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7.一把纹身的手枪
书名:从前,人们,敬畏,神明 作者:沈舟 本章字数:6121字 发布时间:2023-07-05

                            个性主义思潮


  对于一件需要长久精力以及坚定毅力才能完成的事业来说,“跟风党”颇多,但是真正坚持下来的只是极少数人。


  相当大的一部分人会对他人长久而枯燥的坚持而望洋兴叹,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会表现出一种轻蔑的态度,在他们看来这种长久的坚持是一种妥协(其实无非是一种对于自我无能的安慰剂,通过诋毁他人来获得自我内心的安慰。),同时他们并不满足于自我安慰,他们总喜欢把自己的这种近乎病态的思想对着四周传播,通常情况下,绝大多数人会对他敬而远之。但是相当一部分跟他有着相同想法的“精神胜利者”们,则会聚拢到一起。


  现实之中,绝大多数人是沉默的(这种情况在一个压抑的生活环境下更为突出),而少数人则是极度的具有攻击性。他们反对任何一种自己不理解、不认同的声音,并且认为把那些他们不认同的观念进行污蔑、诋毁和贬低就能达到抹除(事实上,这确实也是一种廉价而高效的方法。群体性的、大范围的、口号式的观点输送更容易让其他人跟着自己一起狂热起来。)群体性地对于异己观念的攻击,以及来自封闭交流圈子内的反复洗脑性的言论堆叠复制让他们更认为其自身观点的不可动摇。每一个原本孤独的少数派都集合到了一起成为了言论上的多数派。


  扯着嗓门喊的声音最高的那个人成了最有理的人,重复、密集而高频的无脑言论最终在争论之中占据了上风。


  在这里我要讲的是,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是难以发挥自己能力和压抑的,这是正常的。任何人类社会也不曾存在过一个遍地都是诗人、画家、作家或是音乐家的时代,社会金字塔构筑的主体依旧是工人、农民、手工业者。生产环境和从事的劳动技术本身决定了绝大多数人是沉默、压抑而内敛的。自由、奔放和诗情画意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场生活的外遇,即便少有的几次宣泄情绪,宣泄完之后依旧得投身于工作之中。


  没有一个人能够脱离劳动而存在,区别的只是劳动形式而已。


  而那些少数的群居的偏激言论派则来自各行各业,其愤怒的核心是来源于自我认知中的才华得不到施展以及自身的社会阶级地位与他所认知的自己不匹配。


  个性这东西其实本就不存在,每个人本都是独一无二的。


  因此想要从芸芸众生显得特立独行,看起来像那么回事需要的并不是个性,而恰恰是抹除自己的个性,向一种怪异而非个性的文化趋同。


  他们似乎永远不懂得。平凡与忍耐是常态而非无能,叛逆和暴躁是自慰而非个性。


  狂怒和集体性狂欢似乎总有种让人欲火焚身的魔力。形式化具象化的标签是最简单的让自己和旁人区分起来的方法。少数派就代表个性吗?这是个好问题。把头发染上各种稀奇古怪的颜色,把身体纹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和颜色,在身体上镶上各种材质各种颜色的挂件,在皮下植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对着器官进行各种切割改造。诸如此类,更像是某种邪教徒的狂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个性是孤独的,是不需要别人认同的一条孤独的路,而非一群狂热者的狂欢,用攻击的方式咄咄逼人地逼着别人认同,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不自信。


  我本身并不反感个人出于某些原因对于ta本身身体的残害,因为那是属于ta自己的身体,与别人并不相干。但一旦某些不正常的东西想要通过扩大化,想要通过人数上的优势挑战正常人的理性,扭曲其它其它人的价值观或者审美时,我便会产生不可抗拒的敌意来。


  物质条件的逐渐改善,越来越多的表演性人格必然会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公众面前。媒体的蓬勃发展让人们更方便地接受各种消息。(但是也更加本能地放弃了思考本身。)更加畅通无阻的道理、更快速和便捷的交通、更快速的生活、更快餐式的文化传播以及比以往更容易聚集起来的极端思想。


  诚然,很难把一个小学时靠着故意在同学面前出丑来博人眼球或者靠自残来引起父母注意的孩子,与一个在街头对着无辜的路人出手的小混混,或者某个在楼顶坐着的等待着警察和围观的人围起来的想要自杀的人联想起来。


