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感召没有使他回心转意回归镇政府向那些人们低头。
回到宏图也不可能了,他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薇儿对他说:“是不是也想着做些生意?”
他不禁感叹:“没有资金,又能做什么生意?”
“你忘了身边放着一个别人求也求不到的条件!二姐家什么生意的?”薇儿眨巴着眼睛向他暗示着。
甄铭的二姐只比他年长一岁,只是天生一副姣好面貌,得以嫁给姐夫这家条件相当富裕的家庭。二姐家跑着从蒲城到省会的一趟班车。说是班车,莫若说是运输车!蒲城很多贩卖布匹、窗帘的商贩很大一部分靠二姐家这趟车运货。薇儿所说的也许就是这些,寄希望能靠着二姐家的便利条件做生意。
“不可能,别瞎寻思了!”甄铭直接否定了薇儿的提议。虽说是亲姐弟关系骨肉亲,二姐不会说出什么来。但毕竟家有公婆,而且公婆又皆是势力的俗人。当年由于二姐结婚两年未育,公婆曾多次从中作梗逼迫二姐夫与二姐离婚。每次去他家,老以为要贪他家什么便宜!他们那种居高临下的对他如同救世主再造父母的姿态让甄铭作呕。自然而然甄铭也很少到他们那种让人自卑的家中丢人现眼。
“你这个家伙,脑子里怎么一根筋?在自己亲人面前,总比你去求你单位的那些人要好!”薇儿点着他的脑蛋如是说。
甄铭嘴上虽说不同意,想到现在的境地,却也只有那样做了。
薇儿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1000多元,家中又再次变卖了粮食,加上甄铭新发的600圆薪水,好不容易凑够了四千元现金。
母亲年轻时也曾学过裁缝,听得了他们的建议后,自然也是不遗余力的支持。女儿尚小,薇儿教书无人照料,此刻正好一举两得。母亲在照看门面的同时又能照看好女儿。
定商铺、进货,一切安排妥当。一切似乎并没有费什么周折。有二姐搞运输的这个便利条件,进货上大不必成批的占用资金。每个窗帘布样打来三米一块窗帘即可,等有人定时即可发货,省钱便捷。当然这些运输费是免费的!
当开张的鞭炮想起来时,他竟不自觉地有几分欲哭的冲动。他感觉自己的创业经历也许从今天就要开始了。
建军领了几个同学来道贺,虽说微不足道的贺礼,却也使他感到万分的欣慰。最终还有朋友与家人没有忘记你。
建军对他附耳道:“你要请那个家伙了吗?”
他疑惑的问:“谁?”
“那个家伙!你邀请一下吧?”建军对他挤眉弄眼地示意。
甄铭这才悟到,他说的是刘洋。
“那小子!我懒得和他结交。”
“叫一声吧!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建军对刘洋上次给甄铭使绊子那事知晓得一清二楚,知道甄铭对那混蛋心存不满。
“我不叫,要叫你叫?”他想起那件事就满腹的不忿。
“我刚才叫过了,不行!他说只要你把他还当做朋友,他就来。但是我叫不行。”建军把手机递给他,语重心长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建军的意思很明了,他现在正处于落魄时期,不宜多树敌人。再说想在刘庄做生意,这种刘洋之流的地头蛇是断不能得罪的。小人对你做事是不讲手段的。这家伙肯定会暗自搬弄是非的对他的门面百般滋扰,到那时的麻烦会源源不断。
MD!这算什么世道?甄铭不禁心中骂道。
他极不情愿的给刘洋打了个电话。
“甄铭呀!我以为你把哥们忘了呢?”
“哪能呢?到哪里我也不会忘了我的刘洋哥呀!”甄铭几乎被自己的虚假噎道,差点吐出来。十几天前,刘洋对他的那次圈套的洗刷,使他如鲠在喉的作呕。
“今天开业,这么久才打电话?”
“这不是忙吗!要不是早给你打电话了,这场面没你刘洋撑着,还能有什么气派!”他话语中已透漏出几分揶揄他的意思。
“不在宏图干的好好的吗?怎么想起回家开窗帘店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乱子了?”那小子反唇相讥,电话那边传来可憎的笑声。嘲笑!幸灾乐祸的嘲笑!
