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与傅九自从入宫后,再没有离开了。没有夏法宗的意旨,均不得离开,甚至时刻被人监督着。
“我们这是被软禁了吗?”唐雪看着院外守着的侍卫愤怒地喋喋不休:“这是要把我们与夏天一样,困在宫中一辈子了?”
傅九想起见到夏法宗时,自己体内仙根的呼应,以及一直围绕在他身上那一层金色的帝王之气,他恨不得马上就把他干掉了,但他知道还不行,还不是时候。于是,傅九又笑着安慰唐雪:“别急,我们先在宫里住下,看他下一步如何?”
唐雪无奈,目前的现况是他们除了在宫里以外,别无去处了,主要是没人敢收留了。只是他们若想走,早就走了,但不能走啊,夏国有男主激活血脉的机缘,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些机缘拿到手的,否则男主就无法完全激活血脉了。
“阿九,你感应到什么了吗?”唐雪问,进入夏国后,先是被困在地牢里,后来在公主府休养生息,也不曾外出过,如今又被软禁在宫中,想到处去寻得那份机缘,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傅九也摇了摇头,唐雪见状,马上就泄气了,但傅九的话又让她燃起了无限的希望,傅九说:“但我看见了。”
“嗯?”唐雪震惊,这次是看得见的吗?
“在哪?”
“在夏法宗的身上。”傅九施施然地回答。
唐雪一听,再次泄气,在一国之主身上,可想而知,那个难度有多高了?
“别担心,是你的,始终是你的,谁也拿不走!”傅九一副早已拿到了那份机缘的模样。
这时,正当唐雪在惋惜难以从夏法宗身上拿到机缘时,夏天带着元元进来了。
那一身紫色丞相服,长翅帽,肤白如凝脂,红唇皓齿,步伐徐徐不紧不慢,犹如那棵青松,哪怕遇上狂风暴雨,也悠扬生长,无惧风雨,只当看到她那凌厉的眸光时,总让人不自觉地多了一道伤感,又犹如黑暗中唯一的一盏路灯,孤独地亮着,显得极其幽寂与哀伤。
唐雪看着徐徐而来的人,心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情感,道不明理不清,望向傅九,他悠悠地眯着双眸,不可捉摸的表情似乎比夏天本身更神秘。
男主到底是咋了?唐雪腹诽。
“唐唐......”元元倒是开心地飞了过来,嘴里塞得满满的,可想而知,它吃得很好。
唐雪厌恶地看着它,只想扔大风车,无奈元元意识很高,飞过来的同时也飞高高了。
“唐唐,你好吗?”元元高高在上地问,嘴巴鼓鼓的,甚是可爱。
被软禁,被监视,能好吗?唐雪白了它一眼,没有回答,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
夏天来到两人身边,眉头紧皱:“夏国疫情爆发。”
“什么?”唐雪很是惊讶,傅九倒是风平浪静。
疫情?什么疫情?唐雪等着夏天继续往下说。
夏天看了看二人,尤其是盯着唐雪多看了一会,让唐雪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这夏国的疫情又关她何事啊?她不懂修炼,不懂法术,也不是医者,更不懂医术,她无法救人啊!
怎么这疫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话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疫情?
唐雪看着夏天,夏天眉头皱得更深了,说:“白米疫,一种全身除了脖子以及头部以外,其他地方全长满了类似白米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会吸食人的血肉,三十天后,染了白米疫的人只剩一副白骨与脖子和头。让人见之,心生恐慌,避之不及。它的传染性极强,一个呼吸,就能让人染上了。而染上这种东西的人,只有三十天的生命,在这三天内内,将要承受米疫的啃食,痛苦三十天,最后在痛苦中死去,若说死后脑部还有意识的话,死去的人还能见到自己森森白骨的躯体。”
听完夏天的描述后,唐雪也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了长寿公主,全身除了脖子以及头部以外,全长满了白米一样的东西,不禁鸡毛疙瘩顿起,可长寿公主不止一个月的生命啊。
怎么这么复杂?这到底有何联系?为何长寿公主不会死?甚至说是这东西不让她死!
唐雪看向傅九,眼光中透露咨询他的意见,而与他四目对视时,傅九却是笑容可掬,毫不关心这东西的模样。
转而唐雪又想:男主有何好担心的?他又不会死。死的都是别人,尤其是她自己,男主一个黑化,她就得凌迟!
却听闻男主说:“现在夏国什么情况了?”