  在所有的事物走向极端之前,所有的冷漠和沉默都成为其背后无声的推手。


  我在与一些新时代的年轻人接触之后发现,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并非是不了解这些新兴产物中的一些是有害的,他们某些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甚至把对于其自身身体的慢性消耗,视为对外界的一种旗帜鲜明的对抗。


  所以,在我看来,个性化被作为标签贴在年轻人身上,除了社会发展所带来的巨大精神空虚以及随之而来膨胀的个人表现欲,在很大程度上也与ta们所处的生活环境和个人经历有关。(确实有不少通过自残形式来缓解精神创伤的案例。并不能以非经历者的角度去评价ta们。)


  在观看电影或者是其它作品时,我个人确实会产生一些对一些新鲜事物的美好感。(有些是新生事物本身确实具有美感,还有一种则更类似于新鲜感,像是在海边长大的孩子憧憬隔壁,在隔壁长大的孩子憧憬海一般。)也许是我天生对美有一种距离感,不会看到一朵花美好就把它种在家里或者纹在身上,一只金丝雀在森林里叫的好好的,非要把它关到笼子里。将文字或是图案纹到身上,更多的时候其实更类似于一种精神的宣泄,其实更类似于自己内心世界渴望被外部理解的情感表达。但是通常情况下,这种诉求最终得到了与期望值相反的反馈。这些思想不趋同而都渴望被外部世界理解的孩子们,最终被外部世界归类于“新人类”而聚到了一起,他们没有共同的信仰爱好或是话题,单单是因为都是纹身、有鼻环、舌钉或是其它标识而被划分或者自我归类到了一起。(绝对的公平是不存在的,显然,相对的公平也是不存在的。)而那些在身体上安插各个配件或者在皮下植入各种东西的年轻人则更加显得精力充沛。这种行为其实更有点像一只受伤之后就把自己伪装成豪猪的小猪,用标志当做身上的刺与其它人保持一段距离。(有的是因为收到过巨大伤害,而有的则是源于对某种精神力量的崇拜。)既然,人类的长久文明之中出现过将颜料或者其它东西涂在身上的历史过程,也有过纹身或者在身体上刺字的记载,那么便不能野蛮地把纹身或者其它行为视为“野蛮人”的行为。


  但是,从主观上,我反对将任何行为都赋予某种意义。进而对其它人诋毁或者打击。既然对身体进行改造是一种自由,那么不对身体改造顺其自然也是自由。并不存在什么把某些人纹在身上就有了精神加持的说法,也不存在什么新新人类就需要做某些事情之类的说法。


  人终归是有自我主观能动性的动物,不管是社会发展带来的无休止的话题争斗,还是无处不在的意识形态的相互斗争。哪怕全身心地投入到其中,终归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


  你总得为自己负责,为自己而活着。


                             泛爱文化


  在食物紧张、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吃树叶、树皮或是泥土。(这是一种单靠想象永远难以感受的苦难,毕竟现在我们生活在一个猪狗都穿衣的年代。)吃人的历史也总能在某些书籍的记录里找到。(尽管它每次提及总是尽可能极其隐晦地一笔带过,但是它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与过去,现在依旧在某些地方依旧发生的事,现在某些学者开始煞有其事地批驳起那段吃人历史,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对于历史缺少一种敬畏感。)道德在生存都无法保证的年代是不存在的,但是在基本温饱不需要担心的年代,道德又开始肆无忌惮地泛滥。


  牛羊猪最早作为人类的蛋白质供给和食用储备而从野兽驯化而来,牛马之类的动物也作为工具类动物(辅助人类耕种或者运输)而被驯化,狗和猫类(狗在某些地区可以作为辅助交通的工具,某一些可以辅助放牧或者狩猎、看家护院。但在我看来在经历了某些阶段之后它们是作为精神伴侣而被饲养的。)被饲养则更多地建立在人和动物某种建立起来的感情基础之上。


