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军心中的困惑一扫而光,望着凌云,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云哥,我差点快被带进沟里了这是!合着都是颠倒黑白啊!”
“没错,事实与他们嘴中的谎言完全相反。但是,也还不能直接怪他们,”凌云顿了一下,“毕竟谎言根本不是他们这一代独立研发自主创新出来的。他们之所以今日敢这么做,正是因为他们的父辈带头,从小如此教他们。
自古至清,没有哪位古人说南方的某种方言是雅言正音,而都强调洛阳音、河南话是正音。所谓南方方言是正音的说法,源自清末以章太炎黄侃等人的反满斗士,以革命情绪取代了历史事实,当代南方经济的发展,又为这些说法推波助澜。
历数其祖先,六南文人,哪怕一时出名如章太炎之流,动辄指北方方言为金元虏语,各以其语自认为正音。但问题是,包括吴语在内,六南语言本身原始母体即是古百越语,其实质就是后期加入大量汉语词汇的汉化百越语,一种不折不扣的混合语。这怎么都没法代表他们意图鼓吹的正统古汉语。
我们今日听不懂他们各种地方化的语言,并不是因为他们是种种古汉语,而是因为其在汉化之前,其原始语言,正是互不相通的古百越语诸分支。
对,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话,是因为就连他们的远古先祖,也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话。
学同一本韵书,梁启超学出的是粤语,章太炎学出的是吴语,彼此听不懂,到北京还都需要翻译,还都觉得自己的语音最正。在当时的信息流通条件下,你说这是不是祸乱公众认知。
对现代语言学影响深远也流毒深远的,民国吴越文人难辞其咎。打头的就是1912年著《国语学草创》的语言学家胡以鲁。正好就是淔江宁波人。书中说:‘惟闽、粤等沿海地濡染古中原文化也晚,距音声激变之北方也远,犹得保存其古音化石耳。’
北方语音再怎么变,古代四个声调现在还是四个声调,粤语却是九个声调,这还怎么谈得上是‘活化石’,互相之间都听不懂,到底哪家的发音是活化石?
今六南地区的语言,普遍与其祖宗一样,鲜明的多声多调。这是其碎片化割据地形所必然导致的发音系统复杂化,是百越系统自身演进中普遍存在的特征。怎么就把自己打扮成原汁原味正统古汉语了?
爷娘先把你语言污蔑成胡语,儿孙再接把劲,污蔑你人乃是胡人,不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一代人为一代人做铺垫。
汉化什么汉化?学会汉话以后,就带头撒谎互相攻击,促成汉人内部分裂?那凌云看不要汉化了,继续当自己的百越人去。至少不要再来污染北方汉人的认知。
东南沿海地区,其百越刚汉化时候的文史记录,就是‘日相攻杀不止’。族群碎片间的仇杀讧斗纯属百越常态。那你不能今天呆在汉人内部还带头搞内讧吧?咋了,单纯东南沿海的宗族械斗不够瘾,就想把胡人帽子盖到北汉头上,把南北所有汉人全都卷进来,促成他们最热衷的血腥械斗吃鸡大赛?
山头主义要不得。北方汉人真的也百越化,倘若面对剧烈政治变动,量14亿人口谁都受不起全国山头化的讧斗仇杀。那样一个中国,可能是百越喜欢的碎片的中国,可能是鞑虏敌寇喜欢的分裂的中国,唯独不再是诸夏道统延展出的大一统中华。
互不相通的汉化百越语,还要来攻击国族通语,是想把自己抬成通用语吗?这是提高民众交流效率,还是提高民众交流成本?六南文人对自己的言论非常不负责任,重点点名批评民国这一批,流毒至今,罪祸难赦。”
“哥,你是人才,真人才!”德军听得出神,干脆伸出大拇指佩服道,“那我就纳闷,他们咋就敢这么做呢?我寻思咱们不也这么多人,他咋还公开埋汰人啊,他可是直接埋汰了全国一半人不是么?”
