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内,唐雪看着端着小器皿朝她走来的嬷嬷,不断后退,本来看着满是白米疫的嬷嬷已相当惊骇了,而嬷嬷还不断地朝她靠近。
“你要干什么?”唐雪再次发问,无奈无人搭理她,嬷嬷一如既往地朝她走近。
“你别过来,再来,后果......你负哦?”唐雪拔下发中的碧血簪,她不能用力,唯一能用的只有此簪了,若不是无奈,她也不想使用此簪,毕竟此簪一出,又是另外一起风波了。
对了,唐雪心头一想:不念咒,就当普通的利器来用总可以吧,对,就这么办!
“你别再过来了。”唐雪用簪朝前刺了几下,嬷嬷见状,确实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只是不过瞬间,嬷嬷又朝她走了过去,唐雪唯有不断后退,但无论她退至何方,始终在小黑屋内。
唐雪见状,又心生一计,在小黑屋不断后退的她,缓缓靠近那位一直不言不语的美妇身旁,出其不意地一把举起碧血簪顶着美妇的脖子大动脉处,说:“你再来,她就要死了。”
嬷嬷终于不再朝她靠近了,眼睁睁地盯着美妇以及唐雪,恨不得把唐雪撕了,咬了。
“把门打开。”唐雪想走,挟持美妇做人质。
“你想走?”美妇问,声音清脆动听,让唐雪以为她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大好人,实质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唐雪用碧血簪顶住她的脖子,腹诽:不想走,难道还想留下来等着被你们宰吗?
“你觉得你走得了吗?”美妇又问。
走不走得了,总归要试试吧,做人哪能被动被宰?她从来就不是这么被动的,否则又如何抱得了大腿,刷得了好感呢?
“贵妃娘娘......”这时,嬷嬷开口,但还没说出重点,便被称为贵妃娘娘的美妇阻止了。
“莫不是你们也想用我的血来自救?”唐雪不断搭话,她希望多拖延些时间,让男主发现她被抓了,从而赶来救她,虽然她只是一个路人甲,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自信男主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你说呢?”贵妃娘娘站起身来,出其不意伸手反攻,唐雪躲之不及,竟被紧紧地掐住了脖子。
“怎样?掐住了脖子的感受好嘛?”贵妃娘娘嘲讽地问,而唐雪压根就没想过她懂武,虽不是修炼之人,但绝对是懂武之人,否则不会轻而易举地反手攻击。
“娘娘......”嬷嬷又唤了一声。
“拿过来,试试看。”贵妃娘娘命令嬷嬷前来,被掐住脖子的唐雪难受得要命,其实她也并非完全不能动了,手上还抓着碧血簪,实在不得已下,她必然会念咒来拯救自己的。
这时,嬷嬷端着小器皿靠近唐雪,唐雪再次近距离看到了里面的白米疫,竟是有生命的一团东西,不断地迂回蠕动。
“你说这东西,是不是从你嘴里喂下去,会好点呢?”贵妃娘娘变态地问道。
“喂?喂......喂?”唐雪不敢相信,她们会有如此想法?竟会想让她吃了这东西?
“哈哈.......”贵妃娘娘笑得极其夸张,转而又温婉地说:“瞧你被吓得?我又怎么舍得喂你吃这些东西呢?”
贵妃娘娘说完,挥了挥手,嬷嬷走过来,抓起唐雪的手,用粗针一刺,一道血流缓缓流出,滴进小器皿中,此时浸了唐雪之血的白米疫,逐渐变得枯槁,如同一块被烧焦了的黑炭。
嬷嬷见状,开心道:“有效,娘娘。”
“那么取血吧,好生养着她。”贵妃娘娘说完,松开了唐雪,唐雪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而正当贵妃娘娘准备离开时,小黑屋的门突然从外被打开了,一道光从外刺进来。唐雪的双眸一时适应不了,也看不见来者是何人,但从贵妃娘娘的话语中得知,是夏法宗。
这时,夏法宗说:“贵妃若无事,就回吧,好好待在宫里,若无召,不得外出。”
贵妃娘娘沉寂一瞬,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下了,身旁的嬷嬷赶紧扶起她,匆匆离去。
此时,唐雪也看清了来人,束发冕旒,暗红色绣边深黑色外罩的龙袍,黑色的手套,正是夏法宗,看清楚是他后,唐雪心中有说不出的愤怒,百姓之生命,于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宫外的生灵涂炭,他不去管,宫内的水深火热,他也不管,反而来管她这个亡国公主!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雪虽愤怒,但毫无畏惧,优雅起身,把碧血簪插回发中,再与之对视。
夏法宗见状,笑了笑,似乎对于唐雪的镇定并不意外,反而说:“碧血簪,世间仅此一物,你当收好。”
“你不稀罕这东西?”唐雪惊讶夏法宗的不觊觎。
夏法宗倒也实在地回答:“此物仅此一人能用,我要来何用?”
