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千逐步停稳,思念慌忙跳下地。
柏寒梧:“为何不想坐了?”
“我……有些头晕。”思念竭力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她不禁怀疑是否因为自己过于神经质才会产生方才的错觉。
“你放心,我不会再伤你。”柏寒梧郑重其事的说道。
思念记得,这是他第二次同自己说这样的话。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强调这句话,除了夜潜王府之事她对不住荣太妃外,她自问再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他是谁?”柏寒梧突兀的问道。
“谁?”在反问的瞬间,思念的脑瓜终于转圈了。
在她看来,柏寒梧既已看到穿云箭,应该会联想到那晚的事,她没有撒谎的必要。
只是,她不愿意扯出三川。
柏寒梧:“本王并未限制你的自由,你若想见他出府便是,何需假借孔明灯传信?”
她能说她午后出府找了吗?她能说她没有找到吗?她能说她实在不想待在这里吗?
思念:“当夜之事臣女无话可说,若殿下心中还是不快,臣女明日会自请离开。”
她竟然以为他是在重提旧事?她竟然胆敢以离开王府作为要挟?她明明知道母妃是不会同意的!
他怒意渐起,看她的眼神也随之发生变化。
这令思念很不安,她自觉并未说错话,他为何要这般冷眼相待?
思念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殿下刚刚还说过,不会再……再伤臣女。”
人虽处于劣势,但理必得站稳。
柏寒梧语气略有缓和:“若你无伤在身,想必也不会轻易示弱吧!”
思念:“倘若殿下不使用‘嗜血折扇’,臣女还是有胆一搏的。”
打不过没关系,跑就是了!
柏寒梧闻言,诧异的程度不亚于刚才看到她“教训”赤隼:“你竟知道‘嗜血折扇’?!”
对于她,他总觉得知之甚少。
她擅武功、懂医理、能驯兽;她体质特殊、性格果敢、心思缜密。
这样的女子,怎能不令人好奇?
思念:“知道。”
从他一出手的时候,她便知道了。
她不知道的是,自柏寒梧收了这件玄妙的武器,凡是见识过它威力的人,都死了!
柏寒梧欺身上前:“折扇之事,你可向旁人提起过?比如……他?”
他不知道,若是她点了头,自个儿会怎么做。
思念再想往后退也没有地方了,因为身后就是榕树干。
此时,二人距离之近使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她并未向旁人说过此事,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稀奇。
可如今,他竟然如此严肃的质问自己,这就显得不寻常了!
柏寒梧直视她的双目:“念念,不要骗我。”
思念刚想说“没有”二字,却不料胃囊里的酸水不合时宜的上涌,将喉咙灼烧的十分难受。
她不便当这他的面将秽物吐出,只得别过脸强行将之咽下,好巧不巧的又被呛到了,从而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
她伸出手将其推开,自己则躬着腰走到了树干的背面。
待到咳嗽停止的时候,她气息微喘眼角凝泪,面色涨得通红,胸腔被震的隐隐作痛,只得用手捂住心口。
此时,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无论如何,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柏寒梧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她接过帕子,低头将眼泪和口水擦净,而后顺势将之拢入袖中:“折扇之事臣女从未与旁人说过,殿下安心。”说罢,向其行了别礼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