“嗨,我不是说了嘛,记住催产素。他们爱欲的半径,很狭小的,至今如此。”凌云无奈地笑道,“因为催产素的代谢风格问题,他们主观认知空间内的族群半径,非常狭小。
对自己内部的生活经验、方言口音有多狂热热爱,对外界异己的方言就有多少对应的排斥敌意。
你以为他们是在凭着学术人格和理性良知在说话?不,他们是纯粹凭着神经激素在说话。
我们可以闭着眼睛随便向任何问题方向发散,都能用这个根基性的特征来解释。
为什么指北方汉人诬蔑为胡杂,但自己就独独一定是南渡正统?因为催产素的捆绑和代谢风格,导致族群识别半径非常狭小,只能偏爱和吹捧自己的族群;
为什么指北方方言乃至普通话都是诬蔑为胡语,但自己的六南汉化百越语就独独是正统古汉语?因为催产素的捆绑和代谢风格,族群识别半径非常狭小,只能偏爱自己族群内的方言;
为什么自己拍出来的六南语影视产品明明受众受限,却为什么疯狂追捧,同时狂踩对应的普通话产品?因为催产素的代谢风格,导致生活经验认知范围非常狭小,只能热爱靠近自己生命经验的文娱产品;
为什么一聊北方吃饺子等面食就种种阴阳怪气踩踏,但自己的六南民间习俗就必须是各种吹捧抬高?因为催产素的代谢风格,导致生活经验认知范围非常狭小,只能热爱靠近自己民俗经验的饮食习惯;
为什么东北好男儿赵宇被认定成见义勇为时候,直接被宣传为福州小伙,后来搞不清是见义勇为还是暴力侵犯时候,就毫不客气宣传做“哈尔滨男子赵某某”?直到最终尘埃落定,他又在新闻里变成了“福州小伙”。
为什么长江以北没好事,长江以南没坏事,你猜这个舆论风气到底是怎么生成的。
你要找个最可耻可笑的例子,那就是类似吕思勉这类的文人。吕思勉,江苏省常州市人,硬要被吹捧为现代四大史家。这头貉子文人放的是什么厥词?
吕思勉在其所著的《隋唐五代史》一书中评价李世民不过中材:
‘唐太宗不过中材。论其恭俭之德,及忧深思远之资,实尚不如宋文帝,更无论梁武帝;
其武略亦不如梁武帝,更无论宋武帝、陈武帝矣。若高祖与高宗,则尤不足道。
其能致三十余年之治平强盛,承季汉、魏、晋、南北朝久乱之后,宇内乍归统一,生民幸获休息;塞外亦无强部。皆时会为之,非尽由人力也。’
也就是说:
其一,李世民在德行和深谋远虑上远不及当年‘元嘉草草、赢得仓皇北顾’宋文帝刘义隆,更不要说被饿死的梁武帝了;
其二:李世民打仗,根本比不上被宇宙大将军侯景蹂躏的梁武帝,更不要说刘裕和陈霸先了。
其三,李世民取得的一切成就,无论战功还是治世都是运气好。
一些狗屁割据政权的南朝小皇帝,就因为是在自己家身边,所以无条件谄媚吹捧抬高,但是卫霍李世民之流,那就只配拿来当垫脚石,甚至于岳飞不过是平庸的军阀,而秦桧才叫真爱国,简直到了彻底罔顾事实的地步,就因为那全都是他的胞亲近邻。
这他妈叫什么文人?这纯粹是汉化失败的劣种猴子,只学会了玩弄文字!原因是什么?我再重复一遍,催产素代谢过程中,极其狭窄的族群识别半径导致!这种代谢风格导致其爱欲的半径非常狭窄,不管你吕思勉学识多优秀都改变不了!
别听他吹逼说是反岳飞是帮民国反对军阀,南朝满地琐碎私心的短命割据政权小皇帝,那实质上就不是地区军阀了?!乌龟照着王八亲,无耻之尤!
