又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冷漠。
“他总是那么用心的刚刚好吗?既不靠太近,又没有走太远。”
两年的时光里,两人在一起谈的最多的就是文学。共同的爱好,相互的促进,让两人时常会产生出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
“可是毕业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了吗?”小小心中生出许多的焦躁来。
4年姐妹,谁看不出她的这点小心思?可姐妹们又懂她,她绝对是那种爱在心中口难开的人。
有一天,姐妹们在网上购物,指着一条粉色的手链给小小看。“听说这种手链很是招桃花呢!”
小小的心“咯噔”一下。两年后又看到这招桃花的粉手链,心中瞬间生出两种情愫来。
一种是恨意,当年被贾斯丁设计的恨意,他的爱总是在演戏,他不去做演员真的可惜。
一种是爱意,原来自己心中模模糊糊的那个爱的影子,现实生活中真的存在。只是他的爱意表达太过模糊,自己也没有用心的去感悟他。
正想着,耳边又有姐妹们的议论声。
“你说招桃花这种事儿,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的?”一个姐妹故意问。
另一个姐妹斩钉截铁的回答。“桃花当然是好事,只要不是烂桃花就好。你说是不是,小小?”
小小未回答她,只是淡淡的一笑。
没想到姐妹却在耳边低低的叮咛一声。“不要太过于矜持,小小的给他个暗示。这个时候了,一旦错过可就错过了。”
小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两天后,小小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粉色的手链。
那天晚上刘臻白看到了,心头猛的一征,一抬头看向小小。
小小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小小一阵脸红,忙垂下眸子,避开眼神。
刘臻白却笑了,小小的心意他怎会不懂?
可两人依旧平淡,在外人眼中,他们既没有走近,也没有走远,依旧平素样子。
这又急坏了小小的姐妹们,忍不住再问:“你与那个社长究竟怎么样啊?”
小小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笑。
弄的姐妹们倒是十分的抓狂,忍不住半路截下刘臻白,问他具体情况。“喂,你对我们家小小究竟什么意思啊?如果没意思的话就赶快走开!我们可不想我们家小小再受伤害!“
刘瓅白也是淡淡的笑,只回了一句。“我可从来没想伤害她。”
言罢,走人。
留下姐妹们又是一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究竟有没有意思啊?”
其中一个姐妹,微微一笑,解了大家的困惑。”你们没感觉他们两个才是一路人吗?”
“噢——!”姐妹们点头,说笑着离开。
毕业后,小小和臻白留在同一所城市,相互照顾的过活。
又是两年后,他们结婚的请柬发放给了大学里的好朋友们。
婚礼当天,刘臻白将苏小小手腕上的那条粉色的手链摘下来,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拍了拍,按了按。
抬眸看向苏小小。
穿着洁白婚纱的苏小小向他婉儿一笑。臻白的意思她懂,就像当初自己的意思,臻白秒懂一样。
“你才是我心中的那个所爱,当你我靠近时,便会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