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喝下那瓶血后,身体发热,不断拉扯衣领和袖口,嘴里不停地呢喃着:“热啊,为什么这么热啊,救救我…”。
当老道走向她时,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退。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地说:“这血果然厉害,真乃天助我也”。
此时的凝儿,双眼泛着红光,身体被黑气包围。她朝天大吼一声,黑气消失无踪,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她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老道,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长,我们该启程了。”
老道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该去报仇了。”
随后,两人便化成一缕青烟从这里消失了。
两人来到守卫魔煞剑的山洞,老道子按计划先制服守卫,凝儿趁机拿剑。
老道手持浮沉与守卫激战,凝儿赶忙进入洞内。
洞内十分黑暗,不断有水从岩石缝中滴落,发出啪啪的声响。这时,一滴水珠正滴落在她的眉心,随即水珠便散落在她脸上的不同部位。她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水渍,而是一心只想寻到魔煞剑。
突然,她看到一道微弱的光亮,于是向光亮的方向走去。光的尽头是一座高高的石崖,石崖上插着一把黑色的剑。
这把剑与晚宁所说的并无二致。她飞到了石崖上,本想拔出那把剑,但万没想到,那把剑仿佛有了意识,自愿地到了她的手中。
“那老道果然没骗我,这剑是会认主的”。她自言自语道。
那把剑到了她手中之后,一股黑气弥漫了她的全身,她的眼睛再次泛着红光。脑海中一直萦绕着一个声音,好像在说:“去杀人吧,只有鲜血才能滋养我。”
她从洞里出来时,外面已经尸横遍野了,老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时,几十万的魔兵冲她跑来,领头的便是魔王。
此刻,她的意识已完全被鲜血和剑所侵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杀掉所有阻拦她的人。
魔王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魔煞剑,示意身后的士兵向后退。
他怒目圆睁,愤愤地说道:“你这妖女,前些日子我帮你灭了古月国,没想到今日你却来抢我族的魔煞剑,堕入恶道。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师傅晚宁多年来的培养吗?
凝儿听到晚宁这个名字,脸上的笑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不要提这个名字,她对我做了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只想借此剑报杀夫之仇,等大仇得报后,就会归还此剑。如果你们执意阻拦,别怪我剑下无情。”
魔王听到这番话,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你如此执迷不悟,我今日就要代妖族来治理你这个叛徒。”魔王挥手朝天,几十万魔兵向她奔来。
凝儿手持魔煞剑,用力挥动,魔兵相继倒下。新的一批又涌上前来,她则用剑穿过他们的腹部、心脏、腰部。刀剑声和惨叫声混杂,尸体堆积如山。
她已经对鲜血和死亡麻木不仁,曾经那个不忍心伤害无辜人的凝儿早已消失。现在的她已然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最后一个魔兵倒下,扑哧一声,他的血溅到了她的脸上和衣服上。
魔王见大事不妙,便将身体中的全部力量聚集在一起。他用两只手用力一推,发出一个巨大的冲击波,向凝儿奔去。凝儿挥起手中的剑,用力一砍,将那冲击波反弹回去。魔王被这一击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魔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在地上:“你这样做会招来祸端。不仅魔族,整个九州的生灵都会受到波及。”
凝儿一步步走向魔王身边,发出笑声。她说:“我已经说过了,今天我只是来借剑。是你们一直阻拦我,我没办法只能杀了你们。”
“我劝你尽早回头,趁那把剑还没有完全控制你的思想。”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了。
她举起剑正要往他身上刺,这时采薇突然出现,挡在他爹爹身前,口中还不断喊道:“凝儿姐姐…凝儿姐姐…不要杀我爹爹”。
“采薇快走,她会杀了你。她已入恶道,心魔早已占据了全身,她是不会听你的。”
“爹爹我怎能忍心看你白白死去”。
凝儿姐姐,我求你了,如果要杀就杀我吧,放过我爹爹。她跪在凝儿的面前不停地磕头,眼泪也不停地留下来。
凝儿看着她,内心中仅存的一点良知被唤醒。她拿着剑绕开了他们俩,然后走了出去。
她来到发鸠山,一别数十年。这里依旧还是老样子。
皇宫门前的两个守卫看到了她,其中一个细长脸的守卫嘲笑道:“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只野兔子嘛!”
另一个接着说:“可不是嘛,要是我走了就不再回来了,可没有这么厚的面皮。”
还未等二人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死在凝儿的剑下。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宫内。
宫里的人见到她,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又看见她手中拿着的正是魔煞剑,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一个宫人趁其不备,偷偷溜走去给妖王报信。
“晚宁在哪?快让她给我滚出来”。
这时,予莘让众人退后。自己却走上前去说刀:“你这个叛徒,有何资格直呼妖王大名。我看你今日是死到临头了。”说罢便用妖法要击打凝儿。
凝儿正准备用剑击退着妖法。就在这时,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这妖法打到一边。一霎那间,被这妖法击中的石头,变得四分五裂。
这时,晚宁出现在二人面前。她身穿一袭青衣,腰间坠满白色的宝石珠子。
“凝儿,你闯了大祸。你难道忘了为师之前和你说的堕入恶道的危害吗?”晚宁接连叹息了几声,皱着眉头看着她。
凝儿瞪着她,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当然记得,可我还记得师傅也曾说过要一报还一报,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晚宁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上前询问她:“凝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师傅何曾欠过你什么”。
“不要在这和我装好人,你杀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清远、湘月他们的死想必你比我都清楚。”凝儿用剑指着晚宁说道。
“凝儿,我的好凝儿。请你相信为师,我没有杀他们。”
“在你离开半个月后,我终于找到了你,发现你和清远他们住在一起。当时,我就想将你带回妖族,但又担心你会因赌气而不肯回去。于是我决定先悄悄地保护在你身旁,一旦发现他们对你有任何伤害,我就会立刻将他们杀掉。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看到他们对待你很好,而你也经常说在这里才真正感觉到家的温暖。最后,我目睹清远竟然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救你,这让我认识到他和少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男人。于是我默默地回到妖族,想为你准备一些嫁妆,偷偷地送给你。”
“凝儿,我根本不忍心杀他们,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心爱之人离去呢?师傅深爱着你,绝不忍心让你伤心。”
听到这番话,凝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并说道:“这个就是证据,我在他们的尸体旁边找到的。你又作何解释呢?”
“前几日,为师的荷包突然不见了,没想到竟在你那,我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此时的凝儿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那老道的话不断响彻在她耳边。
“晚宁,你还在狡辩。我今日就要为我亡夫报仇” 说着便拿起刀要砍向晚宁。
晚宁连忙用它的尾巴一扫,将那把刀从她的手中打翻到地。凝儿手中失去了刀,很快便被晚宁治服。
晚宁看着凝儿的眼神,充满了失落和心痛。她知道凝儿内心充满了仇恨和痛苦,但她也明白,身陷仇恨之中将会让她失去自己。
晚宁将她的手脚定住,走到她的面前说道:“凝儿,忘掉这一切吧,为师助你脱离恶道。”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想忘掉…我要杀了你..”。她不断地挣扎着,可依旧动不了。
晚宁把手放在她的头上,用她的法力将她体内的魔气所吸出,随着不断地黑气排出,凝儿的眼睛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随后,晚宁又把她这段的记忆清除,随着记忆慢慢地消失,她的眼角也不断留下血红的泪。血泪凝结在一起,便成了一枚鲜红色的玉珠。
一道黑影闪过,初雪睁开了双眼。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颗红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