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钟雯不安的是一位不受欢迎的探访者即将到来,这个人是她曾经的上司,名叫江滨。
钟雯在原公司干了许多年,今年初,公司组织架构调整,钟雯的团队随着项目一起打包合并到了新领导江滨的下面。
江滨三十六岁,是公司起步就入伙的高管,他有儿有女,有个在家做全职主妇的老婆,长得美艳又会打扮。此人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众人艳羡,他本人也经常毫不掩饰地在公司秀恩爱,自称老婆奴。
这样一个好男人,钟雯跟过去的时候却很不安,江滨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偶尔和他对接工作事宜,会状似不经意地和她有些身体接触——“不小心”碰到指尖,拍拍肩膀,或是直接以庆祝鼓励的名义拥抱她。
钟雯提出离职,江滨不遗余力地挽留,给她升职加薪,甚至写了很长一篇微信,信息里把钟雯一顿猛夸,细数她如何优秀,工作如何出色,团队如何需要她,末尾隐晦道,从个人立场,他也舍不得钟雯。
钟雯走得很坚决,离职后就把江滨微信删了,她没有揭穿江滨的虚伪,觉得反正以后不会再来往。
离职后江滨时不时还会给她打电话,她从未接听,她不接,江滨就给她发信息,言词并无明确的暗昧,只是像老大哥一样嘘寒问暖几句,且不求回应。
过节过生日,钟雯会收到匿名送来的贵重礼物,她知道是江滨,也知道江滨就等着她去找他退还礼物,这些把戏钟雯心知肚明,不愿入套路。
她佯装不知送礼人是谁,心安理得地收下礼物,拿到闲鱼上卖掉,然后把钱全部捐给了水滴筹。
她了解江滨这种人,绝不会自爆身份上门讨要,她不戳穿,就无理由牵扯。不消多久,江滨就会知道这种方式在她这里行不通。
钟雯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拒绝江滨这样的男人,然而人都有软弱,钟雯也不例外,当她受伤住院,剧烈地感受自己一无所靠的时候,忽然连江滨所给予的那点肮脏的温暖也想尝一尝。
就在昨晚,江滨又给她打电话,这一次她接了,并在电话里告诉了江滨她出车祸住院的消息,江滨表示很担忧,一定要来医院看她。
钟雯这才慌了,她意识到自己向这个男人抛出了橄榄枝,江滨必定顺杆而上,而后面那些通通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不过是一时软弱,才会饥不择食,竟然允许自己去垃圾堆里刨。
清醒过来,钟雯连连拒绝,但已经晚了。江滨这样的男人,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何况他对拿下钟雯成竹在胸。
江滨阅女无数,有自己的一套评分系统,他把女人按——可以做炮友,可以做情人,可以做老婆分成三档,三档之下的不叫女人,三档之上还有一种非常规档,用他的话叫“极品”,是男人觉得舔她的脚指头都不配,但又会天天想要亵渎的女神。
钟雯到江滨团队的第一天,他就看上她了。他给钟雯的分数很高,认为她虽然离极品差点,但钟雯是既可以做炮友,又可以做情人,还能做老婆的类型,更重要的是,钟雯有成为极品的潜质,是难得的“古墓派”。
“古墓派”也是江滨的发明,他认为有些女人就像一座古墓,埋在地下,未曾被发掘,未曾被开采,表面冰冷生硬不起眼,一旦挖开里面全是宝,且都是男人想要的那种。
这样的女人天生就该属于他这种慧眼识宝人。
难得遇到钟雯这样优质的猎物,老猎人江滨怎么可能错过。虽说优质的猎物油盐不进,很难捕获,但老辣的猎人有的是耐心。
这回钟雯接了他的电话,还向他曝露自己脆弱的处境,这是鱼儿开始上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