“举国伤痛,众人恐慌,医者无策,生者痛苦,死者恐怖。”夏天无奈回答,身为一国丞相,曾经的惊雕者,可惜也只是束手无措。
“夏丞相,来此又是为何?”傅九问。
“不知二位可是有法?”夏天期待二人回答,期待有可解之法,但不曾想到傅九竟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讽刺地说:“这种情况,只怕夏丞相要去问你们的国主才能得到更好的答案了!”
“傅公子何出此言?我们国主最近也是焦头烂额了。”夏天忧国忧民又无能为力的神情,充满了哀伤,单纯的哀伤未曾让她多想有关夏法宗的为人,毕竟她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不必如此哀其伤,不过你生来如此,想必终其一生,也会如此为国为民,哀其伤痛,哀其不平,哀其不公,哀其不屈。”
夏天不明所以,盯着傅九思索片刻,仍然愁眉紧皱,宫内表面看起来平安无事,实质早已人心惶惶,生怕白米疫会传入宫中,一旦发现一例,将是灾难的开始,可白米疫传染性极强,国内已有,若再不制止,只怕宫内有,也是迟早的事。
“曾说唐......”夏天想继续问什么,但此时突然来了一道圣旨到,传唐雪与傅九二人到紫宸殿问话。
唐雪与傅九面面相窥,心知肚明,问话?还能问什么话呢?绝对与白米疫有关!
唐雪与傅九第二次进入紫宸殿,她远远地便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夏法宗,如同第一次所见,夏法宗除了脖子和头部以外,其他地方包裹得比长寿公主还要严实,虽然只有一只眼睛看世事,但眼神依然如潭渊,深不见底。
这时,众人见唐雪与傅九来到殿前,纷纷低头窃窃私语,唐雪甚是讨厌这种氛围,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出来,反而要给人“背后捅一刀”的感觉?
“大胆刁民,见了国主还不见跪拜?”这时,不知道哪位大臣做了出头鸟,大声地指着唐雪与傅九二人骂道。
唐雪循声过去白了那位大臣一眼,沉默不语,她懒得与这种人费口水,她就是不跪,更不可能让男主跪!
唐雪回头朝傅九笑了笑,不管众人如何看,二人均是不语,你不语,我也不语,看你们到底想干嘛?若是单纯想他们二人过来跪一下,倒不必如此,因为他们是不会跪的。唐雪看着众人,心中暗暗想道。
最终还是夏天打破了僵局,她声音细腻,正气洪亮,众人皆可听闻,她说:“国主让唐姑娘与傅公子过来,想必是为了白米疫一事吧,要不唐姑娘你说说你的看法。”
唐雪一愣,她虽然见过长寿公主全身长满了这种东西,但与夏天描述的也完全不同,因为长寿公主不会死,而其他人却只有三十天的生命,这种东西,她完全没谱啊,让她说,她说什么呀?
她才不说,继续保持沉默,与众人对峙。
这时,傅九悠然开口:“夏法宗,你怎么看?”,而这三字“夏法宗”惹引得众臣议论纷纷。
夏法宗颇有内涵地盯着二人,不语,但这时的国主不语,这些大臣却有一人高声嗡嗡地嚷起来:“当初唐国也出现了这种白米疫,据说唐国公主的血可解。”
“荒唐。”傅九厉声道,又盯着夏国国主道:“夏法宗,你想怎样?”
这时,夏法宗讥讽一笑,说:“如你所见,我能怎么办?那是我的国民,我能怎办?”
“你的眼里还有国民吗?你现在又想玩什么?”傅九怒声喝道。
夏法宗不语,盯着傅九,此时,紫宸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没一人敢出声,众臣更是低头弯腰,等待宣判似的。
而夏天再次打破了僵局,她说:“让一女的血去拯救整个国民,实属不该,先别说一个人的血有多少,而我国国民众多,不是一个人的血就可以解决的,更何况,我们从历史所知,唐国灭了,唐国国民全部没了,若是唐宫公主的血可以救他们,为何他们还会死?可见这种‘据说’不可靠。”
“夏丞相,你说如何做才可靠,先有国民失踪一事尚未解决,现又有白米疫,再不解决,只怕夏国也要亡了。”众臣中,一人看得非常透彻,而唐雪从中得知了,之前失踪的人,竟还没找到。
此言一出,惹得夏法宗怒发冲冠,他重重地拍了拍龙椅扶手,吓得众臣纷纷跪拜。
沉静一瞬后,夏法宗挥了挥手,让身旁的太监宣旨退朝了。
至此至终,唐雪都蒙查查的一副状态,只是二人依然被软禁在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