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是想,跟她真正有交集的基本都加了她为好友,这样的通知方式既不打扰也不为难,能看到的想来的就来,看不到不想来的也不用想着怎么拒绝。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看到这条动态的就没有不去留言的,跟她交情不错的不可能不去,跟她不那么熟的也不能错过这么有社交价值的场合。
娱乐圈的不知道祁蔓在权贵圈的地位,但她跟文艺圈的亲密关系却是明摆着的,贾新梁连正经的访谈都没接过几个,却跑去录了祁蔓参与的真人秀,《有一个地方2》一上线就获得圈中多位名导演编剧的转发宣传,都是打着支持祁蔓首档综艺的旗号。
他们的支持还都不是官面文章,还发动自己的圈子帮忙转发,那架势比宣传自己的作品还上心。网友们都说拥有这么庞大的亲友团,祁蔓也不用当韩诺的经纪人了,她自己出道也能分分钟成巨星。
祁蔓觉得这种说法毫无逻辑,谁说有人脉就能当巨星了,再说当经纪人可比当艺人有意思多了。
话说回祁蔓发的这条结婚动态,虽然留言一条多过一条,但祁蔓一条也没看,到两天后的端午节才开始看这些留言。把朋友和同事的这部分给补齐了,又往亲戚里加了几位祁家祖籍上的远亲长辈。
祁家在京城也是个传承了百多年的大族,但比起他们的祖上河东祁氏还是资浅了些,河东祁氏在当地已然传承上千年,虽如今远不如京城祁氏显达,但在当地依然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说来祁蔓这一支当年在河东祁氏也是正脉嫡支,只不过她天祖父少年丧父只与幼弟相依,族中长辈恐他年少撑不起家族,就把家业越过他这个长子交给了他正当盛年的叔父。权柄更替的第二天,祁蔓的天祖父就带着幼弟脱离家族去京城闯荡。
自此之后,京城祁家一辈辈壮大,到如今再提起祁氏,能想起来的都是京城祁氏。就是河东祁氏,在当年叔父那一支离开宗族后也默认以京城祁氏为尊。
可祁蔓的天祖父却不认,虽然他晚年在河东祁氏几番示好后与河东恢复了来往,但始终都没应族中长辈所请把他这一支再归入河东祁氏,甚至在弥留之际还命令子孙永远不得与河东祁氏合族。
这些家族过往都是祁蔓从她太爷爷那里听来的,她太爷爷又是从他的父亲那儿听来的,而他的父亲却是替父回乡祭拜时从河东族人那儿听来的。
祁蔓的天祖父离开后就再没回过家乡,每年的祭拜事宜都是由长子代为前往,后来祁蔓的太爷爷成年就接替他父亲去河东拜祭,之后的几十年就一直是他去,祁蔓幼年时也跟着去过几回,这次请的就是跟她太爷爷相熟的几位长辈。
林姨收到这份名单,她有些不解,打电话问:“你是去过几次,可这些年连些基本的人情往来都没有,突然结婚邀请他们来合适吗?”
祁蔓说:“这几位跟太爷爷都有交情,他们又惯会为家族打算,这会儿我开口请,他们不会不来。”
林姨听她这般笃定,就把那边的联系方式翻出来,河东那边果然如祁蔓所料,听闻祁蔓相邀他们都高兴的要来,还表示会提前到。
联系完河东那边,之后就是祁家太叔公那一支,然后是缅老爷子那一支,之后就是祁家三房,她直接跟六夫人说的这事,然后就是福利院那边的九姑奶奶,祁云曜那边她也单独通知了一遍。
接着又是郁老夫人,岳家的亲戚,莫家的亲戚,还有祁蔓的世交长辈们,光是这些亲友,林姨就分了三个晚上才都通知到。
她在外地还有半个多月才能回去,白天在外面处理工作,也就晚上的两三个小时能打这些电话。祁蔓这边的亲戚们联系完,看肖珩这边也都是叔叔婶婶类的称呼,林姨又叹了口气,唉,又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
肖三婶是在儿童节后的周末接到林姨的电话才知道侄子要结婚的消息,肖珩本来是要自己去通知家里亲戚的,可林姨说这婚礼既然是她在筹备,那还是由她来通知亲家才显得郑重,所以肖珩就没跟叔叔婶婶提婚事的事。
肖三婶挂了电话就愁,“你说这婚事他们那边办就算了,怎么请喜酒这么大的事,他也不知道轻重呢?他大伯都不请,这像话吗?”
可肖三叔电话打过去,肖珩只说:“家里的亲戚我真的来往不多,你们看都有谁,把我不知道的都加进去。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肖三叔又问侄子:“那我们要做什么准备不?”
肖珩笑着说:“你们提前请个假,早几天过来就好了。婚礼上的事都是林姨在筹备,你们什么都不用管,让家里的亲戚也别破费,礼金按老家的标准就行了。你们确定好过来的时间提前跟林姨说一声,她要安排机票和住宿的。”
肖三婶几次要说话,肖三叔都没把手机给她,直到电话打完,他才把手机给老婆,说:“不请就不请吧,大喜的日子别给他找不痛快。要再把她那侄女带来,你不嫌丢人啊?要不,你再给安安打个电话?”
肖三婶给女儿打过去,肖意安也是刚知道她哥要结婚的消息,她这几天关在屋子里读书连手机都没看一眼,还是今天下午她跟花蜜闲聊问家里怎么这么忙,花蜜才知道她原来不知道她哥要结婚的事。
正跟花蜜打听婚礼的细节,她母亲大人的电话就过来,问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呢?”
肖意安就说:“我这几天在看书,也刚知道,正在问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
肖三叔在一旁听了很安慰,女儿还真在刻苦学习,肖三婶也连连说:“那是那是,读书是得专心的。我就是啊,问问。这婚礼都怎么办的啊,你打听出来什么没有,咱们家这怎么安排好啊?”
肖意安靠在廊柱上,随口答道:“说是就在郊外的马场办,大概有上千桌吧,还在统计呢。哦,婚礼是中式的,好像也有婚纱,不对啊妈,你问这个干嘛呀?不是说我哥都安排好了吗?”
肖三婶一听有上千桌,话就问的愈发没底气,她支吾着说:“是安排了,这不是请客嘛,家里的亲戚你们这些小辈又不大知道,我跟你爸正琢磨怎么请呢。”
肖意安又靠回去,说:“那把家里人都请一块商量啊,你们俩自己在家琢磨怎么能理清的,不是,你不能是为这事吧?”
肖三婶就问她:“你哥没请你大伯,你说这结婚,不请不大合适吧?”
肖意安心里顿时窜起一阵火,她使劲压了压,才平心静气的说:“我哥也是为他们好,嫂子家的亲戚非富即贵,她认识的人又多,这次请来的可什么背景都有。他们那眼神就不好,还不安分,这要得罪了谁我哥可说不上情。再说嫂子那边本来就有不少看不上我哥的,没事都要挑几句刺呢,真有事不得往死里埋汰他,到时候你让嫂子怎么说?”
听母亲不说话了,她又说:“妈,我觉得你还是得早点来,最好四姑也跟你一起来,帮着林姨张罗些婚礼的事。咱们家是没钱,可出不了钱也能出份力啊。这婚礼上要请这么多人,那事肯定是多得不得了,总不能什么都让人女方张罗,咱们男方怎么也得跟着帮帮忙吧?就这么坐在家里等着喝喜酒也不合适,你说对不对?”
肖三婶觉得女儿说得对,肖三叔也跟在一旁附和:“家里的事我跟小妹他们张罗,你跟大妹都过去帮忙,结婚是得男方有人帮着张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