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乐之野
书名:九州赋 作者:灞陵醉尉 本章字数:3411字 发布时间:2023-09-12

海外极西之地,群山多聚,走势宛若长龙,为极乐领地之所在。

其间,林木幽深以赤松为主,常有彤管相伴开放;此外,更有金晶玉石盛产,形状各异,美不胜收。处山势险要地带,坐立客栈焉。号曰〖含光〗。

置身于内,观碧水湖旁,烟波缭绕,乍起之清风吹散朦胧,令排排低垂杨柳,次第分明映现于眼前。

忽,金翅龙鲤跃出水面,激扬连串彩虹。空中盘旋苍鹰得见,升腾长鸣一声,便俯身疾朝目标冲去。启料,鱼,表象也。待鹰击水之际,龙鱼化蛟吞鹰入腹,后又为鱼遁入水底不见矣。

本以为梦幻之地,虽客栈亦应奇有异也,不料,除英石建之外,再无其异,可谓普通。尤乃酿之酒,非但难饮如兑水,竟限量售之,使之何能喜也!

寻至窗边坐,外探见悬崖,崖下水涧,时出一鱼,正乃先之金翅龙鲤,原是涯下水涧与外湖相接也。

鱼或见君狂,转瞬为蛟,蛟之首于窗槛外同君狂四目相对。狂仍平常以待,并以初买之酒赠之。一人一蛟,便得此酒结缘,蛟身舞动,水溅百丈,歌舞不断,好不快哉!

奇哉怪也,客栈中见如此气象,赫无一人惊,如恒见之。

很快,随一人入客栈,气氛渐闷。

矮人肥硕,圆面,双目细,额角宽阔,两眉几倍于常人,其口甚大,头亦大,做派浮夸,携护卫甚多,皆凶神恶煞辈。

怀抱一孕猫,眼冒绿光,甚惊人。

疏食不为人饭,独喂猫。猫不食不予人,食余才分予左右卫。得食者,敢怒不敢言,惟强忍不适食。

对案或为友,说笑有度,忽语出一处,惹君狂侧耳听来。

「数日前,我途径东州泰山,亲睹貔貅宝库已为废墟。」「那貔貅藏之宝?」惋惜摇首,不忍状曰:「掘地三尺,不见一金。」

「难怪宇文银丰,正四处悬赏誓杀顽童。然余闻泰山有珠狪,得之亦得无尽财,不知有无见兮?」虽其在笑也,却犹欲将对面者食之也。

许察肥硕矮人之不善,立马警觉,手亦不自控朝腰配之匕首摸去。

「珠狪仅善吐珠,焉能与貔貅宝库之天材地宝相比,姬兄何必念之。」「鱼小亦为鱼,弃之岂非可惜?且余若能得之珠狪,则可用吐珠诱貔貅,届时貔貅于手,古玉修手中物余又岂会在乎焉。」

话将出,立惊怖现。起身欲退,竟后路堵。

转首视之背后人,乃七尺,鹤发童颜,玉质金相,一顽童!

面展天真之笑容,望姬姓之人,道:「闻公言宝者,我亦至爱宝,未知此物能换我同坐一案否?」取一物,类蛟之鳞,金紫而金光曜,置于光处,见彩虹数条映于上,甚怪之。

姬姓之人未见之,目光闪动,忽笑曰:「此等宝物,自可换来共坐。然,汝诚能赠此物予我乎?」

顽童闻之大喜,云:「物,死之也;人,活之也。死物换活人,岂有不愿之理。」

不明其所意,不舍物溜走,心知有险仍入虎穴。故,接取宝物后,立命人上酒。顽童玩心起,不等护卫取酒来便以欺身坐去,正蹲坐于肥硕者食案上。

另一惊恐站之人,得视顽童此举,鄙夷之光乍现。片刻,方坐回原案。

「于旁闻公欲取貔貅,则宇文银丰同古玉修乃数百年之友,诚不畏二者联手灭公?」此语将出,左右护卫便刀枪齐上,欲直穿顽童咽喉。

姬姓肥硕者,狡诈眸光渐起,望视顽童语:「古玉修,我若真惧尔,便不会来此。既来此,汝之命焉可存哉!」

不畏刀枪,抬首轻抚雪发,自顾言:「此白发着实碍事,竟被一眼辨出。」继而抬眸见姬姓,问曰:「今我入公手,惟有一事望赐教,貔貅认主,纵杀银丰,公欲以何手段令其臣服?」

得意之色掩不住,人视之恶心。闻之语:「貔貅,到底一畜生耳。敬酒不吃,便扒皮抽筋,只要不死,如何手段皆行。」

姬姓沉醉于幻梦时,不见古玉修面浮之得意色,较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未待左右翼反应,兵器已尽为碎粉。且肥硕者怀妊猫,亦于众目睽睽,由古玉修亲扒其皮,抽其筋,骨碎为粉置于酒中。

并取未生数之幼猫出,以沸汤煮之,混案上食尽塞姬姓之口。再以骨粉浸泡之酒使其服之,方问曰:「公言之手段,是否为此般?」

幼猫始入口,奋而拒之,待入肚,如尝不可思议物,竟主动啖猫。渐渐斯文,却越吃越残忍。古玉修观之,不复何所为,夺回前宝,生拔胖硕者面皮而去焉。

余下留于客栈未离者,呕吐一片,恨不能生挖己目。犹是君狂此见多识广者,见姬姓肥硕之面血肉横飞,残食幼猫之状,亦不免直犯恶心,待到强忍不住,终逃往山下去矣。

山上直奔而下,穿行熙攘人群间,见女子笑靥如花,清纯而奔放。闻两侧婉转叫卖,悦耳动听,似天外之音欢唱而出。方压心中之恶心,痛饮烈酒暂舒缓。

趁昂首灌酒之际,耳忽传一琴声,遂回首望之。

得见之,那倚靠柳树之青年,身披精致而简约,刻画图纹不失神秘之藏青斗篷;因枝条低垂,枯叶亦不断飘落,故,很难察其样貌。唯一清晰可见者,属其手中正翻阅之书,以及腰间所配之长剑。