“托你洪福!我又被宏图排挤出去了。”他索性直白的说出来,让这混蛋把他那种幸灾乐祸的愉悦表现到极致。
“呵呵呵呵。”电话那边的笑声继续着,使他的手颤抖着想甩掉电话。
建军急忙夺过来电话:“你哪那么多废话?你来不来?就等你自己了。”
“来!来!这种喝酒的好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那小子屁颠屁颠的挂掉了电话。
建军望了甄铭两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兴些!今天你成了老板了!”
“你拉倒吧?反正对这小子就是不舒服。在这个高兴时候把他拉来败兴!”他骂骂咧咧的领着建军进了屋。
“我靠!不等我来就开席呀?”刘洋这小子没进门就听到他的狼嚎。
甄铭急忙站起来,拉他入座。
建军道:“这么一大帮子人总不能等着你自己!”
“忙呀!你们领导没给你安排活吗?”刘洋这小子对他没心没肺的问道。
他一时间竟答不出话来。这小子一来就给我办了个大难堪。刚才电话里还谈着自己的事,不可能这么快就忘了他正在被待岗期间。他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刘洋看着他愕然的表情,眼角似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他装作说漏嘴一样故意捂着嘴巴道:“我靠!我忘了你现在正在挂职锻炼呢?”
侮辱!严重的侮辱!他发现刚才听建军的话把这小子请来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刘洋那可憎的笑容。
建军拉了拉刘洋,示意他坐下。
“有什么呀?这就急了?真禁不住开玩笑!”刘洋嘟囔着坐了下来。
“喝酒了,今天是张老板开张之喜,大家都尽兴一些!”这小子好像当成自己家一样让在座的同学们喝酒。同学们有的闹不清原因的不愿端杯。
“开始!开始!”毕竟自己店开业,甄铭觉得不能让气氛僵持下去,急忙的笑脸相让。
同学们这才端起酒杯谈笑风生的畅谈起来,甄铭忍受不了心中的窝囊气便对大伙道:“哥几个先聊着?我去催一下另外几个菜!”
甄铭站在饭店门口,点燃香烟望着对面的一家家门面。刘庄是本镇的中心村,三十多年前一位见识卓越的乡镇党委书记看准了历史发展的趋势,过早的大刀阔斧的开通了全镇两横三竖的道路格局,而刘庄村就是处于正中间那一竖与一横的交叉点。
当年的人们似乎对改革开发后的交通感念还不曾有过认识,对那时的大兴土木并颇有微词。时至今天当农民的思想从土地里一天天解放出来,外出务工时才会了解到交通的重要性。当本镇的人们一天天从这三横两竖的科学规划出的乡道经过时,有谁会想到如果没有当年的那次规划,他们要走多少的弯路到达目的地!而今天,除了一部分当年开垦过这条道路的老人们,谁又会记得那位老书记的名字!这样的人民父母官,现在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想什么呢?”建军从饭店走出来在他身后问道。
他长叹一口气,指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在想这些人这么辛苦都在忙碌着什么?”
“忙什么!挣钱呗。”建军的口气相当的重。
“对,挣钱。我们每一个人都在为这两个字活着。”
“有了钱才能有一切。”建军说话已有几分兴奋。
“有了钱,真的就能有一切吗?”甄铭淡淡的语气将我的情绪感伤。
“当然,要不你开店做什么?”
