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里的人见莫可知不肯道歉,便轻咳了一声,说:“你既不肯道歉,那我就替你道歉吧!”说完他用手拨动了一下轿帘,似乎立刻就要下轿。
莫可知闻听此言,惊的立刻跪下,口中说道:“世子切勿动怒,属下这就道歉!”
轿子里的人这才放下轿帘,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
莫可知双手抱拳,转着圈儿团团鞠了个躬,口中说道:“适才莫某鲁莽,伤了诸位,实在是对不住了!敬请诸位大侠海涵一二,勿与在下一般见识!”
他嘴上虽在道歉,心里却在想:“哼!一群粗野卑贱之人,我暂且先服个软,回头瞧我怎么收拾你们!”
群雄听他说的阴阳怪气,知道他并非真心道歉,本想再次破口大骂,又着实忌惮他那柄古怪的镜子,况且又听萧寒天念出关于莫可知的那四句谶语,知道这幻术大师神秘莫测,招惹不起,便不再说话,自认倒霉,所幸都是些皮外小伤,便自行涂抹了烧伤药膏了事。
萧寒天见众怒已平,也不愿意再追究,便问莫可知:“你们无天神教光临敝处,想必也是来竞逐盟主的吧?不知欲派何人参赛?”
莫可知没有回答,只回头望着那顶八抬大桥。
只听轿中人轻轻答了一句:“我!”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却极具穿透力,在场的每一个人,竟都觉得这声音像是在自己耳边响起一般,听得清清楚楚。
轿中人话音刚落,只见轿子忽然从八名轿夫肩头飞起,在空中连旋八圈,然后如流星一般直直地飞上比武台,稳稳地落在了台子上。
萧寒天唯恐轿中人做出什么不妥之事,连忙飞身跟上,也稳稳地落在比武台上,在轿子前边站定。
轿帘掀开,走出一个人来。
只见他长身玉立,轻袍缓带,丰姿清雅,俊美无双。
萧寒天见到此人,登时呆住了,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看不出是喜是忧。
轿中出来的人,居然是萧廷玉!
台子下面,许多江湖豪杰认出了萧廷玉,不由得议论纷纷:“咦?这不是萧盟主的公子吗?何时成了无天神教的人了?”
令狐曦与黎桥见好奇之人甚多,有心想看萧寒天的笑话,便装作无意地把萧廷玉的身世之秘说给了身边人听。
不多时,台子下的人已尽数知晓萧寒天被人陷害、妻子被假冒、儿子也被假冒的事情,尤其是在听到萧寒天亲手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萧廷玉,竟是仇家朱宸濠的孩子时,台下一片唏嘘,个个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萧寒天。
萧寒天内功深厚,自然是将群雄的议论尽数听在了耳中。若非他历经诸多沧桑坎坷,心胸早已广博如海,此时恐怕已经被气晕过去。
萧廷玉望着萧寒天,礼貌地拱了拱手,面无表情地说:“无天神教朱廷玉,特意远道而来,参加武林盟主竞逐赛。请问萧盟主,比赛何时开始?”
萧寒天见萧廷玉对自己的态度既客气又疏离,心里一阵难过,又听到他自称“朱廷玉”,更是觉得心痛如刀绞。十八年的养育之恩,难道竟真是养出来一个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
当着武林群雄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马上开始!”
随着萧寒天一声令下,盟主竞逐赛的鼓声热火朝天地敲了起来。
参加比赛者共二百余人,皆是各门各派推举出来的精英。
萧寒天将参寒选手分成了四组,分别在四个比武场地进行比试。每组参赛者都有五十余人,最终胜出的四名组级高手,将竞逐盟主之战。
华山派的参赛选手,齐东海派出了吴幻晨。吴幻晨有点吃惊,想到自己与李飞阳武功差距太大,心里很是没底,便对齐东海说:“徒儿学艺不精,只怕辱没了本门威名。”
齐东海大大咧咧地鼓励他:“没事儿,你只管放心大胆地上,有为师替你撑腰呢!”吴幻晨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静待参赛。
少林的参赛者是悟色大师,武当的参赛者是远方道长,云台观的观星道长则派出云十参赛,临赛前他还在不断地叮嘱:“不许出重手,不许伤人!”云十连连点头,心里却早已技痒难耐,只恨不得立刻在天下英雄面前显露一下身手。
铁剑山庄派出了黎墨,芳菲谷派出了沈十七,其余各帮各派,也都派出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而令狐曦,则派出了副帮主燕无歇。燕无歇本无竞逐之心,奈何令狐曦一力举荐,燕无歇万般无奈,只好勉强同意。
比赛共分两轮,先是拳脚,然后是十八般兵器。
台子上四组选手你来我往、拳脚相向,打得不可开交。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时地鼓掌叫好,大呼精彩。
太祖长拳、形意拳、醉拳、八卦掌、绵阴掌、一指禅、铁砂掌、子母绵掌、绝命腿、八盘腿、连环腿……忠勇鸳鸯刀、五虎断魂枪、莫敌相思剑、五行望月锏、百变流星锤、夺命狼牙棒……三十六帮、七十二派各施绝技,在比武台上奋力将本门武学发挥到极致,极力展现本门武功的独特魅力。
萧廷玉所在的第四组中,他成了不败的存在。
白袍翩然,折扇轻摇,面含微笑,潇洒自如。紧张的比武对他来说,宛若是闲庭信步。
与他交过手的五十五位高手,没有一个能在他手里撑得过十招,多数都是三招即被打下比武台。
有几个靠着躲避功夫勉强撑到十招,最终也还是逃不过被萧廷玉一脚踢下比武台的命运。
萧寒天静静地瞧着萧廷玉,心里五味杂陈。分开还不到两个月,萧廷玉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就连他在比武场上使用的武功,也不再是萧家那熟悉的穿花蝴蝶步、无影掌和摘星拂穴手,而是变成了他从未见过的武功。
“这么短的时间,玉儿从哪里学来这些奇怪武功?莫非都是朱宸濠教他的?照这样下去,只怕这盟主之位,是非他莫属了!而他现在的心思,难道已经彻底倒向了朱宸濠那一边?”萧寒天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