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着点点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常在的问题,而是缓缓讲述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多久……我已经记不住啦,总之是十分久了。
那个时候,这块仙域上生活着很多人。我见过他们后颈上的青斑,每一个人都有。形状嘛……就像你说的那样,好像一阵风吹过一片烟雾。
这里的人靠打猎、种植或者养参为生。这个‘神草园’,就是当时人们种植人参的园子。”
老人顿了顿,常在趁机问道:“老人家,你们一家人的祖先是替当时那些人看园子的吗?还是……这园子一直都是你们一家人在看。那……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常在的问题,继续说道:
“当时那些人们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身子一代弱过一代,吃再多的人参,也救不来他们的命。
最后,也不记得是哪一年了,这块仙域上的人,就都死光光喽。
于是,神草园里的人参便没有人再来挖,人参开始恣意生长,长着长着,时间久了,呵呵,就成了精。
我们一家人,就是这样子慢慢化成人形的。”
常在怔了怔:“你们是……人参精?”
老人笑而不答,大家却都已明白,常在说得没错。
常在皱紧眉头,心情很糟:“这里的人都死了,那我们怎么找驭风族族人啊?老人家,你们是人参精,那你们知不知道,这里的驭风族族人有没有留下一滴心血啊?”
老人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心血?你们不是要拜访驭风族族人吗?怎么和心血有关系?你们到底要找驭风族族人做什么?”
常在见老人起了疑,赶忙解释道:“老人家,你别误会。我们对驭风族族人没有恶意!我的哥哥得了重病,需要采集四十八块仙域上的驭风族族人心血,才能救醒他。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已经练成了取心血不死人的功夫,我只是取一滴心血就行,不会伤人的!”
说到这里,常在望了一眼篷驾上的战魂,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这里的人都死光了。我们在其他仙域上历尽千辛万苦,经历九死一生,已经采集了二十七滴心血!现在,这些功夫,都是白费了……”
老人听了常在话,踱步到战魂身边,绕着篷驾走了几圈,探究地望着战魂。
常在心中一动,突然激动地说道:“老人家,你是人参精,是记不得成精多少年了的那种人参精哦!既然你成了精,你就会有法力的对不对?我们喝了你的那些什么汁液,身上的伤都好了!你能救我哥的对吗?你是可以救醒我哥的吧!”
老人微微蹙了蹙眉,指着战魂问道:“他……就是你哥?”
常在用力地点了点头。
老人摇了摇头:“这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怎么救?”
常在刚想反驳,金瓶已经急急地说道:“他没死!战魂哥哥只是重伤昏迷了!只要集齐四十八滴驭风族族人的心血,我就可以用诛神归血咒救醒战魂哥哥!”
老人抬起手,轻轻地捋着长长的白胡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金瓶,又看了看战魂,突然转头看向了庄晓生。庄晓生一言不发,冷冷地与老人对视着。
片刻后,老人忽而一笑,随手扯下几根胡须递给金瓶。金瓶不明所以地伸手接来,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参须。
老人微笑着说道:“我这参须可以提气续命,你不妨给他用着试试看。每日一段,嚼服即可,连续服用三十六日,或许对他有些帮助。”
金瓶收好参须,谢过老人,略有些伤感地说道;“仅仅提气续命是救不醒战魂哥哥的。只有集齐四十八滴心血,才能救得了他。可是,这里没有活人了,我们永远没有办法救醒战魂哥哥了……”说着,泪珠滚滚而下。
常在知道金瓶伤心,自己又何尝不是,她拉着金瓶的手,默默地给金瓶擦着眼泪。擦着擦着,自己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老人沉默地看着常在和金瓶,这时,几个小童闯了进来,闹着要和爷爷玩。老人脸色和蔼地哄着小童,好一会儿才哄的几个小童出了房门,自己去玩。
老人看了一眼男人和妇人,对众人说道:“你们跟我来!”
常在擦了擦眼泪,不明所以地望着老人的背影。庄晓生和叶东楼等人已经跟着老人朝门外走去。金瓶拉着常在的手说道:“常在姐姐,老人家可能有话跟我们说,我们且跟去看看。”说着,拉了常在跟上大家。
众人随着老人来到一处平地,地面上长满了矮矮的小草和黄黄的小花。老人略一思忖,走到一处,停下脚步,指着地面说道:“你们几个男人,把这里挖开。”
叶东楼望向庄晓生,庄晓生将篷驾交给金瓶,去一旁找了块片状的石头,埋头挖起了土。叶东楼和万迁见状,也去找了石头或者木棍,一起挖了起来。
常在皱着眉,侧头在金瓶耳边小声说道:“金瓶,你猜他们能挖出什么?”
金瓶轻轻地摇了摇头。
常在继续说道:“你说,会不会是老人家偷藏了什么法器,那法器里面恰好留了一滴驭风族族人的心血?”
金瓶望了常在一眼,轻声说道:“如果是这样,就是最好不过了!”说着,不知不觉间,她的双手已经轻轻拢在胸前,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里真的藏着一滴驭风族族人的心血。
“这里!”万迁突然开口说道。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泥土中露出了一块隐约可见花纹的石板。叶东楼和庄晓生立刻移身到石板旁,与万迁协力挖那石板。
有了目标,挖掘速度快了许多,没几下,那石板便被整个挖出,抬到了一旁。众人朝那石板下方看去,才发现,这石板,竟然是一口石棺的棺盖。而石棺内,静静地躺着一副白骨架。
常在叹了口气:“这是驭风族族人的尸骨。”
老人笑了,说道:“这是驭风族族人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