“我开店是希望自己能有点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而已!钱能保证温饱就行了,太多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人就会变质!饱暖思淫欲。”
“扯淡!没喝酒就多了!开始神经了!我看钱能烧着你的手呢?”建军终于听不下他的疯言疯语。
“切!老天爷拿钱砸死我吧!”他伸开双手拥抱着面前的空气大声喊。
他转身对建军道:“这样就不神经了吧?”他哈哈哈的笑起来。
“懒得理你!我去替你招呼同学了。”建军白了他一眼,背着手不耐烦的进了屋。
“建军,你先招呼会。我去给我妈他们送饭去!”他对着他喊道。
“嗯!你去吧。”建军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甄铭给母亲和薇儿送去饺子时,店里头已经占满了人。这些都是冲着新开张的优惠来的。那景象让人很欣慰,毕竟第一天开业能有一些成绩已经让人很高兴了。
母亲见他来了,便让薇儿招呼那几个顾客自己挑选布料,便径直到他身边。
“你先吃吧!妈!招呼薇儿一块吃。”他把饺子端出来。
“不急!小甄铭,我给你说两句话。”母亲示意他把饺子放下。
“没事,边吃边说。今天头一天开张就这么有人气真带劲!”他把筷子递给母亲。
母亲笑了笑,接过来筷子。
“薇儿,过来吃饭。”我招呼忙碌的薇儿。
“我稍等一会,让妈先吃吧!”薇儿的眼神中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他给那些顾客们介绍着布料的款式。
他与薇儿对视着笑了笑。
母亲望了望他们,眼角也露出几丝笑意。母亲对他摆摆手道;“你坐下,小甄铭。”
他坐下来听母亲说话。
“刚才你爸来了,你知道吗?”
“我爸?在哪呢?怎么没让他在这吃饭呢?”他四处张望着找父亲。“今天哪里有集市呀?我爸回来这么早?”
“别找了?你爸走了!”
“走了?你怎么不让他吃过饭再回去?”
母亲看了他两眼,没有回答他的询问,而是问他道:“小甄铭,你真的不会镇政府上班了?”
“嗯!哎呀!妈你提那鬼地方干嘛?今天开张这时候我不想想那地方的事。”
“不是说,只是处分你。扣发一个月工资吗?”母亲继续问他。
“嗯!”
“那你为什么不等处分期满了回去呢?”
“我————-”他此刻看出母亲似乎有些话瞒着他的异样,话到嘴边时他看到了母亲眼角的湿润。
“妈,你怎么了?”自从他当兵哪一天起,母亲那岁月沟壑中的泪眼总是使他心中酸楚并且惧怕见到。那种眼神源于对儿子的期望及无奈。
母亲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用衣角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回去吧!小甄铭。你没见到你爸今天提起你不再会单位的样子?你爸半辈子就你这一个念想。”母亲的话语开始变得哽咽。
“你爸是个老实人!认准的事情,一辈子不回头。他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不想让你受罪。”
甄铭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腔中开始有酸楚的冲动。
“妈————,我不想在哪个地方呆下去,也是想挣些钱让家里的条件能改善些。毕竟我现在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上有老下有小了。不要在操纵我的前途了好吗?”
“谁也没有操纵你,我和你爸只想让你在单位好好的干。不能一辈子被这个被单位开除的名声,那样你一辈子提起在镇政府的事情也不会心甘的!”
“你回去吧!家里面挣钱养家,不用你操心。门面我还能帮能照看着,你把也决定跟着别人的工程队去做小工了,他今天从集市上回来这么早就是想去你二舅家让你二舅帮忙找个小工差事干干!”母亲提起父亲打工的事情一时不能自已。
“你这两天把店里的事安排妥当,就想办法去给领导承认错误去吧!你父亲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你难道还要有着自己的性子来吗?”
“假如你本来就没上镇政府上班,也就算了。可是你上到一半被人开除赶出来这算是什么事?连村中的那些人都看不起你!你父亲说,你如果这一关闯不过去,你在村中一辈子也不会抬起头来!你永远都会背着学校被人开除、单位也被人开除的名声,在村里人眼中你将永远是一个败家子的名头!”
“你想想,你长这么大了发生这么多事有几件事不让我和你爸操心的?你又做成过哪一件事?我说这话时,你还老觉得委屈!是不是这个理!”
周围的顾客被母亲的对他的训导惊扰,开始逐渐的散去。
母亲的话如同鞭子一样句句抽到他的心上。从他被学校第一次驱逐开始,父母几时为他放下过那颗提着的心?二十四岁还是这个样子,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长了颗人心?无论他做过什么样的错事,无论别人如何的鄙视他、轻视他,父母有急事抛弃过对子女的关怀?
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情绪的冲动,愈来愈觉得耐心的酸楚难忍,他害怕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失态!
“妈,饭店还有客人!我先走了?”