南岛种系的某些原生特征,从其体质常染到对应的心理模式,都极为原始。只知狂热地为抬高扩张本部落能量而战,不能客观地接触和认识它者,是一种纯粹部落民的模式。
其政治生态及历史经验,整体上碎裂不堪,像是一群互相攻伐的山头部落,难以整合,无法合力。任何人只要稍稍翻开历史书,就能对此点,产生切身的体会。
这种本土原生特征,就是所有江南政权自未汉化之前,直至蒋政权未止,都根本没有告别的痼疾,是四千年间所有江南地区政权注定服从的铁律。后期不停加入的汉化能量都没有改善这一点。
以他们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根本不足以理解自身的气运。我们遇到的这群江南小皇汉,就是一群狂妄到得了失心疯的小号吕思勉。
你猜为啥蒋老哥一写日记,就痛心疾首手下各自渎职自肥,散乱不堪用,没有统一的政权架构呢?
手里拿的不是三民主义的大旗嘛?可惜蒋老哥一时人雄,却怎能以人力胜天呢?
一切都是其当地闭塞的碎片化地缘导致的向内封闭特征,从地缘特征产生,到生存经验史,直到固化在其族群心理和民俗上。
地缘条件塑造地方族群人格,族群人格书写族群命运。
理论上说,出门多长见识,应该就能破除这种狭窄的族群认知吧?但是好像也没有,你看现在交通也方便了,网络也通了,但是更方便他们上网把我们骂成胡人。
如果不是懒惰排外,那就只能猜测,是不是基因通过甲基化,把其特定的神经活动模式给修饰到基因里去了。这个表观遗传学机理确实存在。
淔江不是舆论里打造的形象是拥抱未来开放革新嘛,这一帮子见识粗鄙的皇汉,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实在是文教失职。”
“哥,我对你是彻底服了,”德军听凌云上天入地胡扯一通,出了神,“云哥,那咱今天咋能出去呢?”
“呃,我的逼痛快装完了。至于怎么出去,暂时是完全没主意。”凌云尴尬地嘿嘿一笑。
“哎哟哥,你可憋玩大喘气。谢天谢地咱仨里面有了你,全指着你出主意哪。”德军听到后,着实有点慌。
“是啊云哥,咱都指望你了现在。我,我腰上你看盘了多少东西……拖着实在重,都腰疼了现在……”虎岭非常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说得也是,虎岭腰子上,盘了不知道多少条大蟒一样粗长油亮的硕大金针菇,看得人头皮发麻。但要是不盘起来,全拖在地上,那就时不时要绊住腿。
因此虎岭还不得不双手垂下散开,托住大蟒组成的腰间轮盘,走起路来颤颤巍巍非常艰难。蟒蛇轮盘一抖一抖上下起伏,托着如同小裙子一样,就像在准备表演芭蕾舞天鹅湖。
看着真像一个人形大陀螺,凌云现在手里要是拿个鞭子狠狠抽一把,感觉虎岭立马能骨碌碌转起来。
啊,东北大陀螺,啊,大雪纷飞的冬天,啊,自己突然怀念童年,想在冰面上抽陀螺玩。
有时候感觉自己非常神经病,脑子里面搭的线胡乱窜电。
虎岭看见凌云发呆出神,满怀希望地问道:“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主意了?”
“呃,没,就是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一辈子脱不了孩子气。”
一边走一边侃大山,许久也没见到有逃离的出路,“云哥,那咱现在,究竟是咋办呢?总得有个办法,能让咱出去。哎,要不我说,咱都已经被人赶出来了,那正好逃走就完咯。我可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真想家,就想回家看兄弟。”德军远远望着被金黄色AT立场整个包围起来的孤岛,有些丧气,但一说到能回家,又重新振奋起来。
“是嘛……我不确定。这是一个魇变区间,没有轻易的逃命办法。就经验看,必须要将其终结才可以。
逃避不是脱离地狱的办法,逃避只能永远轮回在地狱里。地狱的出口在十八层以下,要踏破每一层地狱,克服每一个困难,才能看到最终的出口。”
“哥你不要说这么吓人啊,我听着可怕。”
凌云笑着拍了拍德军的肩膀,“不至于没有出路,至少就现在看到的信息,我们已经确定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