  我听闻了很多动物报恩之类的故事,人们更多表现的是精神愉悦和口头赞扬。从没有听说过因为一只羊而让整个羊群体免于被杀命运的。人类充其量会选取一只或者几只动物给它们戴上“王冠”或是予以其特殊待遇,可食用性动物并不会因为道德观的拓宽而改变被屠杀的命运。(当然,在这里,形式主义大可以搞什么安乐死或者在杀死动物之前祷告的把戏,毕竟在屠杀之前举办仪式以此取乐的把戏在历史当中也屡见不鲜。)可以肯定的是,随着人类文明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一种“宽容”的吃的文化正逐步取代过去“野蛮”的吃的文化。(虽然同样是吃,现在甚至会在屠杀动物之前让它们听摇篮曲之类的音乐。)


  也有些地区,会在吃食物之前做出祈祷的手势祷告一阵子以此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当然被ta们吃掉的食物也会在被吃掉前祷告感谢被ta们吃掉。)增强了用餐的仪式感或许从某种意义上真的能减轻食用动物肉而引起的罪恶感。


  但是,我恰恰相反,我对于肉食并没有什么罪恶感反而有着莫名的爽快感。(当然,前提也得是别人所养的动物,我自己所养的动物死后我是不吃的。其实说到底也无非是把别人养的动物吃掉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了。)


  随着生产的发展和劳作的细化,牛被分为了耕种牛、奶牛、或者肉质牛。(当然并不是说其它的牛不能食用,但是其它类型的牛大多能享有比较长的存活时间。)同样的,猫狗当中的观赏类也很少被食肉。(得益于猫狗肉类并没有成为肉类消费主体、观赏类动物与饲主在成长过程中建立起的感情、有专门供食用,肉质口感较之更好的大型品种。)


  每个人习惯不同,爱吃的肉种类不同。这里顺带一提,有些人是由于家里饲养猫狗或者个人喜好的原因而不吃某些肉类。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因为不吃猫狗肉者向吃猫狗肉者宣战而引起的,起初,ta们只是看着别人吃猫狗肉感到不适,然后ta们看到那些活着的猫狗便会想到那些吃猫狗肉的场景而感到生理不适。ta们在内心里把不吃猫狗肉者和吃猫狗肉的划分开。以善恶的标准把“对立”的一方的定义为“非人”。(客观来讲,人类确实擅长在任何领域搞对立。和平只是暂时的,斗争永远存在。)


  同样的后来诞生的“素食主义者”们极端的也会攻击或者仇视那些肉食主义者。(早期的素食主义者通常并不会这么做,ta们通常把素食作为自己严格履行的标准来约束自己,而不是以自己的饮食习惯去强制要求别人。)值得一提的是,一旦意识形态对立,那就意味着对立的双方就不存在彼此理解的可能。(对立的结果就是双方远离并污名化另一方,而打着“主义”的一方则不断通过极端的洗脑和说教来达到团体内部稳定的目的。)


  泛爱的概念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爱。更多的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产物。(传统的爱更接近于:我觉得事物美好,我爱ta,我为爱付出努力,我从爱其它事物当中获得了快乐。而泛爱的方式则接近于:我觉得事物平庸心生怜悯而爱,这是一种伟大的爱,我爱ta,ta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我的爱应该被所有人所认可,ta应该感激和理解我。)


  人类有时候会通过自我感动的方式来达到自我的精神愉悦和满足。在食物匮乏的年代人类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做其它事情。但是等到不必为基本的穿衣吃饭问题奔波的时候。人便会通过做其它一些事情来消耗产生的多余精力。(一些跟风式的集体性公益活动便随之开展了起来,它们运营壮大的根本便是鼓吹活动本身对社会的意义和影响。当然作为帮助把人多余产生的精力消解干净的活动本身是有一定意义的。为了运营而搞出的各种博人眼球的活动。鼓吹和抬高公益活动的社会价值也是常有的事,当然也不乏动不动就上升到全人类高度的活动。)


  人类在群体性聚集时很难保持自己的理性,同样的,投身于某种ta们所认为的崇高事业当中,也会令ta们狂热且偏执,对于别人的劝解充耳不闻并予以攻击,便沉浸于一种自我陶醉和满足的氛围之中。


  我永远不会否定个人行为对集体事业和大环境的影响,但是过度夸大个人某些行为对整个大环境的影响本身就是偏主观和野蛮的。沉浸式的个人自我欣赏、自我陶醉式(当然,时代的传媒发展,让人更容易找到与自己观念相接近的人形成某种有着共同认知的小团队,彼此相互影响再进一步加强彼此的信念感和使命感。)行为从宏观上看对于外部的影响微乎其微。(从浪漫主义人文关怀角度上来说,这些事情本身可能对个人的影响颇为深远,既改变了ta们某一部分的价值观,也潜移默化当中影响了ta们择友或者择偶的标准。)


