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格子连衣裙

“小羽，你可真厉害，你真的把‘鹰眼’给请来了？”卫琛正在给自己滴眼药水呢，就看到穆羽带着一位古稀老人走了进来。

这可是存在于纪录片里的人物，卫琛赶忙起身把一把靠背椅让给了老人。

“哎，我还没有这么不中用吧，进门就得坐着啊？”老陈被卫琛诚惶诚恐的模样给逗乐了。

“那看监控也得坐着啊。”卫琛还没等穆羽反应过来，已经闪身出去，一会儿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

“您是我们的前辈，现在又把您请来帮忙，我们理应这样。”穆羽第一次见到卫琛像一个追星族一样，鞍前马后地照顾老陈。

“好啦好啦，我原来也是你们的同事，我知道这行有多辛苦，你们要找什么人，给我看看照片吧。”老陈知道办案子大家都是争分夺秒的，就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

“只有尸体的照片，可以么？”穆羽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在现场拍摄尸体的照片和梁晓妮在殡仪馆拍下的照片给老陈看。

“可以的，我只要确定这个人大致的身材就可以。”老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照片，然后和卫琛说可以开始放监控了。

“你们确定他就是坐这趟列车来的么？”老陈看了看卫琛手机里拍摄的火车票的信息，然后问他们。

“前后一个小时的视频我也都看过了，就是没有找到这个人。”卫琛看起来有点沮丧，他这些年打交道最多的就是监控视频，但是现在却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这个确实不容易，火车站是人员最复杂的地方，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也许没有直接出站也说不定。我先看出站口的视频吧。”老陈示意卫琛调整一下视频的播放。

卫琛放慢了倍速，他们看过的照片只有尸体的照片，尸体相对于人活着的时候，体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这对于在视频中寻找死者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老陈紧盯着屏幕，虽然这是他曾经在警察生涯中经常要做的事情，但毕竟已经放下多年了，他只能是尽力地在人群中寻找这个人。

视频播放了一边，老陈又让穆羽把死者的照片调出来给他看。

“我再看一遍吧，可能是我遗漏了什么。”老陈沉思了一会儿，他不想别人问自己‘尚能饭否’。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坚持锻炼，其实就是为了等着有一天，他可以重新发挥自己的余热，让自己这个已经老矣的廉颇还能有些用。

“咱们出去等吧。”穆羽觉得自己和卫琛在这里干扰了老陈的判断，他们如果离开，老陈也许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她指了指门外，然后做了个手势。

“不需要，你们就在这里，我当年在街边蹲守的时候，你们两个毛孩子还没出生呢。”

老陈明显是察觉到了他们的举动，示意他们就留在这里，等自己把那个人找出来。

“好，我们不出去，就在这里。”穆羽端过老陈的杯子，给他添了点水，这监控室里虽然开足了空调，但是这些机器一起运转，还是产生了热量，加上老陈精神高度紧张，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但老陈却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他是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已经死亡的人给找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视频时间不长，但是老陈却反反复复地看了很多遍。

“丫头，这死者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老陈有些不解，他反复观看过程中，确实发现了端倪。

“陈老，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穆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看了这几遍监控，发现这个穿着格子裙的人特别像死者，你看他虽然穿着裙子，戴着假发，走路姿势明显是学习女性的，但他看上去确实不是女性。而且我反复和照片上的人对比过，这个很明显，就是死者。”老陈觉得这些话有些不好说出口，他的思想一直都是很板正的，但对比下来，这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很明显就是照片上的死者，自己是不会看错的。

“我知道我为什么找不到了，原来这死者是异装癖。”卫琛恍然大悟，自己看了这一晚上的监控，看的眼睛都快废了，没想到这死者竟然打扮成了女人。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穆羽心中是坚信老陈是不会出错的，但是现在并没有证据来证实。

这时候，穆羽的手机响了，是邱枫打来的。

“师父，我以星期酒为圆心，将旁边的垃圾桶都翻找了一遍，幸好每天晚上垃圾车才来收垃圾，我在距离网吧八百米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件格子裙和一个假发套。”

