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甘尤开始耍赖,想要通过语言陷阱让郑家扫了二贤庄的面子,荆奕林微微一笑开口道:“甘护法这口才确实了得,明明是你天龙教要害我等,却说成我郑家要来耍威风。我好好的走我们的道,你若不来害我,我又如何能擒拿你们的人?甘护法,你们的人用蒙汗药害我,想要劫财物,吃人肉,这桩事你们认是不认?”
那甘尤被此质问得脸色铁青,想要开口反击,却是有些犹豫。想要认了,却是有些下不来台。
眼见得场面僵住了,右首刘迦信却是开口打圆场道:“两位既然来了这二贤庄,当是为和事而来,又何必去争那一时之气?甘护法,你们的人如果确有冒犯,你说个软话也就是了。郑大少,你们的人毕竟也无损伤,又何必咄咄逼人?”
那甘尤毕竟是来捞人,既然有个台阶下,也只得咽了口气,两手一抬对荆奕林施了一礼道:“我天龙教因要对付官兵,不得不谨慎行事,对江湖同道有些冒犯了,还请郑大少多多体谅,将我们的人放回才好。”
荆奕林却是站了起来一挥手道:“甘护法既然这般说了,我等本来也不愿与天龙教结仇,放人自是可以。不过当初还有一些段氏之人与我等结伴而行,却因为被天龙教的人追杀而逃散了,我四处打探都未曾找到。想我郑家与段家一向交好,这一路上与那段三哥也是颇为投缘,却不想他们因我之故而失陷,三十余口人至今生死不明。天龙教在龙门县神通广大,若能帮我寻回段氏失陷之人,霍山寨之事自然一笔勾销。”
他这话自然是胡说八道的,那段氏之人从西边韩城过来,他则是从东北往西而去,两拨人根本毫无交集,连那段三公子的名字也是从段家名单中获知的。不过现在既然人质在手,那要说什么都由得他了。
那甘尤明显愣了一下,而后转头与身后的随从低声交谈了几句,便有些恼怒的道:“郑大少这是要消遣我等吗?当日霍山寨遇袭之后我们附近几个山头的人一直在救火,根本没有所谓的追杀,更不曾抓到一个人。”
荆奕林摇了摇头道:“或许不是附近的人抓的,那段家之人不太识得道路,可能是跑得远了,被其他人抓住了呢,又或者是偷偷潜伏了下来。我等确实等得心焦,又实在是别无他法,不过天龙教是龙门县的地主,只要想找自然是找得到的。嗯,那段家人散漫得很,或许有人在霍山寨之前便走失了也未可知。”
在座的人也不是傻的,听他这般一说就都明白了,这郑家人是讹上天龙教了。
那甘尤便怒声道:“这段家人跑哪里去了关我们什么事?要找你们自己去找,我天龙教可不是给人当脚工的。”
荆奕林跨前一步道:“这段家走失的只有三十余人,那霍山寨弄丢的可有四个当家并八十余人,甘护法真的要我们自己去找人么?”
那甘尤大怒道:“你这是要要挟我了?”
荆奕林道:“不敢不敢,原本是你天龙教先要害我等,我已不同你们计较了,还愿意将你们的人交还,不过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让我们交人,你们却不愿交人,这天龙教也太过于霸道了吧。”
那甘尤跳了起来,对堂上单雄信道:“瓢把子你老也看见了,这郑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明明是为了寻人而来,找不到人便找我霍山寨的麻烦,如今还以此要挟,大当家你如何说?”
荆奕林也对单雄信一拱手道:“单庄主,事情我们也说清楚了,是他天龙教先仗势欺人谋害我等在先,败露之后我等才被迫反击。总不能只准他害我,我不能打他吧。现在我们也愿意放人,但是失陷在龙门的友人是一定要救出的。单大当家威名远扬,想必不会让我等做出抛弃友人这种失了义气之事吧。”
两波人都看着单雄信,这位庄主便一挺腰杆霍然站起,双手一压示意两人收声。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两人五尺开外的地方,压迫感散发而出,一双虎眼直瞪着两人道:“你二人让我做主,我说的话你二人可愿听么?”
那甘尤被盯得十分不自在,便率先开口道:“只要总瓢把子按规矩办事,我天龙教自然遵从。”
荆奕林也道:“只要单庄主说的在理,我郑家不会有二话。”
这两人话中都留有后手,那甘尤的意思是如果不按他说的办,便是单雄信坏了规矩,帮了外人。但如果顺了他,那荆奕林自然会以不占理而拒绝。
那单雄信便冷笑了一声道:“我的办法也简单,你天龙教回去之后便在龙门县细细搜查,将那段氏之人抓了做肉票,找段家的人勒索去,能榨出多少银子都算你的。你郑家也回去将那霍山寨的人交给官府,能领多少赏银都算你的。如此决断你二人可满意?”
那甘尤听了满脸别扭,不知如何开口。荆奕林则是笑吟吟的一拱手道:“单庄主说的极是,我等回去之后就这样办。”
一旁坐着的敬盘陀见场面有些尴尬,便站起身来对甘尤劝道:“原先是你天龙教找上门来请大伙帮忙赎人,郑大少就算提点要求,你出点力气也是该的,非要置气所为何来?”
司马成云和刘迦信也是起身相劝,那甘尤也是无法,便有些不甘心的对单雄信拜了一拜道:“我是个粗人,瓢把子不要生气。今日这事天龙教愿意听从瓢把子安排。”
单雄信伸手将他扶起,这才转面对荆奕林道:“郑大少既抓了人,还句句在理。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不顾荆奕林惊愕她便继续说道:“你好生生的去那龙门县做甚?想必是去寻那段氏之人,却正好遇到霍山寨打劫,便趁机抓了人以为要挟。天龙教确实先惹了你,又栽在你手上,我让他替你寻人,这是江湖规矩,但你郑家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