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住在孙家自己房子,享受独立生活的自由快乐。
2000年入冬,爸爸骑三轮车买些煤囤着,准备过冬就不用再买煤了。
到了腌咸菜的季节,爸爸骑三轮车带着妈妈去赶集,买些适口的蔬菜回来腌咸菜。
妈妈腌的酱咸菜特别好吃,孩子们来看他们的时候,都带上几包,还让捎给今天没来的孩子。
前几天妈妈腌的芹菜大家抢着吃,大米不断夸奶奶腌的芹菜太好吃了,爸爸妈妈很得意。
12月份的一天,爸爸和往常一样骑三轮车去集市,准备今天多买些芹菜,腌上一大盆,让孩子们吃个够。
春尧在陕西的二弟弟离婚了,生活的很窘迫。他的父母就想带着儿子孙子来烟台投奔大儿子春尧,凑这个机会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没想到春尧从车站接来老老小小一共5口人,这么多人吃住都成了问题。
爸爸害怕小女儿荣琪和前公婆关系处不好受委屈,曾多次劝说荣琪不要这么好说话,荣琪说:“你们是我的父母,我应该孝顺;那人家也有父母,也是应该孝顺的。”
爸爸无奈的点着荣琪说:“你啊,真是个王母娘娘,心底太善良。”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荣琪和春尧都犯愁了:该让他们暂时去哪里住?
想来想去,荣琪想先安顿到孙家村爸爸妈妈的小院,那里正房对面还有几间配房。再说和爸爸妈妈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人多也热闹。
但是荣琪的想法太过简单,没充分征询爸爸妈妈的意见,完全从自己喜欢热闹的角度出发,没考虑爸爸妈妈其实是喜欢清静的,和旧日的亲家在一个院子里住该是多别扭。
这边春尧和他二弟跑了几天考察了几天市场,准备办个鸽场养鸽子。正好孙家村的房子富裕还可以养鸽子。
这天,春尧突然来到孙家,说要收拾出南屋当养鸽场。
这房子是大儿子荣泰出钱买给爸妈住的,他们想办养鸽场用房子总得和爸妈商量一下吧。
再说了南屋里爸爸还放了一些自己整理的杂物,有录像带、光盘等一些私人物品,总得给时间让爸爸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春尧来了不由分说就把南屋里的东西往外扔,爸爸在一旁看着很生气。
但是爸爸考虑着小女儿的苦衷,也不好意思发脾气理论,只能把气都闷在心里。
一连好几天心情抑郁憋屈:自己过了大半辈子颠沛流离的日子,好不容易老来得福,有了自己的一方净土一片小天地,谁知道好日子没过多久就碰上这样有苦难言的破事。
现在对自己的小院子连话语权都没有,谁都可以不请自来侵犯自己的主权,这还是自己的家吗?
这天下午,村里的几个老太太来家找爸妈打牌。爸爸因这些天心情不好没有兴趣玩。
闷闷不乐在小院里踱步,一会看看小炉子上炖的苞米馇子,一会翻翻小屋顶上晾的咸菜。
打牌人手不够,喊爸爸来凑数,爸爸无奈的来应付。一边玩一边看炉子上炖的苞米馇子。
妈妈心胸宽广啥都不在乎,谁也影响不了她玩牌的兴致,专心坐在牌桌边玩。
筹码一角钱,输赢都不在乎。
往常爸爸玩牌好算计,用手一摸就能知道是什么牌,逗大家开心。今天心不在焉的玩牌,也没说有什么不舒服,有时出牌很慢,有时呆呆的走神,也没心情逗大家。
玩过几把,爸爸突然顿住了,一股脑把牌全推了,自己软绵绵倒在牌桌边。
把大家吓坏了,几个人赶忙把爸爸扶上炕躺下,妈妈又掐又按,让他们快给孩子们打电话,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到村口因路窄进不来,几个人急忙把爸爸抬到救护车上,这时爸爸还惦记着孩子们,嘴里还能含糊的说出话来:“别忘了腌的芹菜分给孩子们吃。”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大家都不明白爸爸是什么病,赶紧赶到最近的开发区医院,医院进行多方面检查初步诊断脑溢血。
医生说患者年龄太大只能保守治疗。大家认为开发区医院能力有限,又急速转至烟台市里三甲医院毓璜顶医院。
大医院患者多,没熟人需要排号等待,好容易住进医院还没有床位,安排在走廊病床,几经折腾,已经过去六七个小时,错过脑溢血抢救的黄金时间。
这个医院的医生还是认为病人年龄太大,不建议手术,主张保守治疗。
爸爸住院后,大家商量如何照顾医院里的爸爸和在家的妈妈。
先给莱阳的二妹荣慧打电话,二妹夫礼平懂点医学,知道脑溢血不会很快好,让他们把人安排开,分班护理,边电话里嘱咐边起身赶往烟台。
他们把妈妈接到二弟家,让弟媳霞姝和孙女们照顾。
爸爸经过几天的住院治疗,病情仍不见好转,他们认为应该告诉外地的大姐大哥。
我们接到消息十分震惊:那么健康硬朗的爸爸,怎么会突然脑溢血?
大弟荣泰找了辆车,带全家去烟台看望,并说路过我家带我一起去,这样都能快点到烟台。
小车一路飞驰,车里的我们无心交谈,心情格外沉重。
我想一个多月前离开烟台回莱芜,爸爸身体挺好,也没有高血压那些老年人的常见病,怎么会突然脑溢血呢?
小车到烟台,先到医院看爸爸,爸爸还在发烧昏睡,病情很严重。
我和荣泰商量让他们先去开发区看妈妈,我留在医院护理爸爸,明天再去看妈妈。
那时已是傍晚时分,弟弟妹妹这几天寸步不离都很累了,我让他们都跟车回开发区休息。他们说大姐坐一天车够累了,先休息一晚。
我说别争了,这几天你们更累,后来还是二弟留下和我一块照顾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