  任何形式主义的人们关怀终究不过是满足自身表现欲和虚荣心的表达,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捡起一个垃圾或者一场作秀表演而改变分毫。


                                 性别战争


  我听说过很多关于童年时就对孩子进行认知干预而让人或多或少产生性别认知障碍的例子。


  有一天,一个人带着十几个孩子在草地上玩,玩了一阵子之后他用颜料在ta们脸上涂上各种颜色,他强制要求那些孩子们相同颜色的聚在一起,让黄色的跟黄色的待在一起,蓝色的跟蓝色的待在一起,绿色的跟绿色的待在一起。


  原本玩的投机的孩子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因为脸上涂抹的颜色不同而分开了。他对着每个“阵营”的孩子不断重复地向ta们重复“同一个颜色便是同一个阵营,不同颜色便是敌人”的观点。


  最终ta们向着先前玩的投机的别的“颜色阵营”的孩子出拳,最终打了起来,孩子们的战争愈演愈烈。


  如果用黑白的颜色定义性别,那么最开始的性别认知便是单纯的黑和白,非黑即白。有些概率性产生的白中掺杂着黑或着黑中带白的自我性别认知产生,但是并不能得到当时社会的理解。(当时相当一部分性少数派人士有心里负罪感,认为是自己前世作恶受到惩罚导致的,或者是自己被恶魔附体了。)虽然在过去的文献记载中确实有过不少对男男或者女女之间情爱的隐晦描述,但当时还是习惯把这视为某些人的奇特爱好范畴里。


  随着人类文明的进程,开始有人重视便研究性少数派来。社会福利的增多、生产资料的积累必然会带来对少数群体的关注和提高ta们对应的人权。(注意,我在这里引用的是人权而绝非特权。对于少数派的关注和人文关怀永远不应该凌驾于其它人的权力和尊严之上。)诸如近日,我又不知道第几次听闻了某个跨性别者凭着其特殊身份担任了某国要职。(不靠着自身实力公平竞争而单纯依靠特殊身份打压对手,这本身不也是一种对性少数派的歧视吗?)


  如果一种权力的被赋予不加节制,并且漏洞百出。那么其必然是荒谬且疯狂的。


  有一天,一个堂而皇之的男性(生理男性)赤裸着身子进入了女公共浴室,他声称自己心理上是个女性,因此进女浴室是合理的。同样的他在侵犯另一个无辜女性的时候也是被法律所允许的。(法律并不能对男男或者女女之间的非自愿性行为进行处罚,这在目前法律的认知范围内都是难以评判的。)因此,每一个男性对于女性或者女性对于男性的强奸案例的施暴者一方都可以用性别认知障碍来脱罪。(对于受害者一方的冷漠,和对于存在于纸面上的道德仁义的一味纵容的行为,并不能把其视为道德的进步,而应该视为一种满足自己内心虚假道德价值观的病态表现。)


  从客观上讲,认同性少数派远比成为性少数派更重要。(因为某些人表演作秀需求而抬高少数派,恰恰会把少数派与多数派割裂开来,成为彼此对立的两个团体。真正的人权永远是群居而非圈养。同时投机主义者对于特权的嗅觉永远要高于普通群众,真正的性少数派最终成为政治游戏的牺牲品和投机主义者的垫脚石。)


  下面的则是一个无关一切的故事:


  有一天,有一个人来到了银行里,同行的那几个人在忙着往外面运钱,(ta们事先已经被人嘱咐过了,说是以前都是一场演习而已,他们只要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假枪比划比划,众人便会很配合他们,他们在枪上纹上卡通图案,向众人展示一下好让ta们不要那么紧张,配合演出。)一切看起来似乎顺利极了。


  那人跟着同行的人演完了,转身便想着往外走。


  一声枪响,那人连同着他手里的手枪倒在了地上。


  几个人跑过去查看,枪是假的,上面还滑稽地印着什么图案。


  似乎是那人的照片,但是此刻ta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早已看不清ta 的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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