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薪堆面色涨红,他一直以来都只想做一个执行者而已,憋了半天,还是说道:“可为什么啊?你才是老资历啊!”
“医疗系,从来都不适合做队长的,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吧!因为医疗系通常情况下战斗力都不足,对战斗的敏感性也不够,无法在战场上做出快速有效的判断。”羿顺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事实,他确实不善作战。
说到此,羿顺稍作停顿,又给出了另一个更让楚薪堆信服的理由:“而且,我们需要楚家的支持,单凭我俩,恐怕是挑选不到合适的好队员了。”
楚薪堆听到此处,也不再纠结,只是继续追问道:“怎么说?”
羿顺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全息眼镜和立体投影仪:“我给你大概介绍一下‘续命权’的运作流程吧!
首先这是冠名小队唯一的,也是真正的特权,只要小队还有人存活,小队的名号和编制就不予解除。
如只有新人存活时,即使其资历不够、能力不足,也可以选择继承队长之位,继续以冠名小队的名义组建队伍。
当存活者选择继承而直接成为队长后,便可自行挑选人员纳入小队。
挑选的人员如果原本是特战部行政/后勤/专业/预备人员则经由当事人员同意后即可直接纳入;如是特战部其他小队成员则需要经过原队长和当事人员的双重同意;如是编外人员则除了当事人员同意外还需要当事人员通过特战部预备队考核。
当上述几个方面全部筛选结束,但最终小队成员还是不足下限时,则由总辖司直接安排人员纳入小队。
由此不难看出,招募队员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当事人的同意与否。
可惜,以我们小队过去的名声和这一次的事故,恐怕是很难再找到愿意来的人了,只有等上级安排了,而你们家族正是有这个实力去给我们安排一些强力队员的。”
楚薪堆回想过往,晃了晃脑袋,满脸疑惑:“可在我加入军部这几年里,老族长以及家族似乎并没有给我什么帮助啊?”
羿顺轻轻摇头:“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之前的任务如此简单,就是为了给你刷功绩呢?”
楚薪堆张大了嘴巴:“这?这不都是我们之前开玩笑随便说说的嘛!不至于吧!我们家族的手应该还干预不到临垣州特战部吧?”
“谁知道呢!如果是,那么就说明,楚家的能量可能比你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亦或者,如果真的从未帮过你,那现在不正是最佳的求援时机么?
而且我相信,楚家也一定在一直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给你示好的机会。”羿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现在只希望能够借助楚家来完成复仇,显然楚薪堆做队长是最好的选择。
但楚薪堆听着羿顺的这些话,不禁眉头紧锁:“如此一来,难不成是楚家促成了我们小队这样的局面?如果他们需要这个机会的话!”
听闻此言,羿顺便开始讲述自己的推测:“我也曾想过这种可能,但仔细分析,还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至少,他不可能是这次事件的策划者,因为时机不对,他不应该等咱们这么熟悉再下手的。
如果一早就处理掉我们,在你与我们还不是很熟悉的时候,在你对‘烬寂’还没有充分归属感的时候,才是最合适的。而此时下手,未必就有利于你倒向楚家。
还有一点,就是在我们被围剿的时候,所有和你动手的人都并没有任何留手的迹象。他们下手狠辣,甚至使用专门克制你的武装,最后更是直接动用了天基武器,如果不是瑛姐赶到,你已然丧命。
而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完全不符合楚家的利益。所以我觉得,即便这次的事件不是意外,也绝对没有楚家策划参与其中,你就不要多想了。”
楚薪堆虽然听进去了,但并没有怎么相信,他对于楚家产生了强烈的质疑。这一幕羿顺看在眼里,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羿哥,我累了。”最后楚薪堆重新调平了床板。
“嗯,你早些休息吧!今天刚刚苏醒,又接纳了这么多信息,想必也是有些乏了。今天我就回去睡了,疗养院内有智能护理助手,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呼叫。”羿顺点了点头,又交待了两句才回去。
等到羿顺走后过了很久,楚薪堆确认周边没有其他人以后呼叫了护理助手,打开了屏蔽仪,带上了全息眼镜,向一个许久未曾联系过的生物ID发去了通讯申请。
很快,信号接通,楚薪堆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这个身影的表情显得颇有些意外:“你醒了?想不到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没有跟你父母先联系一下么?”
楚薪堆微微一愣:“爸妈,他们还好么?”
年轻人微笑着回答:“你爸妈都好着呢!不过你这次出事,我可没有跟他们说,疗养院那边说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是一直在等待意识回归,我就想着能糊弄一天是一天。今天你醒了,不过已经很晚了,明早抽个时间跟他们联系一下吧!他们都开始怀疑了。”
楚薪堆低下了头,轻声说道:“谢谢。”
年轻人并不在意:“客气什么。”
“那个,老族长,我想问个问题。”突然楚薪堆抬头看向年轻人。
楚润泽温和地看着眼前的孩子,点了点头:“嗯,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楚薪堆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攥紧了被单:“老族长,‘烬寂’是不是家族安排人下手的,为了我的前途?”
楚润泽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意外:“哈?你倒是有心了,如果就这个问题的话,你还是安心修养吧!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并非楚家任何人包括我在内的手笔。”
“那就好,那就好,跟楚家无关就好。”楚薪堆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好得太早了,我只是说并非我们的手笔,但我并没有否认此事确实与楚家有关。”结果楚润泽又立刻泼了一盆冷水。
楚薪堆一脸疑惑地看向楚润泽:“老族长,您的意思是?”
楚润泽也不吊人胃口:“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林家所为,目前我们楚家和林家产生了点矛盾,你也知道的。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那些人都是冲着你去的,‘烬寂’只是被卷入其中的。”
楚薪堆听到真相后,一时间有些迷茫:“所以,是我害了他们么?”
楚润泽突然上身前倾,影像的身躯都快要凑到楚薪堆的眼前了:“为什么要这么想?
明明是林家、是盛甸国、是‘澄鸢’佣兵团杀了‘烬寂’4人,你又有什么错误?
你错在不该认识他们吗?
他们可曾有埋怨过你任何,他们又可会因为这点埋怨你?”
楚薪堆被这一连串的提问打乱了思绪:“我,可是,如果他们不认识我,也许就不会。”
“如果不认识你,也许他们就死在了一次连复仇对象是谁都不知道的任务中。他们是军人,在执行任务中死亡,死得其所!
孩子,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不是希望你生活在懊悔中,我是希望你在了解到真相后,正确面对这件事。
你是我楚家未来的负责人之一,甚至可能是那唯一的掌舵者,你可以善良,但你不能仁慈。
面对任何威胁到、伤害到你亲人、朋友、伙伴的人或势力,你要做的不是否认曾经的经历,而应该去血债血偿,不死不休。”楚润泽说完后再次靠回了沙发上,端坐着平视楚薪堆。
楚薪堆缓缓闭上双眼,面色痛苦,语调间充满了担忧和惶恐:“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你现在做不到没关系,还有楚家给你兜底,还有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能永远做不到。”说完,楚润泽便不再多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靠在病床上的孩子,也不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