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身的同时往身后看去,我们的背后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好几只鬼,跟昨晚的鬼保安一样,双眼猩红。这些鬼见一击不中,马上又向我们围了过来,我也来不及多想,伸手咬破手指,一边后退一边在手心画镇灵符。
可刚刚画了两笔,两只鬼已经到了我的身前,我只能放弃画符,直接将咬破的手指伸直向他们挥去,血珠顺着我挥动的方向溅在那两个鬼的身上,哪知道这两只鬼比昨天的鬼保安更疯,尽管身上被血珠集击中冒出青烟,还是不管不顾的向我疯狂的发动攻击。
“别纠缠了,快跑!”这时姚毅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的朝着他的方向转身跑去,只见他的身后也跟着三只鬼穷追不舍。这些鬼太疯狂了,而且明显我的血能产生的作用有限,现在只能拖延时间,争取小花她们清理完山上的鬼后来支援我们。
顺着后山前面的路跑了没一会,前面又出现了几只红眼鬼挡在路中间,右手边是一条小河,我们只能转左,跑进了后山山下的一条土路。这条土路上面全是鹅卵石,跑起来脚底板踩的生疼,但后面就是疯鬼,不跑又不行。
跑在前面的姚毅突然伸出右手指了一下,我看到右手边的不远处还有一条很窄的水泥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不讲什么爱护花草人人有责了,直接踩着土路旁边的草坪就向着那条水泥路跑去。
忽然我的右侧一阵发凉,我知道是被鬼追上了,想也不想就把我右手往右边一挥。之前咬破的是右手的中指,之后一直在握拳跑路,右手上已经满是鲜血,这一拍之下耳边传来一阵烤肉时常有的滋啦滋啦的声音,以及一声惨叫。不过我没敢回头看,而是脚下更加用力的奔跑。
“前面有扇门!”姚毅突然大声喊道,我抬头看去,果然在面前一百多米的地方,出现了一扇关闭着的铁栅栏门。我突然心里一紧,这应该就是那个永远封闭的四号门吧,相对于作为主要通道的一、二、三、五号门,这个四号门确实太小太不起眼了,两边的铁栅栏门合在一起也就三四米宽。
“前面好像是四号门,是死路。”我说话提醒姚毅。
“门不高,我们翻过去!”姚毅也不敢减速,只能继续往前跑去。
这一百多米我硬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身后的阵阵阴风时刻在提醒我要再跑快些,可就在我和姚毅快要跑到四号门前的时候,一大群红眼鬼从左侧的后山上跑了下来,堵在了我们的面前。
好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绝望,就看见紧追着这群红眼鬼的身后杀出的小花和陈菲。两个女孩一个是黑色灵气利爪,一个是银白的长指甲,杀的那些红眼鬼好像无头苍蝇一般的乱串,看来就算是疯鬼也知道打不过要跑这个道理。
陈菲和小花见到我和姚毅居然出现在她们的前方,便冲过来挡住了追在我们身后的几只鬼,小花问道:“王哥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们刚刚上山我们就被几只鬼偷袭了,一路跑到这里的。”我无奈的说。
“王哥,你们稍等,我们先把这些鬼处理完。”陈菲说着,又准备向那些鬼扑去,可刚刚做了个前冲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一股莫名的吸力从我们背后传来,牵动着我的身体往后倒退,我努力想要往前来挣脱这股吸力,但是根本做不到。我惊慌的看向身边的姚毅和小花,还有身前的陈菲,他们很明显也被这股吸力吸住,小花和陈菲纷纷将利爪插入了地面,想要稳住身体,却发现这股吸力将她们的整个身体都拉扯的离开了地面。
是四号门!我们背后五米处就是四号门的铁门!
那些红眼鬼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站在距离我们十几米开外冷冷的看着我们,而我和姚毅在完全无法借力的情况下,终于被吸到了四号门的门边,却没有意向之中后背碰到铁门的触觉和声音,只是眼前一黑,然后是急速下坠的感觉。
我猛然一下站了起来,板凳碰到后面的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我茫然的看着四周,我怎么会在教室里?
