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幽夜
书名:九州赋 作者:灞陵醉尉 本章字数:3218字 发布时间:2023-09-12

「祖母言之有理,诓无辜女子为妻,畜生也。那汝何以竭全力求亲御府,令御冰步祖母之后尘。」

「放肆!」盛怒之下,拾右侧杯盏猛砸而去,落地飞溅,一碎片划伤掩面之咽喉,伤不大,有血渗出。

观血滴落,身仍坚挺稳如山,老太君怒之更盛,犹吃人之疯鬼,歇斯底里,似无尽委屈待宣泄:「纵尔有娘生无娘养,亦不该与吾如此言!此岂是汝夜氏一门当有之教训邪?」

「仍记祖母谆谆教诲,孙儿不过一野种。无父无母,当六亲不认。既是野种,又怎会乃夜氏之后,更谈何教训。」

许气极反笑,竟连连称好:「野种之名汝倒记牢,吾使汝断情绝爱汝可有乎?」

沉闷一叹息,问曰:「夜氏真令祖母恨至此?」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夜氏尽狗贼!吾恨不能食其肉,拆其骨,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亦难消我心头之恨!」怒极,拍案连连,身颤不止。

「孙儿不见祖翁;生父,此生亦寥寥几面耳。其在世之时,于祖母之言甚从之,汝又何以深恨之?」

稍得平静,方回言:「汝之生母抛夫弃子,另作他人妇,且育一子,今应十岁,期间于尔不闻不问,汝无恨?」

「生则不见,言白一陌生之人也,谈何爱恨。」

丹凤之眼凝视所跪者良久,不知作何想。默有半柱香,启唇语:「彼……汝父碌碌无为,不思进取,愧对夜氏一门,不该恨乎?」

掩面者忽起身,取出店家赠之玉碟,上步送达老太君之手。后者视察,毫无耐心将之随手丢至一旁,不再顾它。

此时,掩面方云:「孙儿知祖母寿辰,身无他物,特采凡莲一朵,无他用,观赏耳。」

老太君又得孙赠之凡莲,把握手中细细品闻,久握不见弃。

见事发展果与欲同,淡然一笑,云:「玉碟十二枚,今已尽落祖母手。虽非不世之宝,亦上上之物,却仍不屑一顾。反之,凡莲一朵却深受喜爱,何故也?」

闻言,方晓着其道,怒毁手中莲,斥曰:「含辛茹苦养育成人,今,竟借吾之寿辰行算计勾当,诚——非人哉!」

「饵在,鱼方食;然,无饵,直钩垂钓,隔水三尺,便不见咬钩之鱼?非也,心怀大贪者无钩亦咬也!」

凡莲作尘灰散于空中,观老太君面色阴阳不定,杂色共存,后展慈祥之笑答曰:「纵汝知其情,岂曰能改之?吾未尝瞒也,汝或亦早知,但汝无问,故吾未言。日需度,传宗接代,此天地群生之责,即汝不为夜氏一族,亦当自省,岂诚欲绝子绝孙乎?」

慈祥,本该属美好之词汇,现今浮于她之面,何等讽刺。

转身出,忽止,背对言:「祖母无非求万人敬仰之荣耀,孙儿定倾命助之成。至于,传宗接代,不过汝欲求无尽之夜氏后人以供驱使之妄想。今,此欲至我止,后莫图之。我非祖翁,亦非父,他们甘死汝之手,我则不然。祖母但有以毒,以养育言词逼亡于我之举,孙儿不惧背负弑杀恩亲之恶名。」

满月,观沧海。

山岛仍在,隐于夜色,更添神秘之彩。海上明月,潮送天星,乾坤翻覆沙作穹。

话起,寻声,两人并立。

「子,尽放下矣?」「情丝缠心,今,心无,何来情爱。」「二十载之情感,真能随情丝同殁乎?期间之忆,五味,又算何邪?」

笑视双瞳者,曰:「师尊久困渊海,今分身一览山河,心可激荡?可愿继续沉眠?」

「此般说来,当谢君狂剑毁心,不然情丝不断,井蛙尚拘虚也。」「师尊一如往昔,犹是有仇必报。」「来而不往非礼也。言归正传,明朝宗门齐聚,君狂必须现身。」

当是时,窥之海上,竟无尽气蒸。浪潮转高,雾将送天锁满月。

复见雾中,竟现红光各出月之左右。当此双芒相连,如矢贯月。谁亦不曾知,自二红光相连后,赫成一巨目,巨目内藏月,月中有一点,甚如黑瞳子。

更巧者,在岸百米,不知何时立一人,为巨目所射之光笼罩,不明其谁也。

「传言此间天地海域中,有蜃伏,满月出,可择一人以足其愿。视之,诚不欺也!」

「究竟何愿,不惜拿寿命交换。」「欲字贪为首,名、利、权,不外此三者也。」月色拂面,嘴角扬,笑之璀璨,云:「惜哉,既已择人,我则无望也;不然,试之一二亦非恶事。若芒内者,于明朝比武见,便犹可,观蜃之力较与君狂,孰胜也。」

