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眉头一皱,大声问道:
“是何人击鼓?”
他心中甚是纳罕,自己刚来这里上任,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有人上门来伸冤,这真的是令他很震惊,想必这桃花县也不是面上那么和谐吧。
“回大人,是一个叫洛小月的女子,告的是桃花县县长及桃花县李高和林原。”
“什么?”
王远和蒋欣两眼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走,去前堂。”
一阵紧张严肃的升堂,王远低头扫了眼跪在前面的小月,此女看起来单薄瘦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口气同时状告桃花县钱权排名前三的人?她有什么来头?
此事定有乾坤,他拿着递上来的状纸看,蒋欣也在他身后身子前顷偷瞄,两人是越看越心惊,王远捏着状纸的手甚至都有点抖起来。
他稳了稳心神:
“洛小月,你是要状告桃花县的县官,富商林原以及李高?”
“正是,县官老爷纵容包庇林老爷以及李老爷,导致他们私底下为了一己私欲罔顾人命,不择手段,有玩忽职守之嫌。”
王远盯着小月眼睛射出精光:
“民告官若是证据不足为诬陷你可知后果?”
小月挺直腰背: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还有证词在上,大人可要为民女做主啊。”
王远又逐字逐句的瞧了一眼状词,李高果真是胆大妄为,薄薄的状纸上也写有林原违法的份,纵容管家与李高私下合作做了许多违法的事情,自然是难逃其咎。
王远把状纸往桌上一放,捋了把胡子心中瞬间却有了几种念头,早几年前就有听闻桃花县洛河村被淹的事,这个事被传的玄乎其玄,传到后面说是有桃花仙救了他们,他自然是不信的。
他对此事心存疑惑,这次被贬来此,也是正中下怀,正好调查一下当年之事。
桃花县虽然远离京城,但是这里的桃子桃花声名远播,只是桃子不易保存,所以京城人士也极少有人能吃到,只能吃到桃子罐头,可即便是这个桃子罐头也是极好吃的,吃一口绵绵软软的口齿留香,甚至传言有些病中之人吃了这桃子罐病都好了几分。
再说桃花瓣被京城的胭脂铺千里迢迢采购过去做成胭脂,京城女子都以用到桃花镇上桃花做成的胭脂为乐。
他正顾自想着,堂下鸦雀无声,可是衙门外早已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更有原洛河村的村民声援。
大家议论纷纷,很多老百姓早就对李高一家子看不顺眼,桃花县中若有李高看得上的资产,他便会不择手段,以极低的价格闹得别人家破人亡,也势必要得到。
李申成天吃喝玩乐,惹事生非,看上的女子总是逃不出他的手心,更别说殴打他人欺负老弱病残之人。
李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丈夫跟儿子如此不堪,她却一昧地护得要紧,对待家中仆役也甚是严苛,一般人都不愿意上李家做活。
反倒是林原口碑稍好一些,之前他的原配夫人乐善好施,美丽温婉,虽说商人重利,他也不会为了利益去逼迫别人,他的儿子虽然嚣张执垮但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别人。
县官老爷在桃花县多年一直没有升职,早已与当地的百姓熟的不能再熟了,他秉承着无功但也无大过的作风,让人恨也不太恨得起来,爱也爱不起来。
现在三人突然被告,又牵扯起往事,老百姓奔走相告,来了一个又一个看热闹。
赵县官林原李高匆匆而来,三人打了个照面都是心中惊疑,王知府给赵县官设了座。
李高看到小月心中一震,不过他不露声色地行了礼。
“你们三人可认识此女子?”
赵县官与林原俱都摇了摇头,唯有李高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点了点头:
“回大人,此女叫洛小月,原是我们李家一奴仆,刚给她放奴书,不知他犯了何罪?”
“李高你可听清楚了,她是原告,她并未犯罪,她告的是你们几人!”
三人大惊纷纷喊冤。
王远也不急,把手中的状纸以及李老爷手写的忏悔书给赵县官看:
“证据在此,冤不冤枉你们且看了再说。”
赵县官看得瞪大了双目,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看向林原与李高面露震惊。
林原拿过来状词仔细一看也是觉得一阵晕眩,只觉得手中的纸重千斤,差点丢掉。李高瞧他们两个的行径心中惶恐惊疑,他接来瞅了一眼,便面露土色,脚下一软,踉跄了一下。
他没想到自己手写的忏悔书居然会在小月手上还被告到了新来的知府这里,这不是自己亲眼目睹烧掉了吗?他心中灰败惊慌,想辩解都是于事无补了。
“李高你可有话说?”
李高如强弩之末垂死挣扎,他突然怒气冲冲地指着小月:
“草民,草民并没有做过这些,这些一定是这个洛小月假造的,为的就是污蔑我。”
“哦,她为何要污蔑你?”
“这,这,或许是哪个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指使的。”
“呵,据本官所知在这桃花县,林原说第一,你就敢说第二,你说谁敢指使她呢?”
赵县官与林原此时也是自身难保,恨死李高了,当下也不想费口舌,怕说错话,只是眼神狠狠地射向他,心中纷纷骂他是蠢货。
小月依然坚定:
“林老爷为了把洛河村的大片良田给抢走。故意在修建提坝的时候,指使吴大吴二用差的材料做了一个缺口隐患,就等决堤以便冲毁下面的良田与村庄,逼迫村民在危险之下不得不迁移。”
“你一个为奴的人懂什么?血口喷人。”
赵县官这么多年养的肥胖身子一颤:
“李高,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我本官重来不知原来这是你的手笑,我还以为是天灾没想到却是人祸。”
李高已经满脸是汗,心慌不已,可面对小月眼中还是带着凶光:
“我,我没有,大人您不要听她瞎说,洛小月你说的话可有人证?”
王远大喝一声:
“传人证。”
不一会儿,自称吴大吴二两兄弟走到堂中跪拜后直呼冤枉。
林原微叹一声闭上了眼。
李高终于绷不住了,他颤抖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顾不得擦脸上的汗看向这两个兄弟喃喃道:
“怎么可能,你们不是消失了吗?”
吴大满脸怒气:
“大人,李高以我们家人为威胁,让我们把堤坝一处做一个有问题缺囗,大水一漫便能冲毁这个缺口,事后给了我们一些银子,让我们远走高飞。
可万万没想到等我们出了城半道上,他就派人要杀人灭口,幸好早被孙大哥知晓,他让我们出城后便偷偷躲在路边换装另走他路,马车早已经是空的,他派的杀手追来之后,马儿发狂掉在了路边的悬崖下,他们才肯放过我们,可他这黑心人把孙大哥也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