“王燎烧,你在干什么?”讲台上的年轻女老师怒视着我,是我的解刨学老师。
然后我就感觉有人在拉我的衣角,我低头一看,是坐在我邻座的张晓蕾。
“上课睡觉就算了,睡糊涂了还做噩梦?还不快点坐下!”老师见我一脸懵逼的表情,只能让我赶紧坐下,课堂里面马上传来一阵笑声。
“快坐下来,丢死人啦。”张晓蕾使劲拉着我的衣角要我坐下,我这才有所反应,在哄笑声中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真做噩梦了?”张晓蕾小声的问我,我摇了摇头,脑中乱作一团,完全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为什么会在大学课堂上?姚毅他们呢?张晓蕾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浮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让我不得不放弃思考这些问题。
我下意识的把手伸到裤子口袋去拿手机,却发现手机也不见了,摸出来的竟然是已经失传已久的江湖神器BP机!我连忙按亮BP机的绿色显示屏,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02年3月2日。
2002年3月2日!我大一下学期开学的日子,也是我得知张晓蕾死讯的日子!对啊,就在这堂解刨课下课之后,班主任就会来找我,然后告诉我张晓蕾的死讯,并把她写给我的信转交给我,但是……
我转头看向坐在我右手边的张晓蕾,长长的睫毛,灵动的双眼,可爱的翘鼻,正认真的记着笔记,再往右边看去,是她同寝室的几个女生。然后我又转头看向教室的后面,肖沁、林杰和戈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发现我转头立刻对我挤眉弄眼,应该是在取笑我刚刚突然站起来的举动。
再打量一下周围,这个教室也是老医学院的教室,并不是新江汉大学。我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这不是在做梦,难道是我穿越了?
“你怎么从刚才睡醒就变得傻兮兮的?”是张晓蕾的声音,我转过头看着她,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明显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流泪,连忙一边拿纸巾一边问我:“你哭什么呀,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马上察觉出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把眼泪抹掉,笑着对她说:“没有,没有,就是刚刚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把我吓到了。”
“多大人了,做个梦还能吓到哭鼻子。”张晓蕾笑着把纸巾递给我,她笑起来真好看。
前面传来两声咳嗽声,我一抬头,正好对上美女老师冒火的眼神,我可是坐在教室最靠前的第二排,连续的举动被美女老师看的一清二楚,差点就要出离愤怒了。我连忙低下头,拿起一支笔装模作样的在书上随意乱画着,脑子里却一直在激烈的碰撞,之前的记忆和现在的场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与不真实感,我根本无法确定现在的状况,我到底是真的穿越了,还是进入到了幻境之中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我迫不及待的走出教室,老医学院的校园情景映入眼帘,这个校区在几年后就全部翻修重建了,看到这一幕真的让我有些感慨。
“你刚刚怎么了,突然站起来。”三个死党从后面搂住了我,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睡迷糊了。
“今天下午就一节课,下课了去打CS啊?”戈凯提议道,看着眼前这一幕熟悉的画面,我又恍惚了起来。或许,我之前那些所谓的回忆,其实就是刚刚做的一场梦?
“老王你别发愣啊,到底怎么样嘛。”戈凯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
“好啊,没问题,上网我请。”我笑着说道。
我借口说去学校门口买包烟,独自下楼转了一圈,操场、食堂、宿舍,包括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都是当年的模样,甚至小卖部的老板一看我走过去,就直接给我递过来一瓶二厂汽水和三根七星的“散烟”,然后我付给老板一块五毛钱。
经过这一趟,我更加确定这不可能是做梦,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真实的梦,而且我刚刚也掐过自己了。我决定一会中午找时间再扩大范围转一转,来确定这里会不会是幻境,不过一般的幻境是不可能有非常大的范围的,也很少会有人用幻境去如此真实的还原场景。
如果排除掉以上两种可能,那我可能真的是穿越了。
口中的二厂汽水还是那熟悉的味道,但当我点燃七星香烟的时候,又让我产生了一些质疑。七星是混合型香烟,是我刚刚学会抽烟时比较喜欢的烟,但有一次感冒时,发现这烟抽起来一股子石灰味,自那之后就改抽红金龙和黄鹤楼这种烤烟型香烟了。现在,我却完全没有对七星烟味的反感,抽起来感觉很自然,我揉了揉脑袋,无奈的列出了第四种可能,就是我真的刚刚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让我以为我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这里才是真正的现实。
最让我无奈的事情,只要一想仔细搜寻我的记忆,头就会剧烈的疼痛。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教室,我刚刚坐下,张晓蕾和另外几个女生也回来了,一看到张晓蕾,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如果这真的是穿越,或者这就是现实,该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