唐雪未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之前大部分人都稀罕得很,没想到在他这里,竟是这样的答案。
是其他人的无知,还是其他人被利用了?
既然眼前人不稀罕,那么他又稀罕什么?
“那你到底想干嘛?”唐雪问,同时朝小黑屋唯一的一扇门望过去,她渴望从那扇门处离开这间令人压抑的小黑屋。
“你觉得我想干嘛?”夏法宗笑了笑问,甚至朝唐雪走进了一步,唐雪见状,赶紧后退。
“你有后宫佳丽三千,我不适合你的。”唐雪惊慌失措地后退,她以为他看上自己了。
“哈哈......”夏法宗听后大笑,低头说:“你是忘了国殇之恨,我可忘不了。”
唐雪闻言,又是一愣,她知道自己是亡国公主,但她与夏法宗之间的关系, 倒是完全记不起来了,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到底想干嘛?”唐雪问,既然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么他又想干什么?
“我想干嘛?你看看现在夏国人所受之苦,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出一份力吗?”夏法宗理所当然地问,唐雪哑口无言,心里却骂他太不要脸了,身为一国国主不出力,反而理所当然地认为她该出力,可惜他不是男主啊,要她出力,也是为男主出力,其他人只能靠边站着,何况这么多人让她一个人的血去拯救,岂不是太荒唐了吗?这不是明君该有的举动。
“你觉得我该出力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血能够解决的问题,你觉得那个‘据说’真实吗?”唐雪奋力反驳。
夏法宗可不管她的意愿如何,讥讽地说:“贵妃不是做了实验吗?白米疫不是以肉眼可见度枯槁了吗?”
唐雪无语,一种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感觉!
这时,夏法宗不再与唐雪多言了,他拍了拍手,掌声响起之后,从小黑屋的门外,进来两位侍卫,只见二人抬着一个人,一前一后缓缓抬着进来。
待两位侍卫走进后,唐雪看清了被抬进来的是何人,竟是长寿公主。
“公主?”唐雪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法宗,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把她怎样了?还是她怎样了?看着双目紧闭的长寿公主,想起了当初邀她进府的一切,又想起为了她与男主被长跪于紫宸殿的那个瘦弱身影,还有为了让前太子伏法,她奋不顾身的情义,可如今她竟安静地躺在眼前,她,她是死了吗?
唐雪盯着夏法宗,渴望从他眼中得到答案,虽然她对长寿公主也没有多少好感,但却是第一个收留了他们的人,也是从这么多人中,唯一认可了她品质的人。
“她只是睡着了。”这时,夏法宗缓缓道来。
唐雪神情松了一松,仍怀疑夏法宗的所作所为:“你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你想用她来干什么?”
夏法宗一听,哈哈大笑,对于唐雪的说法颇为讽刺,开口说:“其实我有一儿一女的。”
唐雪震惊,她想起了谋反的前太子夏轩,可他不是夏法宗的亲生儿子啊,若一女是长寿公主,那么一儿又是谁?
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夏法宗,那双犀利的眼神,让她瞬间想到了霍将军,以及霍将军有恃无恐的所作所为,还有他也包裹得一样的严严实实,如今看来,这一儿难不成就是霍将军?
“看来你想到是谁了。”夏法宗看着神情又愣又惊的唐雪悠悠道来,接着又在唐雪的注视下,脱了手套,那双爬满了白米疫的手让唐雪见了毛骨悚然。
“你?”这一幕证实了唐雪心中的猜测。
夏法宗又说:“我的子孙后代都是这么个样的,她们的母妃都会在他们出生后,死掉。”
唐雪惊讶地听着这一切,简直是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自己的孩子自出生起就失去了母爱,同时只能与白米疫共生?
“我也有自己爱的人,就是已自爆的皇后,你见过的,我不想失去她,所以未曾让她怀上我的孩子,也无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她的,只要她陪在我身边即可,可是后来你也看到了,事情并非能如我所愿。”
唐雪不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这些又与她何干?
“所以现在我想试试,能不能和自己爱的人过一辈子,能不能与之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