他急步匆匆头也不回的踏出店面······,泪水早已如泄洪一样的奔流出来。
“自己少喝点·········”
母亲站在门口对他呼喊着········
“我给你们说!甄铭这家伙是咎由自取,我早说过他不听!天天自以为是,牛B冲天的!”
甄铭在饭店门口企图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后再进去,门口却传来刘洋那混蛋对我的不忿·······
甄铭站在书记办公室里,等候着这位父母官的训话。
书记终于看完了甄铭那份费了几天几夜深思写出来的十余页的检查。他端起茶杯喝完后啧啧舔着茶叶发出声响,推了推眼镜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甄铭。甄铭被他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的双手搓着。
“年轻人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很不错!”书记拿起办公桌上刚才甄铭递给他的那根香烟,甄铭急忙奔过去用自己的打火机为他点上后,然后谦恭的站在那里。
书记的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挂着省内一位知名书法家的墨宝。题词的内容很简单:“慎言慎行。”下边是那个书法家的落款。苍劲有力笔法,龙飞凤舞的潇洒。看得出这位父母官很注重内在的修养,这也许是他多年在官场打滚的心得。
“你会不会还选择到双镇长的工作组去?”
“可以!”甄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认为自己在哪跌倒就应该从哪爬起来。在自己的处分未满之前,他已经做了决定了。他回到单位依旧还要到双青青与朱武参那里就职,这样自己才能重新在别人面前站起来。当然他也深知,这将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二人宽宏大量的接受他的认错,也仅仅是第一步而已。面对着自己所讨厌的对立面去工作,是一种无比作呕难受的事情。这件事情的发生,他与二人也将进入面和心不合的状态中去。别别扭扭小心翼翼的去和毁灭自己梦想的人相处着,他感觉到那种滋味是何种的难受!可是他又迫于无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些其他工作组的领导们断不会因为他这个没背景的小卒而去开罪双青青二人的。接纳他等于直接面对面的把双青青对他的处理全盘否定了。
如果是说甄铭是无奈的话,他还有自己更重要的计划,他要用事实证明自己,挑战自己,在双青青的治下一举洗脱自己的不良形象。他认为那样他才算站起来,让双青青亲口肯定他的变化。当然这一步走起来将是十分艰难的事情,他思虑了几天几夜来决定自己的前途。他想起了指导员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学会夹着尾巴做人!时至今天他深刻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内涵。
父亲在他决定重回镇政府的昨天晚上对他说,要学会卧薪尝胆,把自己扎人的刺拔掉,这样你不会成为别人排斥的目标。你应该寻找等待自己的机会,韬光养晦,从而真正的改变自己!
“说说你的理由?”书记的话讲甄铭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没有理由。一个人要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并改正自己的错误。”这种冠冕堂皇的政治语言他说出的时候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还有呢?”
“我将用我以后的工作证明我今天说出的话。”他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咯咯作响。
“唔。”书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你可以到双镇长办公室报到了!我给她打个电话。”
甄铭走出书记的办公室,看了看时间正好该到了单位点名了。
刘洋从旁边走过来,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说好了吗?”
“托你洪福,说好了!”甄铭知道他这种虚伪的关心。
“那就好!好好表现自己吧!”说完刘洋便奔二楼会议室去了。
办公室云峰在院中喊:“全体机关干部到二楼会议室开会了。”此刻云峰已经结束了单位所谓下海创业锻炼,并没有像大院里议论的那样成功的被提拔。然而中层已经换届,又没有好的部门安置他,只好到办公室挂着闲职负责着每天早上的点名。
“甄铭,开会了。”云峰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楼去吧!”
甄铭笑着点了点头,他很感激云峰和老杨同志这次对他的援手。
“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干!”
“嗯!我会的。”他心中暗暗的道。我一定会干好的。
他之所以改变自己的初衷,再次回到这个自己不愿意在接触的单位上班,完全得益于他的门面开业那天与刘洋的一场风波······
他走到包间后,依旧憋着自己的火气不想发作。其他同学的眼色并没有能止住刘洋兴致勃勃的演讲。直到甄铭的咳嗽声响彻在刘洋的耳边之后。
刘洋见甄铭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急忙话锋一转的嬉皮笑脸的劝他喝酒。甄铭神情冷漠的看了看他,终于发现是自己的门面开业,不便发作。他为同学们劝着酒,终于被尴尬的气氛躲了过去。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有料到刘洋最后还是喝了个烂醉如泥。他羞辱着甄铭,在他的门面前面与甄铭纠缠着、撕打着。
刘洋说,我就看不惯你天天狂的没边没沿的样子,现在知道了吧?你有什么可狂的?你比我早上班又怎么样?你现在还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丧家狗?