双瞳难得低眉,眸露哀伤,似未真知此弟子也。

「汝,诚欲知两强弱?抑曰,欲收明朝魁首于囊中?」

「于汝等言,明朝除夺宇宗之旗外,再无大事。然每人皆有私心,吾亦无免之。」

「欲,从不因一时所得而消亡,反,只因得之而更甚。今,或萤火之光,他朝便九天骄阳。假使一日,十日同天,天地必将生灵涂炭,万物尚无生之机,汝又岂能独善其身?控制,诚难!正因其难,方修也。不得真便弃之,修之做甚!」

光散,雾消,蜃没海。

虽,归于平静;却,波澜不止。

「师尊,一语点醒梦中人。无论有何计划,徒儿自会保君狂明朝必现。至于控欲之法,则惟请海蜃另觅一处矣!」

夜中黑影,进一府邸,如入无人之境。轻车熟路寻至一房中,燃灯,闭门,取钟出,得令君狂躺于床。

又抓刀,划掌心,拍于床上之人胸膛处。瞬之功,床上者如沐浴血池。当此时,其胸金光盛,竟见胸前一处凹进状,狂噬血。少间,衣物之净,洁如新。

回观抓刀者,挥汗雨,坐床旁,体有痉挛,手颤不自控。

「观汝如此,大耗方救我。汝何以如此?莫忘,我乃杀汝之凶也。」床上之人同眼前者面坐,出言语之。

收刀入虚空,言:「达者为师,阁下又长我百载,今逢有事相请,妄自尊称先生也。请教先生,明知我欲算计,何以先生仍随往赴苍山之行?」

「始,必好奇。徐之,察子宜与一人共谋我,又见余之过往为公知,乃动杀心。惜哉!后见夜神之陵,一切均已悔之无及矣。」

「君固可择过往初见暗空而即去,先生未有也,故杀心早起。留之,不外欲观我之后手也,或曰,欲见藏于幕后者。」

笑之豪迈,声不大,浑厚而已。

「自见子中吾剑而不亡,立晓果遭算计。又逢星辰此时寻之,加以轩辕之丘一事,细细思来,可谓环环相扣,防不胜防。若可,吾诚欲见此冥冥之中,推波助澜者。其设之陷阱,虽能使人一眼破之,却有甘愿令人知陷阱而自投之引力,真一神人哉!」

「今,先生既知有神人,且已入局,欲何为?破阵而出,或,顺其自然?」

「所布陷阱诱惑无穷,使人似飞蛾扑火。余恐不能,亦不愿破阵而出。既如此,何故不留?」

「若我愿助先生破局,先生又当如何?」面显不思议,视近人,问曰:「想幕后者,定六族之人,有他助尔前途无量,何故叛之?」「虽为夜神之后,终后天三族之人,纵有神族庇佑,待其谋划毕,我亦不过家奴耳。其谋一日不成,我便多享一日之利。二者相较之,自择其利也。」

面不思议,已化疑云密布,轻笑挟不屑,曰:「先生,有早生、早达之意。区区诈言,若能诓吾,岂非有负子唤之先生二字也!」

继而续言:「汝欲以幻境知君狂言行,乃保己无错。然似予汝之时不久矣,且此终为幻境,非真也。事态何以运转,切不可因此而定。吾虽熟知君狂,却终非其人也。犹记有人言,今夜转赠汝:事不患错,患不为也。过矣,改之为正。不为,欲改亦无法也。」

夜中黑影,进一府邸,如入无人之境。轻车熟路寻至一房中,燃灯,门敞,取钟出,得令君狂躺于床。

又抓刀,划掌心,拍于床上之人胸膛处。瞬之功,床上者如沐浴血池。当此时,其胸金光盛,竟见胸前一处凹进状,狂噬血。少间,衣物之净,洁如新。

回观抓刀者,挥汗雨,体有痉挛,手颤不自控。

府内有人似寻灯火来,将将行至门前,便窥得掩面之人出,无惊无惧,任由其离。后立入房中,见君狂歇于床,探之无异状,胸中气方舒。

「父亲,孩儿刚见……」知天命年岁者扬手打断,示意出门再言。

门闭,立于廊,沉声言:「为父知汝同他情义重,但终归非一路。」「父亲,意欲贪他功?」「非也。尊上似有伤,伤其者恐神君也。尊上现回,伤势已愈大半,醒必知救他者何人。我若贪功,无疑寻死。且,我感其体内有非人之气,因是那昊天镜已启。」

闻此,青年面色大变,欲离遭喝止:「回来!他有神君可救,汝若往,以何身份面神君?」

「夜神传承为师尊所授,现濒死者乃天浩挚友,我何以不能面神君?」眸光坚毅,铿锵有力,言罢便离,未有半点拖泥带水。

「诚欲舍令其入天门之唯一法!」

止足,返身,大步近之,急曰:「何法?」

「昊天镜既启,尊上实力当涨百倍。我等只需如实告知,想尊上非忘恩负义者。若他不居功自傲四处宣扬,明日比武无论输赢,信皆有入天门之资。」

「又何去?」得视名天浩欲再离,无奈之状惹人怜,出声问之。

「法已得,探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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