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子与那个女人乘坐缆车从长城上下来后,时间大约是晚上五点。
此时的天色更加的灰暗了,而且凉风不住的吹着,山上的气温很低。而且四周到处堆烟,云雾弥漫。
鹏子与那个女人两人在公交车站旁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了长城。当出租车走在半路的时候,刚刚出了山路,那个女人对鹏子说:“我们可以在前面下车吗?我们一块下去吃点东西吧。”鹏子一听点头说好。于是两人在半路上下了车。
下了车后,眼前是郊外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看上去很美,背靠绵延群山,一面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这个小镇只有一条街道,此时整个街面已经布满了灯火。许多烤串的小摊位前,不住的掀起阵阵熏烟,摊位前顾客不少,这里的烤串也很纯正。此时鹏子的心里想着,眼前这个女人跟他在一起,真的与他好像一对恋人,或者说这是他自作多情,不过鹏子这时确实是这么想着,此情此景,真有一种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的浪漫。鹏子觉得眼前这位陈姐,看上去也确实是一个美人,可是两人在一起,俨然是一对姐弟,至于能不能相恋,鹏子倒是不愿去想。有一点很清楚,就是他绝不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女人,这从某种角度上讲,是男人的一种失败,失败。鹏子这么认为。
两人在一个烤串的摊位前坐了下来。一个新疆人,三十多岁,一脸黑胡茬,头戴一顶小白帽,帽檐绣有维吾尔族式的花纹。他光着膀子,一手拿着扇子,一手翻动着烤串。“两位,来点烤串吗?”
鹏子一听问道:“都有什么?”
“有牛排,鸡胗,羊肉串,还有牛板筋,都可以烤的。”新疆人说道,边煽动着烤箱上面的炭火。
“来点什么陈姐?”鹏子瞧着那个女人说。
“就要烤串吧,羊肉串就行。”陈姐向后拢了拢头发说。
于是鹏子点了二十支羊肉串,另外又要了几串牛板筋。接着新疆人把他们要的肉串放在烤箱上面,开始烤了起来。鹏子和陈姐两人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旁边还有五六张桌子,有的坐着客人。白色的塑料方桌,橘红色的小圆凳。
大约过了一刻钟,肉串烤好了,新疆的那位烤串师傅,旁边还有一个打下手的,个子很矮,眼睛大大的,脸色很黑,一看也是维吾尔族,他穿着白色的短衫,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的七分裤,油迹斑斑,他把烤串用盘子端了过来。
“喝点什么吗?”鹏子又对那个女人说。
“你呢,你想喝点什么?”那个女人反问鹏子道。
“我,来点啤酒吧。”鹏子说。
“那我也喝点啤酒好了。”那个女人又说道。于是鹏子要了两杯扎啤。
两人边喝点啤酒,边吃着烤串。此时两人都不怎么说话,也许是因为爬完长城,都感到有点累了。
“我跟你在一起感觉很舒服。”那个女人突然说。
鹏子一听心里一惊,有点不解的说:“什么,陈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个女人一笑道。“我是说,感觉你这人挺随和的,跟你在一起很轻松。”
“哦,呵呵,其实我,怎么说呢,我喜欢人与人之间能够简单的相处,我不喜欢那么复杂。”鹏子说道,边给那个女人拿了一个烤串。
“嗯,我也是这样。”那个女人微笑道。
“陈姐,我感觉你刚来北京不久是吗?”鹏子又问道。
“嗯,是的。”那个女人答道。
“你来这边是打算干什么呢?是来游玩的吗。”鹏子又问道。
“嗯,是的,就是打算出来转转,也许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是打算来北京登登长城,其他再也没什么了,就是这么简单。”陈姐又说道。
“哦,是啊,好多人来北京都是想爬爬长城,或者去天安门拍拍照呀什么的,这好像是一个人的一个心愿,我觉得。”鹏子说道。
“嗯,是这样,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点伤感味道,”陈姐又微笑道。“不过可能我也是伤感的,说不定是我影响了你。”
“嗯,是啊。”鹏子一听点头喝了口啤酒,又说道:“也许生活中,或者说人生中有太多的不如意吧,可能是我们生活中能够让我们快乐的事太少了。”鹏子说着有点叹息。
“嗯,是啊,可是你还好,正是大好年华,而且是一个男孩子,所以想做点什么都有机会。”那个女人又说道。
“嗨,陈姐,你不知道,其实我现在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爸妈,”鹏子说着停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供我上大学,可是大二时我在学校与人打架,出了点事,于是大学就没有读完,可是我后来又没脸回去,就又选择留在北京,而眼前,我的婚姻感情又没有一个着落,过年回去,我和我老爸在家里都吵起架来了,而且是在大年三十那天,我于是过了正月初五就回到了北京。我说我在北京要是不干出一番事业,就绝不回去。”
陈姐一听也不由的受到了感染,也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而且转瞬流了下来。“别着急,像你这么高的个子,长相这么英俊,现在工作也不错,幸福的时光马上就会来的。”
“可是,我现在感到压力挺大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你说现在一谈恋爱,女孩总问你车和房子,而且举办婚礼,也是很大的一笔花费,我现在一想这些,就感到,不知怎么办才好,心烦,焦虑,失眠。”
“要我看,你说的这些,都不是绝对的,车房我觉得还是没有两个人的感情重要,什么婚礼的花费,这个也可以忽略不计,真情胜过一切的,我觉得。没有感情,恐怕一架飞机一个别墅都不够,而一旦有了感情,我想,爱情只需要空气和水。”陈姐说道。
“可是,陈姐,你说的,我觉得要是女孩子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鹏子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一个感情一帆风顺的人,否则这次也许我就不会出来了。”陈姐说着抹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