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导游，你叫什么名字？我很喜欢你。”凌云高兴地向其问道。
“哟，还有个硬盘？哼，我叫清风，从历史上讲，我们良渚文化才是你们中原仰韶的爹。我从知乎到咱们江淔沪地块上都这么讲！是不是撒谎你别管，就是一定要唤起阿拉吴越人宝贵的本土意识！”
“呵呵是么？我特么太喜欢你了。清风你知道么，作为一个越人，你是今天他们之中唯一的爷们，”凌云笑了几声，“这一窝子江南小皇汉，嘴里都是高贵的大义，实际上干出来的窝囊事，对汉人内部而言不过是惑乱和分裂。言高而行鄙，是为恶。
但你不一样，清风你作为一个越人，无遮无拦地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言行一致，你是他们之中唯一的爷们。你面对并且承认自己的真相，你比他们所有人都勇敢。我赞赏你。”
凌云笑着看他，笑着扫视其余的江南小伙子，最终视线落在江南皇汉的伟大领袖，秃头猴身上。“想干皇汉大业是嘛？你要谢谢自己淔江老乡，他站了出来，帮你拎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后适合干什么工作。
我帮你讲解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干起来的大业又算什么东西。
从分子人类学现有的研究，除少部分区域外，南渡人口在江南，都没有占到人口主体。这就导致了江南本土的汉化，残留的问题至今没有解决。换句话说，土著对抗汉化的能量异常强大。
你老乡今日说的话看似偏狭，实际上是东南沿海吴越土著地域主义的复苏前兆。我不得不向你们反复强调，这一切，势不可挡。
你老乡今日站出来，是上天来提醒你，想对着其他地区的汉人放肆跳梁之前，先整理好自己家再来抬头说话。
民众间相割裂孤立，各执私见，散而内讧自斗，此乃古越普遍遗俗之一，即无能整合而导致的政治碎片化。也正是因此原因，吴越民系永远地在政治上孱弱无力，反复耻辱地战败。这是江南之地一切历史命运背后反复重演的规律之一。
不要腆着脸指责碎片化只是岭南粤人的问题，那叫推脱责任。你们吴越人自古至今也不过如此。不要以为文章上撒的谎多，就真比别人好多少。吴越不是别的，吴越即百越之一，吴越乃百越之首。
我谅你江南皇汉的本事，根本收拾不干净自己家，遑论扛起皇汉大旗。今日，不管是你老乡，还是你们自己，不过是把这特点重演一遍罢了。
我若是吴人，那我才是唯一最出色的吴人！因为唯有我，看懂了自身族群宿命背后的秘密。你们除了咒骂其他汉人民系以外，没什么本事。
文盲的狂态不足以改善自身的命运，文盲的智商不足以看懂自身的命运。文盲当了皇汉也不过是在折损皇汉的名誉。你们咒骂我们北方汉人究竟何益？
你们这样放肆的丑态，对得起把你们从野人变成汉人的南下汉人吗？不就还是在重演你们先祖反复表演过的丑态？”
凌云起初说服自己不生气的，但是现在确实不得不承认，这位江南皇汉伟大领袖对着自己满嘴“胡人胡杂”地疯狗般咒骂，早已经让自己起了诛贼的心。自己早已经不再用理智说话，是熊熊灼烧的怒火，在驱动着自己在狂怒中报复。
小伙子们后被清风小导游的乡土悲情所分裂，前被凌云不顾一切的报复攻击，也不再众口一词地当皇汉，反倒开始自己互相议论争执起来。
怎么说呢？前半场，看的是他们众正盈野，每一个正气昂然；后半场，看的是他们党争纠纷，满场子各执一词。
恍惚间，凌云仿佛到看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祖先江南大儒，如何地从众正盈朝，到分崩离析。
他轻蔑地扫视着伟大领袖，伟大领袖早已经气急败坏，再不顾得伪装的得体，撕破脸泼妇一般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果然就是北方人！与皇汉对立的群体之一就是胡人，我说的胡人虽说是文化意义上的胡人，其实就是你们北方人！
北方性格本质上，就是胡人性格！你这个人就是北方的胡杂！祸害我皇汉运动的就是你们胡杂！”
“北方人，胡杂！北方人，胡杂！”周围的江南皇汉们疯狗一般，咬牙切齿地咒骂嚎叫起来。
到底为什么恨我们？凌云不理解，这种仇恨异常地怨毒，好像淤积了很久，并不是今日才产生。
“你攻击我们，就是想让中国的皇汉失去领袖！你这种胡杂，以后我们江南皇汉军屠的就是你们！”
旁边的俩东北兄弟也是惊呆了。换谁不震惊？头一次听说江南皇汉原来不止把东北人打成满鞑子，甚至我们中原人乃至整个北方人都被打成了胡杂。还叫嚣着要来屠了我们“胡人”。
“貉子你得了失心疯了是不是？！你他妈是哪门子领袖？谁认你这种东西？！好好看看自己的马仔，自己是皇汉是皇越都分不清，干你妈的皇汉大业？江南皇汉有你这种貉獠贱类，以后真能开进沟里去！”凌云并不反对撕开脸开干。
“你为什么气急败坏来攻击我？因为你就擅长干这个，你只擅长污蔑和开除他人汉籍，但自家的吴独分子，你个蠢貉子又没本事收拾。你越无能收拾乱局，你就越气急败坏，所以你一脸败相，以为别人要来毁掉你江南皇汉的大业！
瞅瞅你现在的逼样，你有资格给谁当领袖？！一点摔打都经不起，你当你妈的皇汉领袖！滚回家算计你的江南小买卖去，小店主还拎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
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已被逼到凶暴至极。凌云已经彻底放下怜悯和修养。
剩下的马仔，还在一旁焦灼不安地围着清风争论，清风被围在当中，神情异常亢奋，使劲论证大家其实都是良渚人，至于究竟要怎么当皇汉，自己也说不清了，更顾不上自己的伟大领袖和凌云的干仗。
凌云扫视着叽叽喳喳的琐碎争吵。其实今天构成诛心一击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这位偶然插进来的清风好兄弟。要没有他帮大忙，这位名叫方斌的江南皇汉大领袖不至于束手无策，逼急了疯狗一样咬人。
说偶然，其实也不偶然，所谓天垂象是耳，事端起于微末。
“北方，胡地……北方人，胡杂……”方斌疯狗一般的咒骂，凌云充耳不闻，轻蔑冷笑着扫视他手下乱作一团的马仔。
马仔是借领袖的能量而存在，领袖同样也是借马仔的能量而存在。
“江南皇汉要都是你们这种逼样，那本土问题都收拾不清明。还敢跟谁放肆？更别提就凭你们放过的厥词，以后准备提头谢罪！”
真可怕。
懒得管整个混乱的场面，凌云转而面向被围的两人道：“我们三个走吧。至于这些吴越小文人的后代，到底真的是皇汉，还是皇越，是要来屠屠了我们北方胡人，还是要屠屠了我们黄土高原老农民，就让这帮蠢貉子自己先辩经辩出个结果。这里轮不到我们插手。东北什么情况，咱们正好一起聊聊。”
三人正欲离开，伟大领袖方斌面沉如铁，恨恨不甘地拦住三人。凌云再也不掩饰，怒声骂道：“滚开！不是叫嚣要屠了我们胡人么？你的马仔已经赶着要给良渚抬旗，不是给皇汉抬旗了，我谅你一身下三滥的本事，也摆不平良渚的山头。你他妈还想当江南猴王？！先数数自己的江南，到底有多少山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