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三个人便把将军府改成了一家医馆。清远亲手题了匾额,名为“凝湘堂”。
三人各司其职,前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凝儿用发钗治愈了大大小小的疑难杂症,受到了当地百姓的称赞,人们都称其为华佗再世。
那真是应了那首诗:古人医在心,心正药自真。今人医在手,手滥药不神。我愿天地炉,多衔扁鹊身。遍行君臣药,先从冻馁均。自然六合内,少闻贫病人。
很快,“凝湘堂”就成为了漠北数一数二的医馆。
八月节当天,凝湘堂让所有伙计休息两日。湘月和凝儿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戌时才结束了所有的事务,之后两人便是坐在庭院里喝茶赏月。
“嫂嫂,我之前一直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我哥哥什么都不让我做,直到最近我才发现之前的日子有多么无聊。”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之前我并不是什么大小姐,但是我的师傅一直很好地保护我。现在每天看到许多被我治愈的病人,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凝儿应和到。
“此刻的我不再是那个被人溺爱的大小姐了。”湘月起身,双手张开,向着月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又在偷偷聊什么悄悄话?”清远一袭白衣跟随着月光走到了这里。
“哥哥,你回来了。今日药材都采买完了”。
“那是自然的。我回来的路上看到各家各户都挂着彩灯,街上还摆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色彩斑斓甚是漂亮”。
湘月瞪大了双眼:“真的吗?哥哥那我也想要去看看,可以吗?”
“带上彩玉你俩一同前去”。
“好”。说完这个字,湘月便一缕烟跑了。
半个月前,湘月和凝儿逛街时遇到了卖身葬父的彩玉。二人看她可怜,便领回家中,让其做个丫鬟来服侍湘月。
此刻,只剩凝儿和清远在月光下。两人的背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修长。
“凝儿,随为夫一同去看灯可好?”
“清远,你忘记了我不喜热闹”。
清远走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把她搂到怀里:“为夫再也不会忘记了。夫人,那我陪你一同赏月可好?”
凝儿没有抗拒他的怀抱,毕竟他们早已是夫妻。她早已习惯被他这样搂在怀里,在他的怀里,她也感到很安心。
“嗯,就像我们安静地在这里赏月一样,让我们聆听彼此的心跳。”凝儿把手掌轻轻地按到
在他心脏的位置。
“每次看到月亮,我都感觉那巨大的月亮背后藏着一位女子,而那女子与你长得十分相像。或许,我的妻子上一世就是那月宫仙子。”
“油嘴滑舌”。凝儿靠在他的胸膛上笑了笑。
“凝儿,明天是我的生辰,能陪我一起过吗?这是我第一个有你陪伴的生辰。”
“当然可以。不过明日我得出趟诊,你在家等着我。”
“那为夫陪娘子一同去,可好?”。
凝儿转过身来,捏了捏他的脸颊说道:“我知道你不想同我分开,可是出诊的那户人家,女眷颇多,你一同前往会不便。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等我回来便是”。
“娘子说的有道理,为夫怎敢不听从。”。
清远一把将凝儿抱起:“不过今晚,为夫要好好与你亲近亲近”。
两人远离了月光,进入了屋内。
一大早,凝儿就起床准备出诊了,清远还没醒来。她蹲下身子,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在他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属于她的吻。
凝儿挎着药箱来到了张府。
张家世世代代都是齐国的盐商,家境富裕。张老家三代单传,但到了他这一代,妻子却未曾给他生育子女。三个月前,他又娶了一房小妾,这个小妾貌美如王嫱,举止优雅。府上所有家丁无不垂涎她的美貌。
这个小妾也很有本事,上个月被诊断出有孕,这让张老十分高兴,之后便在家门口施粥三日,为的就是给未出生的孩儿行善积德。可近几日,她却卧病在床,许多大夫诊治后都无能为力。张老无计可施,突然想到了凝湘堂,于是便花大价钱请凝儿前来诊治。
凝儿上前敲了敲大门,门被一个白面皮的家丁打开。
“大夫,你可算来了。我家老爷已等候你多时”。说罢便把凝儿带进府内。
府内各处林立着假山,珍奇花卉更是遍布整个院子,草地上还有两只仙鹤在嬉戏玩耍。
这时,从堂屋走出一个体型微胖,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
“大夫你可算来了,小可已在这等候多时,请您救救我那可怜的心儿”。
身旁的家丁连忙说道:“这便是我家老爷。”
“久闻张老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以拜见。病人现在所在何处?”
“大夫请随我来”。
凝儿跟着张老来到了西厢门。进屋后,闻到一股浓烈的药汤味。二人走到了一面汉白玉屏风前,张老说:“这屏风后面,就是我那个贱妾的房间。”
凝儿走到屏风后,只见那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苍白的脸庞上还带着一丝妖娆,果然是个大美人。
凝儿上前摸了摸女子的脉搏。她的脉搏非常微弱,身体也异常冰凉。
“张老,她最近是不是经常呕吐、腹泻、呼吸困难和肢体发麻”。
“大夫果然料事如神,这些症状都有。起初我我以为是因为有孕的缘故,直到她这几日昏迷不醒,我才意识到严重性。”
“张老,你家姨娘是中了乌头的毒”。
“这怎么会,我张某的家里从未买过这类东西。”
身旁伺候的小丫鬟说:“老爷,夫人曾给姨娘一碗安胎药,说是您吩咐的。姨娘喝过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胡说,我何曾吩咐过什么安胎药”。
那丫鬟又说道:“我还听闻前几日,夫人在集市上买了好多乌头回来,说是要治疗腿痛。”
张老在一旁听的咬牙切齿,过了良久情绪稍平稳后看向凝儿:“大夫,可以法子医治”。
“还烦请姑娘给我到碗水来”。她对着那个丫鬟说道。
丫鬟跑到桌子旁,倒了一碗水递与她。
“张老,这医治的法子可是我祖传秘方,还烦请各位都背过身去”。
张老便命令丫鬟与她一同背过身去。
凝儿从怀里拿出那枚发钗,把她插入那碗水中,只见那白水瞬间变成了翠绿色。
她又将那女子扶起,把那水喂与她喝。
“张老您可以转过身来了”。
“这..这..我家姨娘医治好了吗?”张老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好了”。
“老爷…老爷…”那女子闭着眼睛叫了几声,便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不愧为神医”。张老夸奖到。
张老付完银子后,恭敬地把她送出了府。
凝儿拿着手上沉甸甸的银子,开心极了。她立刻去了当铺,把几个月前清远当掉的那把宝剑和那个瓷瓶赎回来了。凝儿心想,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都意义重大,那把剑更是跟随他多年。
这些作为生辰礼物,他一定会非常欢喜。她又买了一瓶上等的美酒,拿着这些东西朝凝湘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