同时,彼前方正席地而坐一抚琴女子。婀娜多姿仙临凡,香飘四溢入神来,妙音如歌体态娇之素玉美人。遗憾的是,头戴帷帽无法窥见容颜,但这奇异香气,足以令世间女子,望尘莫及且甘拜下风。

青年抬眼视狂,合书上前同女子耳语一阵,琴音止,二者近来恭敬拜礼。齐曰:「逸隐门,丰将骏德,舒窈,见过尊上。」

狂,凝视丰将骏德良久,其脸部多伤,难掩俊朗之颜,谦逊温和,令人见之则喜。但重要之事在于,此人,亦熟人耳。

「一别百年,近来可好?」丰将睹狂满目愧色,笑云:「承蒙尊上挂念,过之极佳。」「你我无需这般。」「唉~此乃礼数,怎可因人废之。我知尊上心中何所思,然早已过去,我亦未因此有所累。故,无需此般者,应属尊上是也。」

话虽如此,君狂仍不能忘怀昔年之事,更休言坦然自若面丰将。

故,为避二者尴尬无语,及时转移话题,问曰:「汝等在此若遇不得解事,尽可诉与我知,定倾力相助。」

丰将察其面,知往事未忘怀,便直言语:「恰逢难事欲托尊上助之。」狂闻此,微喜,曰:「但讲无妨。」

「我同舒窈为取金翅龙鲤而来,未料其竟能化蛟,结果惨遭戏谑。今若得尊上将其收之,诚可谓幸甚至哉也!」

碧水湖中,龙鲤沉跃。似感君狂欲收它,拍击湖水泼来人。

蹲坐,伸臂。龙鲤不睬他,自顾畅游。忽,面视君狂,众人猜测其为真诚所感之际,一口湖水直冲狂之面门而来。修真者皆可布屏障阻外物伤身,是以湖水亦由屏障所挡。

此举戏耍,着实惹恼君狂。

窥得以手置于水面,湖之内外立作坚冰。龙鲤冰中不得活,固奋而破冰跃出,以蛟之形舞于天。遂又口吐洪水出,忧水覆大乐之野,挥手令其转向,令洪水击于空中之蛟。

蛟无碍,洪水亦作大雨下,得以避之无妄灾

待嘱咐丰将护好此地生灵,转身变作大鹏而去。双翅一震,便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千丈之蛟,万丈之鹏,二者生死缠斗,计谋全出,诚不失为万载难遇之奇观。

蛟鹏对立僵持,后者先动,往左欲攻,蛟察后发先至速度更甚,怎料鹏卒跃于上空,趁其未反应之际俯冲而下,虽蛟躲避之迅猛,其身亦遭鹏爪划出三道血口。

蛟恐鹏,急逃不战。鹏自负,震翅追击。终遭蛟蛇回首,一口咬住其爪,痛之不忍,长鸣于天。继而以喙啄之首。

但见,蛟忍痛不撤口,以尾缠鹏首。窒息上涌,忙震翅拍击。蛟本就有伤于身,又遇此番拍击,无奈只得撒嘴撤离。

吸取上回教训,鹏学乖,未有贸然追击。直至风起,鹏似有所悟,双翅聚风,以风龙卷急袭而去。蛟欲以水阻之,却未想水助风势,作水龙卷令自己卷入其中致失衡。鹏见机趁势,攻击尽出,眼见蛟必死。赫现一太阳,散蓬勃之气,逼退大鹏变原型落地。

湖之坚冰因其热而消融为水,蛟坠入湖底不见影。

此时复观空中日,何日焉,分明鳞也,且为古玉修所持之鳞。

丰将二者见状,忙上前扶住君狂,待其静养调息毕,方诉心中所不解。

「卒何物,散之力竟使尊上重伤,有如此之威绝非地星物也 ,莫道其乃……」虽三者皆知空中之物来于何处,却均心照不宣未有继续追问,反而调转话题,道曰:「此物余先在古玉修手中见之,亦谓暗出手者乃彼也。」

「与其猜疑出手者,不若使人问之金翅龙鲤之来历。」舒窈一语点要害,二男闻之实惭愧。

因大雨突兀,街道已无行人。惟街边一贩水摊贩仍在营业,故欺身而去,要来清水解渴,后方问曰:「摊主,敢问居此几矣?」

贩以清水者,为一长须老翁,观之老态,动作甚急速。

展和蔼之色,细细道来曰:「余幼时即居此,少说亦有一二百载,常见人至此夺金翅龙鲤,非败去也,便若汝先之状,被如日之物逼退。更有不少力未济,含恨命丧当场者。」

凡聪慧者,皆晓摊主言外意,正欲弃时,摊主忽又语:「我虽不明其来历,却有一传言于此流传数百载。」

「是何传言,速速道来!」同门之丰将亦初见此失态之舒窈,况乎狂也。虽觉其语气不善,倒未过于在意,竖耳听故事罢。

幸摊主大度,见其女子不予计较,如是道来:「此地旧有金鲤无数,中有一鱼,重念欲化蛟而去,遨游苍穹。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奋力跃出水。随跃之日愈久,所跃之高度愈危。忽一日,金翅鸟于天外来,鱼正好跃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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