邱枫今天可是吸引了不少群众的目光，大家看到一个帅气精神的小伙，在每一个垃圾桶里翻找着东西。还有一个老婆婆看不过去，给他买了一份饭，让他不要再从垃圾堆里找吃的了。

“这证物你要保管好，赶紧送检。”穆羽心中一喜，这衣服上说不定还会有凶手的指纹或者DNA。

“嗯，我已经装在证物袋里了，师父，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邱枫明显听到穆羽的声音听起来透着轻松，恐怕陈老已经给了他们很有用的线索。

“你能把你捡到的格子裙拍张照片发给我么？我看一下。”穆羽知道有格子裙就已经很兴奋了，差点忘记要看看样式，和视频里的是不是相符。

“好的，我给你发过去。”邱枫已经用手机拍了照，他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件这么新就被扔掉的格子连衣裙，恐怕就是死者生前穿着的，那位在酒吧厕所缢死的人，十有八九是一个特殊群体。

“陈老，卫琛，你们看，就是这件连衣裙，这就是为什么从火车上就开始找不到死者的原因，他换了装。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死者是男性，就一直在男乘客中去寻找。”穆羽长舒了一口气，如果能在出站后找到死者，就能知道他到底和谁接触过。

“好，既然确定了，那我就继续，小卫，给我把出站口的监控调出来吧，咱们追踪他的行踪。”老陈还一直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被找证物的小邱给确定了，他觉得自己还能在这个岗位上发光发热。

“好，你们先看监控，我还是放心不下孙刚，我先去医院一趟。”穆羽知道这边基本上交给陈老就没问题，她现在还在担心孙刚，刚才自己给霆副队发了信息，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她又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信息回过来。

“孙刚？孙刚怎么了？”卫琛昨天就一头扎进了监控室里，他现在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监控，听到穆羽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

“哦，孙刚啊，昨天有点儿事儿，你们先看监控吧，我就去看看。”穆羽心中一惊，她知道孙刚是个老好人，经常帮同事们点忙，卫琛当年从外地来到云姚，没少受孙刚的帮助。自己刚才就是不小心说漏嘴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卫琛坐不住了，穆羽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他，他把穆羽拉到监控室外面，想要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先和陈老看监控，不能把陈老一个人扔这儿啊，有事儿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穆羽知道，卫琛很担心，但是他又不能擅离职守，所以她只能这样安慰他。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就马上和我说。我是负责图侦这块儿的，我得配合陈老。”卫琛知道，穆羽不说有她不说的理由，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工作重要，该让自己知道的，穆羽是一定会说的。他身为老资历的刑警，也不能这样为难同事。

“好，那就辛苦你和陈老了。”穆羽感激地看了一眼卫琛，她知道，自己这些同事，都是完全可以依靠的，自己只需要大胆地去做要做的事就可以了。

“姑娘，你是要去中心医院么？那儿现在堵车啊，堵得很严重呢。”

穆羽拦下一辆出租车，和司机师傅说了自己的目的地，师傅就犯难了。

“堵车？为什么会堵车呢？”穆羽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敢去那边，怕堵在里面出不来。”师傅有点不想拉穆羽，但是穆羽开着车门，他也不好走。

“这样吧师傅，你就靠近中心医院就可以，如果车多，我就下来自己走过去怎么样？”穆羽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自己拨给霆副队的电话，现在那边肯定出事儿了。

“好吧，你上车吧，我帮你给我的伙计们问问，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师傅看穆羽急的满头大汗，就让穆羽上车了。

“伙计们，现在中心医院到底什么情况啊？还堵车么？”司机师傅在自己的微信群里发了条语音。

“不知道啊，我们都不敢走那边，医院附近本来就挤，听说那边好像出事儿了。”

一个语音发了过来。

“我现在就在这儿堵着呢，来了好多交警，现在消防车都开不进来，我看到消防员拿着充气垫往医院方向跑了，我也很想给消防车让路啊，但是现在完全堵死了。”

“充气垫，难道是？”穆羽心一沉，难道是孙刚的妻子知道了？不，她不敢想，如果那些记者在网上写了什么，刺激到她。

“老秦啊，我儿媳妇儿就在中心医院上班，她说有个女人站在医院住院楼上，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