刘洋满嘴酒气的撒着野,甄铭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的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挑衅,他想用拳头去解决这样的纠纷。却又由于自己的处境,自己的门面在刘庄使他投鼠忌器。
同学们拉走了刘洋,他也陷入了深思。被这种自己打心眼看不起的人轻视,是他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在自己眼中曾觉得比自己差一百倍的刘洋,他认为跟他无论从业务上,从墨水上都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下三滥的东西现在也来侮辱他。这样的打击使他懊恼的无地自容!而这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冲动之后的授人以柄被逐事件,这种境界是他打死也不愿承认即面对的。然而这些又是铁一样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令他懊恼,他感觉到心中的火在燃烧着,使他痛苦不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与甄铭父亲有过多年过节街坊不知从谁的口中得知甄铭已经被从镇政府开除了,索性认为是个挑衅的机会,也趁着喝了点酒与老爷子发生了争执。
老爷子是个一老本等的庄稼人,平时本就不与别人争什么是非常短。却还是被那人逼得动了火气。乖人不常孬,孬起来谁都管不了!那个寻事的街坊并没有讨得便宜。可这件事的发生却为老爷子提供了力劝甄铭重回镇政府的理由。
老爷子认为,这一切都是儿子现在的时运不济造成的。儿子在镇上工作的时候,怎么没人敢寻自己的事情?这一倒霉,便寻来了。
那街坊吵闹着说甄铭曾经举报过他家的计划生育问题,任凭怎么解释的都无法开脱。而这种没来由寻衅理由,是父子二人压根都不曾料到的!老爷子也曾厉声质问着他,是不是做了坑害人家的事情?
甄铭没有说话,径直从厨房点了把菜刀要去那一家子寻事,却被老爷子跟拦了回来。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去充什么楞种?你还能真把他一家子砍了?”
甄铭懊恼的把菜刀甩到地上无语······
老爷子把他叫进了屋,从新为他灌输了回镇政府上班的道理。在农村,谁家家族大,谁的儿子多,便可以横行村中的讨得便宜。这是一种多年遗留的潜规则,很多人不忿,却又无力改变它。在这个法制尚不健全的社会,有些陋习在基层根本无法撼动。即使是有法可依,也往往被基层那些执法者们就着下了草包肚子。甄铭再一次感受到了这是一个权钱至上的社会,最起码在他现在所生活的圈子里。
那街坊也算是村中的富户,平常就在村中耀武扬威的吹嘘与镇政府、派出所之流如何相熟。说话更是十分的狂妄、刁钻。
甄铭是家中独子。迫使甄铭的父亲要将他安排到镇政府工作很大一方面原因是希望这种身份能为他扎足在街面上的面子。老人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站稳门风。别人才不会寻衅,更重要的是,老人深知农村弊端,期望甄铭以此来光宗耀祖、光耀门楣!
这是一种那个时代农村普遍存在的一种思路。供子女上大学也好,把子女送到部队也好,都是希望能在以后找到个安身立命之处,当然如果怕能到政府的好一点的部门任职,再做一个相当高的职位那就最好不过了。那个时候,整个村中的人士都会对你毕恭毕敬的伸大拇指指头!
这就是中国人一种深埋到骨子里的劣根性。中国的很多腐败问题,其实与很多人从小受到家庭教育有关。封建残余的藏污纳垢,弯曲了太多人的世界观。更有甚者,把做官当成改善家庭生活质量的一条途径,为了做官而做官!这是一个泱泱大国最可悲的事情!
书记在会上宣布甄铭的处分结束后,对双青青做了相关的安排。
甄铭坐在下面,远远地望着双青青漠然的表情心中莫可名状的激动。是这个让他有生理冲动,产生着性幻想的女人把他驱逐。接下了与他相处工作的日子,他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种别别扭扭的尴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