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逼萧沉下台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我还想请教一下……”
他握紧了拳头,头埋的很深,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嫌犯,但这个嫌犯带了不少人,他单枪匹马根本争不过。
“好啊,正合我意,新人总得跟我们这些老油条学点什么,至于华山的修缮就交给南山吧。”
“嗯,那你先走吧,我还要忙。”
周卫走后萧沉惊魂未定关上房门,他知道客栈已经不能再待了,周卫很明显是要杀他。
但华山已经千疮百孔,他们几个还能去哪儿?萧沉不知道其他势力有没有被周卫收买,但转念一想从古至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知道,如果他只要想一封信就能平安抵达南宫门,得到南宫门的庇护。
——但是他不想!他放不下面子。
小鱼站在他的身边,他能感受到萧沉的绝望,他整个气息都已经不稳了。
他们终归要活命,华山最后一点星火不能就此消散。
“走吧,我们现在人不多,如果说谁能帮忙就只能看宁二先生了。”
“宁二先生?”
“我不知道我跟他什么关系,他要是认我这个朋友,就一定会帮忙,一定能在黑市见到他。”
夜幕降临,萧沉几人早早就在这里守着,萧沉离他们很远,他就盘坐在湖边好像有什么心事。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还在怀疑他?”
小鱼不由得跟上去。
“杨忠吗?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他,整个屋子就他一个可疑的人,当时也是他看着师傅。”
“但周卫现在阻止你做掌门甚至还想杀你。”
“你就确定他跟周卫不是一伙的?”
“现在什么都不好说,团结一点还是更好,看以后的情况。”
萧沉点点头。
摊贩陆陆续续来了,灯火通明就像是上次一样,但又跟上次不一样。
去了那个厨子的摊位他也没看见宁二先生,一个人又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徘徊?
终于他在面摊看见了宁二先生。
“萧掌门有事?”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掌门更新迭代的事总是很吸引人,你有事找我?看你转了半天了。”
“你看见我了为什么不叫我一下?”
“我们很熟?”
萧沉沉默了。
“或许我跟你的飞刀很熟?”
宁二先生借机抽出飞刀咻的一声抛出。
飞刀在萧沉腰间划过,萧沉一转身再转来手中便多了把飞刀,随即心不在焉地抛给宁二先生。
他并不惊讶,如果有人轻而易举能接住这柄飞刀,那大概就是宁二先生压根没想杀人。
“宁氏山庄多山路,也隐蔽,我想去躲躲有人想杀我。”
“我们不熟。”
“这都不熟?”
咻——
一根铁钉直勾勾的镶进了萧沉左腿,好在没伤到骨头,萧沉忍痛拔下铁钉,这根铁钉简直比他的飞刀还要毒。
莫非刚才的打趣只是让他放下警惕挨这一下?宁二先生果真是阴险至极。
“扯平了,现在我们熟了。”
“什么意思?非得沾血才算熟人?”
宁二先生没有继续说,他不再说的时候往往就是对方把答案公布了,萧沉也没有追问便带人跟着宁二先生上了马车。
宁二故意绕回了客栈,熟悉的烧焦味袭来,萧沉透过窗户定睛一看,客栈早已被烧成灰烬,如果他们还在里面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
浓烟成了今晚的恐惧,一连串的噩耗印在萧沉心底,他蜷缩在床上与其他人挤在一起,试图让这种温暖去禁锢恐惧。
但温暖禁锢不了那些恐惧,能禁锢恐惧的只有掌门的身份,他必须要足够淡定才能让其他人安心。
腿上的疼痛依旧没有减退,他不知道打在他腿上的是什么暗器,但他必须忍,在这种状态下本来就很难镇定,他不想做拖油瓶。
但事到如今他只能一瘸一拐的强撑到门外,接着火折子的光观察伤口。
——那是一个圆孔,看样子已经流了不少血,而且周围已经开始发青,不出意外这阴险狡诈的狐狸是淬毒了。
强行止了血,便回去倒头就睡。
宁父本来是不欢迎的,谁会欢迎一群逃难的人,若不是宁二先生答应回家小住,恐怕今夜他们是要在山里睡一夜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二先生一早就消失了,宁父也毫不客气的把他们赶走,萧沉怨不得谁,谁让南宫枭要灭口的举动吓到了他。
归程的马车里,萧沉看着杨忠不由得有些恼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有足够的理由信任杨忠。
有些时候看见一个人就下意识觉得恼火会不会是什么先兆?无论是不是萧沉都要忍住。
下了车只能去投奔另一家偏僻的客栈,车夫却突然撕开一层易容的面皮,面皮下是那个阴险的老狐狸。
“你在这儿?”
“对。”
萧沉不想跟他废话,要了几间房便着手准备信件寄到南山以外的势力。
他必须要暂时给这些人找一个归宿,然后才能跟其他势力着手南山的事,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信件一旦暴露就有数不尽的风险。
纸就铺在桌子上,他正苦恼得翻阅加密方式,曾经没接触过,一接触就是这种事情。
但此时门被推开了。
他本来就烦杨忠,而此时杨忠却主动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一瞬间二人竟显得有些生分,但杨忠没有什么恶意,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萧沉,我…我想带双双走。”
“你想干什么?”
“她怀孕了,我不想让她跟着你胡闹!”
“胡闹?那你这些年干了什么……”
“萧沉,你别这样说,我不反对你,你也别这样,双双有孕在身实在是没法。”
“我知道,你可以带她走,但至于是不是你杀得师傅,我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意思?你不信师兄了?”
萧沉摇了摇头,杨忠也知道他需要一个发泄口,便没有说什么,收拾完东西便带着宁双双离开了。
萧沉记忆里的活泼少女也离开了,她现在要做母亲了,难道那次的事情只是她母性大发在可怜萧沉吗?
萧沉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